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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媒体上的名家书画小品展,多为简笔水墨,充其量是几分钟的活计。并非费时不多作品就不好,白石老人寥寥数笔的花卉册页,笔歌墨舞,生机盎然,笔简而意足,让人玩味不尽。而眼前的除了小以外,实在找不到美,水平不济咱就态度好点,卖卖力气,也算“没功劳有苦劳”,偏又矜持笔墨,点到即止。本该挺好的一个展览,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没人拿你当回事的日子就不远了。
时下画坛,小品颇为流行,其中因素是多方面的,如笔会、展览的应酬与市场推广中价格的低门槛等,不过,平心而论,其中能留住人们目光的微乎其微。水平自是有限,何况本来已经“减料”了,还要“偷工”,寥寥数笔,粗中有粗,让人一览无余,复杂一些也往往是简单的符号堆砌,不说味同嚼蜡,也是情趣寡然。我们看任伯年、齐白石、潘天寿等很多册页、扇面等小品,常常是简之又简,而构思的独到与笔墨的韵味,已经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各种形式、名目的名家书画邀请展越来越多,但充斥其间的相当数量的应酬之作,让人不免生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喟叹。
白石老人画虾,徐悲鸿画马,黄胄画驴,引得不少智者也玩起了“专业”,花鸟虫鱼,专啃一种,似乎找到了终南捷径。殊不知以上诸家无不在生活、传统中摸爬滚打,练就一身好功夫,有点石成金、着手成春的本领,厚积薄发,无不可观。世人仅看到冰山一角,但知“窥斑”而不能“见豹”,与盲人摸象何异?
郭熙《林泉高致》讲:“世之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入妙品,但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游之为得。”时人作山水多沦为“形式主义”,动辄满篇的点、刺目的色,残山剩水或是荒村野店,荒疏不堪或是阴森可怖,就是看不到阳光、看不出生气。“画得像画”,这看来最简单的要求已经很多人难以做到了。
放眼画坛,能画得像的比比皆是,画得有味道的微乎其微——既然心理上还脱不开“像不像”的桎梏,想在手下表现出如何变化,实在是痴人说梦。正如写诗,能写出合乎格律的所谓诗的并不少,但有诗味儿的却凤毛麟角。像不行,那就玩变形。花样翻新的种种变形与夸张,多有“人造”味道,表面文章,在“画不像”与“不画像”之外也只有青睐写实一路的——恶俗还不如媚俗,后者总还能带给一些人浅层次表面化的好感,而前者徒增污染,何况那些所谓的新风格多是“画鬼容易画人难”之类。
比较而言,任伯年的东西似乎更像“中国画”,而蒋兆和、黄胄作品的感染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对于“新”而“美”的东西,我们大可不必拿所谓的传统来说事儿。传统是活的,自古至今,历代经典异彩纷呈,非要强分轩轾,画地为牢,不免作茧自缚。
对于欣赏者来讲,美是第一位的。只求新,极可能流于野狐禅,而既新且美方为高明,若资质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则舍新而就美,不失为明智之举。
对于相当多的画家,缺的不是“思想”,而是技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对着自己的作品侃侃而谈,满口的“思想”、“理念”,听着似乎有些道理。这时候我喜欢把它们和大师的作品放在一起,大师不用对自己的作品作语言的陈述,作品会说话。
何水法的大写意花卉,墨与色的效果有独特的面貌,所谓“水法通时八法通”,浓而能渗化,用色斑斓绚丽,艳而不俗。用笔注意“写”,讲究回笔,注意呼应,节奏跳跃,富于动感。具体笔墨造型处理时有画谱忌讳之处,当是明知故犯,不觉突兀,别饶生趣。
在小品当中,对物象造型的要求往往让位于笔墨趣味的表现,这也是许多画家包括人物画家热衷小品的原因之一。
用毛笔也好用硬笔也好,在审美原则上是一致的,指头之于毛笔,类似硬笔之于毛笔,其间的差别,可以说完全是工具特性造成的。近年印坛蔚成风尚的陶瓷印,也是这种情形。指头、硬笔、陶瓷,工具材料的变化对其艺术效果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而相对于毛笔石材,它们的局限性也毋庸讳言。正因为这样,指头、硬笔、陶瓷来作画写字刻印,自然可以别开生面,但也只能占一席之地,对于传统的毛笔石材,更大可不必生出取而代之的志气。以指画驰名的画家,几乎都是以毛笔为基础的,或者说在他们的艺术实践中,尽管在指画上投入的精力有多有少,但总体上看,差不多还是可以算作“偶一为之”的。(作者 魏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