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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许好成(东营)
“形与意”是中国画创作中在解决技术问题之后,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它既是一个审美标准,也是一种文化理念。是雅与俗、中国画和西画的分界线。中国画和西画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对“形与意”的不同理解和不同表现,这是由东西不同文化观念和不同审美思想决定的。西方文化是外露的,甚至是激扬暴烈的,而东方文化是含蓄、内蕴的。例如:欲左先右、欲上先下等。西画注意写实,表现的是物象的外在形态;中国画注意写意,强调的是物象形态之外的一种内在的气韵和意趣,或是作者思想情感的延伸,表达的是一种超乎物外的精神。
古人轻形而重意,追求的是高洁清雅,深恶痛绝的是平庸低俗。东坡先生说,“俗病难医”,一旦入俗,终生便无法解脱。宋代沈括说:“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白石老人有中国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感喟。八大山人朱耷画的秃山、残枝、昏鸦,并不是自然物象的再现,而是借此表达了明朝遗少一种没落皇族子孙孤寂无奈的心境;徐青藤在葡萄画题诗中云:“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抒发的是自己那种怀才不遇、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烦恼与无奈。
笔墨是中国画的基础,写意是中国画的灵魂,这是中国画特别耐人寻味之处,也是西方人永远都无法理解、也无法做到的。当代中国画创作存在的主要问题是重形轻意,形式大于内容,笔墨小于制作。那种超自然、浑然忘我的非功利性、自觉创作活动越来越少见,以商业展览、迎合市场为目的的创作比比皆是。有人曲解石涛的“笔墨当随时代”,片面地把中国画看成是单纯的“造型”艺术,一方面在形式上变着法去拼凑、涂抹、制作,使本来高雅的艺术创造,变成了无半点文化含量的低级技术劳动;另一方面把西方的一些绘画技法采取拿来主义,生吞活剥,使独具民族特色的中国画蜕变成不土不洋、不中不西的四不像,陷入了一种粗野与荒诞。从全国美展作品看,几乎看不到一幅逸笔草草的写意之作,写意已经沦为“写形”,笔墨的文化含量和质量都大大下降了。
我认为,写意是中国画的精神所在,是中国画内在审美思想与民族性格共同作用下的一种艺术特质。抽掉了写意,中国画的笔墨便无所归依。保持民族的艺术特色,守护中国人的精神家园,是中国画独立于世界民族艺术之林的根本,也是中国书画艺术家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应该做到守土有责。回归传统,复归写意,找回自尊和自信,复兴中国画的人文精神,我们期待着。
(许好成,北京荣宝斋画院特聘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