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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案>>>
患者:钱老师,男,49岁,艺术家
病症:患者一见国际展览便处于亢奋状态,倘未能参加,即湿温旬日,身灼热,有汗不解,烦躁少寐,烦甚,必须立即参展,获得国际性展览之入门许可证方觉舒畅。
诊断:虚火过旺,心肾不交。
正如娱乐圈女明星们到戛纳、威尼斯蹭红毯被吐槽引起一片口水一样,近一段时间以来,倘或说起最近风头无两之艺术界大事件,则非威尼斯国际双年展莫属。先是从中国艺术家侵占了肯尼亚国家馆开始,到展览中作品损坏,秩序混乱,引发的口水让这个远在千里万里之外的小城赚足了风头和眼球,也达到了人家主办方的初衷:挂着艺术的羊头,卖着旅游赚票子的狗肉之目的。
不得不说咱们太多的艺术家们属于有情怀的一批人。唱歌的专门租金色大厅,把维也纳当成自家门口的KTV,爱得奖的纷纷三五成群,在“艺术旅行团”的组织下浩浩荡荡奔向巴黎卢浮宫,把名为艺术展厅,实为商场的卡鲁塞尔厅日程表塞得满满当当。
以上两种行为,无论包装吹嘘得多么好听,最终的目的就只有炒作自己,借助着洋人的名气往自己脸上贴金,威尼斯双年艺术展也是如此。本质上,威尼斯双年展与农村集镇上的赶大集没啥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把商品货物集中摆一摆,让大家伙儿知道最近都鼓捣了些啥玩意。
除此之外,更因为威尼斯对中国当代艺术来说有着太多“炮坑情结”。二十年前,从这里走出去的艺术家现在几乎都成了大咖,作品动辄上千万甚至过亿,怎能不叫人眼馋,可惜战场上往往不会有两个炮弹炸进同一个坑里,威尼斯双年展红火了一阵后,对中国艺术所起的影响就小之又小了。
当然,话说回来,威尼斯双年展在国际上有着自己的学术与艺术地位,也能够起到风向标的作用,但问题是,中国艺术家的参与方式与传播效果实在太差。这并非源于艺术水准上的差距,更多的是来源于自身的自卑情感与文化传播的整体效率低下。
事实上,威尼斯双年展已历时百年,参展艺术家、观众不下百万,能够走出去参展的中国艺术家不过寥寥数百人而已,加之大多偏离主流媒体、主流展馆的视线之外,如同小石子投进池塘,漾出几波涟漪而已。
无论镀金也好,炒作也罢,只要不是蓄意包装,回国来欺骗不明真相的消费者,都应该被归纳到中国当代文化传播活动的“范畴”当中去。中国艺术家在国外的尴尬,凸显出的是当代中国文化与我们国家现在的经济强国、大国的地位不相匹配,譬如二战之后,美国急于推行的波普艺术、当代艺术,确立自己世界文化中心的地位;我们也迫切地需求让中国文化的魅力风靡全球,成为世界的主流文化之一。
这既是艺术家最好的年代,也是需求、呼唤大师的年代。除了砥砺技艺,传达出时代的韵律之外,更需要全方位的推广与努力,来更好地将中国文化推广出去。
当然,某些别有用心、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千方百计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惜手段和代价来填饱自己钱包者,无论如何还是与艺术沾不上边际的。
说到黄粱美梦,人总是做不够的。近日,有北京媒体报道,一位画家将另一位知名画家告上法庭,指责对方剽窃、抄袭,而这位知名画家的辩解也就显得苍白和可笑:自己临摹的作品,不应算作抄袭。
有句俗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其实绘画也是如此。每一位画家的成长过程中,他们都曾临摹、学习过非常多的前辈作品,但区别在于,几乎不会有人把临摹的作品署上自己的名字拿去参加商业展览甚至卖钱。
比起这位原封不动,照搬人家作品的画家,有些前辈们就显得高明许多了。民国年间,画坛曾有这么一段典故。1935年,于非闇撰文将当时绘画的名家张大千、溥儒并称为“南张北溥”,两人分居大江南北,堪称一时瑜亮。堪堪百年后,张大千的作品价格远远超越了溥儒的作品,其中原因何在?
陈巨来曾在自己的《安持人物琐忆》中提出的观点,或许是其中原因之一。据说,不像张大千那样摇曳多姿,溥儒的画作讲究传统的造型与笔法,堪称无一笔无来历。无论花鸟、仕女,都可以在古画中寻找的来源。
类似的现象还出现在书法领域。乾隆年间,刘墉与翁方纲、成亲王、铁保并称清代书法四大家。刘墉的学生到岳父翁家拜年,奉上一卷不日前刘墉的书法给岳父观赏。翁方纲一行一行仔细地披览着,手指刘字严肃地对女婿说:“请你问问令师大人,他写的字哪一笔是古人的?”刘墉接到转告后,不假思索,当即回答:“请你也问问令岳父大人,他写的字哪一笔是自己的?”
没有创作,完全临摹的作品去参加商业行为,被告也在情理之中,在艺术界毕竟也是少数现象。然而,另一个问题很快凸显出来:当摄影师遇上画家,又碰撞出一地口水。
众所周知,艺术家用照片进行二次创作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央美老院长、中国油画学会会长靳尚谊曾痛心疾首地表示:“当前中国油画创作最大的敌人就是油画的照片化。”
在真实的法律实践中,绝大多数类似的文化产权官司最终都以和解的方式不了了之,这种只是用颜料代替了银盐,用绘画克隆了照片的作品,着实令人尴尬。尴尬的不仅仅是被曝光后的羞愧,更是艺术家自己创造力匮乏的现状。
话说咱们国家的富豪们又在国际拍卖场上出了次风头。某知名拍卖行的5件天价作品中,来自中国的买家将其中3件席卷囊中。买买买,似乎成了中国藏家的标签。不过笔者要说的是,外国的太阳不一定比中国的圆。国外拍卖行的天价作品也未必完全靠谱。
过去20年来,纽约州议员一直在想办法禁止一种叫做“吊灯叫价”的操作,这是艺术品拍卖的一个典型把戏:拍卖师在竞价初期假装看到拍卖厅内有人出价,而实际上,拍卖师所指的方向并没有人举手,他只是在指着天花顶上的吊灯。
总而言之,无论是海外参展镀金,还是剽窃他人的创意与照片,或者是拍卖场上一掷千金,挥金似土,这都是虚火上升,心肾不调的征兆,特此送上一剂药方,大家共勉。
药方:黄连12克,黄芩6克,阿胶10克,白芍12克,鸡子黄2枚。以谦虚、美德为药,以《论语》《中庸》为引,好好吃上几剂,好好睡一觉,把那挥金似土,鱼肉人间的美梦做完,也便罢了。(杨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