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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近日,一则关于广州美术学院图书馆前馆长萧元的新闻引起了艺术圈注意:
7月21日上午9时,萧元在广州中院受审。检方指控其贪污齐白石、张大千、八大山人等名人的画作100多幅,涉案金额约亿元。据指控,萧元在几 年时间里,多次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图书馆藏品库钥匙,将馆藏名画拿出来,临摹完成后,将真品据为己有,把赝品放回藏品库。这些真画有百余幅已被萧元委托拍 卖公司卖掉,获得价款3000多万元。检方称,剩余的画作经评估价值7000多万元。
更具体的一些细节还有:检方称,萧元共贪得作品143幅,委托拍卖掉125幅;广州美院图书馆藏画库共有三道门,钥匙分别由三个工作人员掌管, 但正副馆长却有全套钥匙(事实上是2把钥匙,第三道门从来不锁),普通师生借画需要工作人员一起开门才行,但正副馆长取画却不必履行这些程序;此外还有个 细节是,萧元声称在他任图书馆长前后,该馆调包作品的现象长期存在。
萧元其人,我略知一二,早在1998年他任湖南大型文学刊物《芙蓉》主编时,针对当时被美女作家所笼罩的“70后作家”现象,开创性地更化“重 塑70后”,推出了一批当时还不为人所知的70后作家,一改此前由70后美女作家造成的奢靡文风。此项行为后来被一些高校编入教材,算是进入了当代史。艺 术圈对他并不怎么了解,原因不外乎他一不从事艺术创作,二不从事艺术批评,三不从事艺术经纪,四不从事艺术传媒,基本上不在艺术圈的一线出没,跟艺术相关 的一道桥梁是他研究艺术史。而艺术圈之所以对此事有所注意,也不外乎他落马时是在艺术平台上(广州美术学院),以及经他手出货的竟有上百张大师之作。
萧元事发是在2014年4月,官方公布时间表明,作案时间是在2003年至2006年。短短三年时间就能“借出”、“临摹”、调包大师作品 143幅(沿用检方数字,萧元本人认为只有130多幅),平均大约是每周就临摹调包一幅作品。这种密集程度相当恐怖,任何一个学过画的人知道,临摹一幅大 师作品,要达到精气神颇有相似度,首先是临摹者的功底得相当了得,其次是从观摩到下笔、到作品差强人意,还需费一番时间。即便假设萧元一次性“借”出作品 多幅,拉长单幅作品在自己手上的时间,那总工作量也并没减少,结合萧元本人并不日常性地进行艺术创作,我们不禁要“感叹”:这等“天才”,何以就浪费了 呢?
顺着这个思路往深入想,“细思极恐”:大师真品被调包——学院师生不知情正常借出观摩、学习——受到临摹者的误导——师生信以为真进行再传 播……因为事发在高等美院,可怕的不仅是一幅作品的真伪好坏问题,而是一种艺术观念无形中被偷梁换柱、像病毒一样摧毁美学架构而传播者和受众并不自知的过 程,他们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家伙,传播的是真美学。当然,这些后续,实际上已并不完全跟萧元有关。
从辨析的角度说,如果广州美院图书馆的出借制是完善的,那萧元还能这么轻易地像在自家书房一般“取”走这么多作品吗?如果图书馆掌管藏品库的工 作人员懂一点书画,萧元或其他人还能轻易调包吗?在当图书馆的藏品要移交美术馆这个对艺术品更专业的平台时,萧元便停止了调包行为,由此反证,上述的如 果,只要有一个成立,萧元作案之心就能收敛。
人,原本就有趋利之心,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当野狗肆无忌惮地钻到自家菜地乱扒一气时,在对施害者进行惩治的同时,是不是要问责一下留下篱 笆空当的管理制度?须知,只要篱笆存有空当,服法了萧元,还有萧方、李元……依靠人的自律进行管理,是各种管理法则中最高级、同时也是最低等的方式。说它 最高级,是在于被管理者必须有相当高的道德准则才奏效,说它最低级,是在于这种管理方式已经无数次被证明最能出问题。
从萧元作案到事发这10年中,他是否有侥幸心理,我不知道。但这种案件,通常就反复阐明一个原理:不被发现,那就是隐性的巨大获利者,或许还是 单位功臣,被发现了,那就是罪人,是破坏者。一系列管理中的问题,非但损害了一个集体的共同利益,同时也是诱惑、勾引某些个体人走向罪恶的潘多拉之盒。
有一个数据比对也很值得玩味,萧元出手的125幅作品,二级市场拍卖总价才3000多万元,而剩余的18幅作品,却被估价为7000多万元。一 般来说,艺术品在二级市场上的成交价,是所有成交价中最高级别的,18幅作品检方委托估价居然是125幅作品拍卖价的一倍多,而那18幅中还有部分作品是 拍卖公司认为是赝品的,尽管可能会有时间因素、尺幅因素的差异存在,但这种不对称仍然显得很蹊跷——平均算来,也就是那18幅作品中的单件是125幅作品 中单件的6倍多。事实上,广东的两家省级鉴定机构,对余下18幅画的价格鉴定,结论也是迥异。这要不就是拍卖上出了问题,要不就是执法估价上出了问题。但 无论哪种问题,是否也说明了一点:当艺术品的价格缺乏一个公开、公正、透明的价格标杆时,谁的话语权更大,那就是以谁的价格为准?这样的艺术品估价系统, 健康吗?这也是萧元案留给艺术市场的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