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称的画者主要指体制外的还未成名而从事绘画艺术的人。没有称为画家是因为叫他们画家太沉重,况且在艺术上他们也还没有成“家”。中国歌坛喜欢将那些热爱声乐的人称为歌者,这里借用一下称为画者还显得贴切些。
当代中国的画者远没有歌者那么幸运。歌者展示自己的机会很多,宣传的平台也很多。《中国好声音》、《中国好歌曲》这些节目和活动令许多原来默默无闻的歌者如:吴莫愁、平安、姚贝娜、李琦、霍尊、莫西子诗、谢帝等等几乎一夜成名,引发热议,也引来追捧。大家都不禁惊呼,“原来还有那么多好歌手和好听的歌曲我们过去不曾听过!”
这里没有门户、出身、学历、职业的成见,不管是爵士、摇滚或古典,只要你的创作和歌声打动了出身不同的评委和大众,尽管你可以是草根和一介平民,但仍可以一鸣惊人,获得人们对自己艺术的认知,寻找到自己艺术事业上的位置。即便是早已成名的歌手,也还可以通过公平的《我是歌手》这样的节目比拼,给人们带来新的认识,给老歌手们注入新的动力。
中国的画坛,死水微澜。画坛改革的动静不大,给画者创造的机会,机遇不多。在严格的体制桎梏下,画者们都有一些窒息感和压迫感。画界所属的一些协会和团体,官办的色彩太浓厚,体制成了束缚画者创作、发展、成名的绳索。
在当今的中国画坛,如果一位画者没有学院派出身的学历,没有在各美院,各官办画院教授和供职的经历,能够办一次成功的画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牵涉到赞助问题,主办单位与协办单位的支持与权威性的问题等等。在体制内参加官办的展览和活动的机会很多,这对于普通画者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各种官办的展览和评比都是由各级艺委会、评选委员会根据老思路、老套路来搞的,鲜有新意和活力。
在当今中国画坛,体制的威力相当之大。一位体制外早已成名的画家,被要求放弃了一些东西,仍选择供职于国家画院,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他回答:“在体制内和体制外是绝然不同的。”名家尚且如此,可见当今中国画者的艺术之路会有多么艰难。正因为如此,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资格对于画者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中国音协对于歌者的吸引力,后者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组织。
艺术没有特殊性,所有的艺术都是相通的,画坛与歌坛比较起来缺乏的就是大众的参与,群众的评议。而好的艺术必然是雅俗共赏的。无论是齐白石还是徐悲鸿都可以称得上是人民的艺术家。
一位画家的成功与否是靠什么来评判呢?我以为应该有三条标准:
第一、业内人士的评判。这是指来自于不同门派、不同系统、不同地域、不同阶层的专家的意见。
第二、大众的评价。艺术没有那么神秘,艺术本身就产生于人类的生产实践活动中,没有生活就没有艺术,没有人的感动就没有艺术存在的必要,绘画也不例外。群众有对美术作品的辨识能力,有大众普遍的审美意识。
第三、市场的号召力。好的绘画作品应该有市场基础。艺术不等同于市场,但市场可以折射出艺术的光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对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黄宾虹、傅抱石、李可染、潘天寿的了解,大多不是通过美术馆、博物馆的展览或者画集的介绍,而是他们的作品在艺术市场上所带来的震撼。
这三条标准里不见体制的踪影,所谓的体制不能成为守旧的、原地踏步不前的,甚至是迂腐作品的保护伞。
中国的美术界要做力度较大的改革,深入社会,深入基层,发现人才,给美术界带来一股新风。我们的国家和社会也应该为中国的画者创造更多的展示他们才艺的机会,无论画者们是来自于穷乡僻野或遥远的边陲,也无论他们年龄的大小或身份地位的各异,只要他们的作品是属于原创性的而不是拾遗别人的牙慧;有时代的笔墨气息而不是简陋鄙俗的陈词滥调;有现代主流意识的绘画语言能够反映出对于自然和生命意义的感知,而不是奢谈笔墨,在进行技术含量很低的周而复始的低水平重复;我们就要为他们欢呼,为中国画者的奋斗精神欢呼,为必将沐浴在春风中的中国画坛的一代新人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