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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子
好像很久没有读像林逸鹏这样有激情的文章了。从“废纸论”到“新精神”,如何面对曾经被批得体无完肤的中国画繁荣与反思?如何树立一种新的精神?应该说,林逸鹏近日在《美术报》发表的《中国画的新精神》是他蛰伏了几年的有益探讨。
对于中国画的反思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据徐庆平回忆:“父亲(徐悲鸿)提倡的写实主义与19世纪法国观念主义的区别,具体体现在他提出的艺术准则上,那就是‘尊德性、崇文学、致广大、尽精微、极高明、道中庸’。”徐悲鸿的中国画改良不是放弃中国画,而应该具有中国传统的中国画。但我们今天看到的中国画领域,除了些许“尽精微”的素描的外壳以外,“尊德性”何在?“崇文学”之诗书画印,哪个当代所谓的“大师”能为?“致广大”之眼界与心胸,哪个所谓“大家”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至于“极高明、道中庸”者,非是一般画者所能理解,没有寒窗十年之功,遑论“道”者为何?
林逸鹏认识的“道”是他贯穿全文的——“善与和平”。在他看来,“只有善性得到张扬并成为自觉的行为,人类美好的生存环境和真正的、永久的和平才能悄然而至,所有的幸福才有了切实的保证”。而且他还坚信“中国画在这个命题面前有着独特的优势”。
在我看来,中国画当代之弊,病在招生考试之源。美术教育的产业化更是害人不浅。当前几乎所有的美术教育在招生、教学上空前一致:通过素描、速写、色彩等必需的敲门砖式的专业训练,达到所考艺术院校所设的标准,进校后仍然整齐划一地重复这样的训练,其艺术行为和目的非常突出明确。我们看到的学生,就是拥有几本画册,几本美术专业书籍的技术型毕业生。对技法的过度关注与对文化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显然,日后这样的学生若从事中国画创作必然使得原本就不景气的中国画更加缺乏思考的可能,与“笔墨当随时代”渐行渐远。其实,时代者乃是一个时代的精神与文化气息,是人文精神的体现,是对传统的深刻检索,决非口号。时代需要什么样的传统,继承什么样的传统?这些传统对锤炼我们的“人”有多少价值等等诸多新的历史性的反思与课题。画什么与怎么画,仅仅是技术层面的东西,如果过多地纠缠,最后也仅仅是一个好的画工而已。今天中国画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走进传统,而这个传统又是文化的灵魂所在。所以,不管你怎么样吹嘘与别人的吹捧,最后决定品位和地位的还是文化本身与传统的本身。现代画家因为没有了传统文人的胸襟与学养,或者说,已经没有了文人能生存的文化环境,所以其情其致其言其意,也仅仅是以碳条的方式去表现传统的笔墨,既无书法之功,又无诗书所养,其结果也就是无血无肉,仅存生硬的造型,何论创新与个性?
经济的繁荣带给中国画家的诱惑实在太多了,沾满铜臭的行画,混淆了中国画的价值评判,影响着中国画家的视线,影响着中国画的发展。我相信林逸鹏所说“植根于中华民族传统文明与我们充满活力的现实生活”是在呼吁艺术向传统回归,这种回归不是倒退,而是一种沉淀,一种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