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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日,“日常连接与艺术主张——2016艺术自媒体论坛”在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举行。我们邀请了4个机构背景的艺术自媒体和4个个人背景的艺术自媒体作主旨分享,多个艺术自媒体负责人参与讨论。举办这次论坛,基于我们对社交媒体平台、尤其是微信公众号为基础的传播行动与艺术实践的重要性的判断以及讨论的紧迫性而进行。艺术自媒体并非新鲜事物,所以我们的讨论也是在传播工具的发展脉络基础上进行,但侧重点还是落在当前较受关注的微信公众号上。
新自媒体
纸质刊物应该说是我们所做的最早的自媒体,它和后来出现的微博、微信等工具在分工上还是有所不同的。我们的纸质刊物会一直做下去,在这个平台上,希望呈现的是一些更深层次、更成熟的思考。我们现在主要使用的新自媒体,则会有一些更加快捷灵活的内容,它们共同构成了中央美院美术馆自媒体的多个层次。
中央美院美术馆做“新自媒体”的初衷,是有一种紧迫感在里面的。2014年初,经过讨论,美术馆正式决定使用微信公众号来替代已经在开发中的APP应用。自媒体的运营其实并非越早开始经验越丰富,因为大环境一直在变,我们必须不断自省和做出调整。作为一个社会当中的公共空间和文化场域,我们的自媒体目标就是能够准确表达美术馆的态度、立场和学术观点,输出美术馆在知识生产上的最新成果。在这个目标当中,表达和输出相对容易,而准确一词更为关键。(尹冉旭,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工具
微信订阅号首先是工具,跟手机一样,这个工具在今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碎片阅读的工具,同时也是通过阅读“朋友圈”来关联世界的言说、行动与思考的工具,可以说它改变了阅读的情境。因此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自媒体写作形成一定的吸引眼球的套路,这无疑都是工具的更新所带来的。当然,它也是平台,因为它不只是阅读,不只是展示,还有互动,还有联合,也可以生成新的动力。(芬雷,泼先生PULSASIR)
泼先生是从豆瓣转到微信订阅号上,微信的好处就在于偶然性被放大了,随机性被放大了,因为我们不知道谁转发到哪去了,但是原来在豆瓣上,只有豆瓣的人在看,换句话说,参与度和关联性其实不是很大。(芬雷,泼先生PULSASIR)
微信订阅号让更多人接触到《冯火》,在上面出现过一些和外地的撰稿人和销售点合作的机会。但它对销量的影响不大。(朱建林、冯伟敬,冯火)
需求
我在做iArt的过程当中发现,我们惯常所认为的学术的、小众的、理论的内容,在iArt上的浏览量都非常高,这也是让我非常惊讶和惊喜的地方,大家对于干货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可能是因为现在专注做干货的人实在是太少了,iArt刚好满足了大家这一方面的需求。(张慧,iArt)
在运作自媒体过程中,我们曾经有探讨过是否要调整推送内容的比例,迎合读者们的需求(比如非干货类的信息阅读量反而比有价值的推送高),但我们还是希望坚持有自己的定位与价值。我们不是为了做自媒体而做自媒体。大家能从中得到我们美术馆相关的展览活动信息以及延伸的学术性资料,这才是我们的初心。重要的是我们的推送本身具有完整的体系和资料性,在回顾的时候大家能够看到我们工作的脉络,而不是只看见昙花一现的粉丝一时的追捧。(李欣蕾,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
我们也有以广泛传播为目的的推送,当然也要跟上这个网络时代,学习流行的推送方式。在我们的自媒体编辑中,我觉得最重要把握好一个“度”,比如关于展览的推送,至少要保证展览理念传播正确,艺术作品介绍真诚清晰,在这基础上再发挥。尤其是对于推送学术文章的NBA栏目,基本上也不需要特别包装,想看的人自然会看。(潘竞,广东时代美术馆)
公众
我们美术馆是在广州的一个偏僻的地方,所以对于我们时代美术馆来说,我们传播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把观众带到美术馆里面去。(潘竞,广东时代美术馆)
我希望我们不仅是“勤奋”,更是有立场,有态度的自媒体,能够把美术馆的价值取向对外界输出。更希望这是个平台,是连接读者或观众与美术馆之间的桥梁。我们馆是一个公益美术馆,不收门票,但是观众们始终会觉得这似乎是个高大上的场所,所以我们的工作也希望能消除观众对于美术馆的偏见,其实没那么复杂,也不那么深不可测高不可攀。(刘婷,AMNUA视野)
我做这个号一直都很矛盾,因为这完全是我自己的喜好。想扩大影响力又不想扩大影响力,因为艺术是没有准确标准的。这个时代谁想说了算,谁就是大傻逼!有矛盾才是正常的吧,啥都清楚了就没意思了。(邸小伟,绘画艺术坏蛋店)
对于中央美院美术馆而言,学术资源是我们的一大优势,我们的阅读群体也主要集中于艺术与学术界,自媒体的内容生产首先还是要考虑满足这个群体的需要;但随着整个社会“美术馆素养”的不断提升,公众角色的普遍参与,美术馆已经在走向平民化。在一个理想的全民美术馆时代来临之前,作为美术馆文化传播工具的自媒体责任重大。(尹冉旭,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地方
因为现在全国的美术馆发展非常迅速,艺术生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广东在这种态势底下是有落差的。我们的声音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对区域本身艺术的过去与现状做严肃的梳理,要形成研究体系,让更多的人认识到这种艺术史、艺术现象的丰富性。
实际上,这个区域孕育了非常有意思的艺术和文化现象,能否将其揭示出来,在一个更大的场域中凸显出来,再就是如何在一个带有全球性与地域性张力关系中来探讨某些普遍性的艺术问题,也是我们要考虑的。(李欣蕾,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
变现
我们不要把自媒体看得太重,很多人都在考虑如何变现,就是因为把自媒体这个平台看得太重了,它仅仅是一个微信公众账号而已,在这么多的自媒体账号当中,肯定有做的非常成功的,刚才邸小伟也讲到,人人都应该做一个公众平台,或者人人都应该开一个淘宝店,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去做,但是做之前要想清楚,你把公众账号或者是自媒体看作什么,做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你如果把它看得太重,就会非常得累,就会考虑到各种变现、运营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自媒体其实对于个人来讲,它可以只是一片自留地。(张慧,iArt)
很多朋友问我这个号将来要怎么继续下去,我特么的也想知道,可我还真不知道啊。知道了还有啥意思吗?所谓商业计划,就是设定一个目标方向去按部就班地完成它,这样的商业计划不就是狗屎计划吗?(邸小伟,绘画艺术坏蛋店)
我们的工作最大的困难大概就是缺钱吧!我们是公立美术馆,每年的财政拨款极其有限。听说外面一些机构的展览,一个展览的费用够我们用一年啦,所以建设自媒体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经费有限,无法花钱买版面或者做宣传。自媒体的建设当然也需要钱,比如我跟人约稿啦,找插画师画个插画啊,找设计师做个版面的更新啊⋯⋯现在这些都还全靠大家帮忙。(刘婷,AMNUA视野)
刚开始制作《冯火》,我们使用的是普通的家用打印机,可以看出来《冯火》是我们自己打印、装订和包装的,当时创刊的时候,我们还建立了我们的微博,第一批为《冯火》提供内容的是宋拓、朱建林、冯伟敬等人。其中冯伟敬是负责编辑的,朱建林是负责拉广告的,我们为第一批《冯火》找到一些愿意销售的店家,我们的定价是一元,店家会员每卖一本赚取五毛钱。很多人问我们为什么卖一元,因为我们觉得一元最方便,很容易就能够拿一元买东西,比五毛钱更加方便,所以就可以让更多的人接触的到《冯火》,就可以很简单的看到这么可爱的书。
创办半年后,我们开通了微信订阅号,在这个平台上,我们有时会推送在纸刊上没有的内容,例如视频。《冯火》每年还会邀请一位作者创作封面,第一年是宋拓,第二年是刘茵,第三年是黄河,值得一提的是黄河比较有想法,每一本都是手绘的,每一本都是孤本,几乎每一本的封面都是不一样的。和其他杂志一样,《冯火》也有广告,投广告的主要是一些喜欢《冯火》的朋友。现在《冯火》每期会有三个广告页面,每个页面50块。马上要涨价了,快来买。(朱建林、冯伟敬,冯火)
出路
iArt最开始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非常任性的平台,但是到了后来,随着受众群体和粉丝越来越多,包括个人运营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我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这个约束形成后,就会变成它今天的面貌,有一点严肃,严肃了之后,就会觉得不愉悦和不爽,所以我又回过头来重新思考,我为什么做这个平台。
在座的每个人包括关注自媒体的,包括自己在运营自媒体的都会思考,在今天自媒体已经是非常泛滥的情况之下,做自媒体有没有出路?如果有出路,它的出路在哪里?因为我的平台和机构的平台还是有比较本质区别的,像 iArt这种个人性的平台,首先它不是一份工作;另外它也带不来更多经济方面的收益。它之所以能够坚持持续的更新,还是基于一个情怀和热情,就是热爱这个事情才能使它持续地更新下去。但是在持续更新的过程当中,你所付出的时间成本、精力成本,包括这个平台所带出来的你个人的一些品格和格调的东西都会放在你的用户群体当中,接受公众的筛选和评判。
所以我就在想,单凭这种热情和情怀,这样的自媒体平台能够走多远?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前几年的个人博客,其实个人博客是有它发展的鼎盛期的,但是后来,不管是传播方式上面的问题,还是作者写作热情下降的问题,都导致了博客的没落,今天的自媒体平台会不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呢?(张慧,iArt)
当我决定做《打边炉》时,我花了很多时间去琢磨做这个自媒体的目标是什么?我很担心靠一时的热情(或者是情怀)去做,热情迟早会被日常的工作消磨掉,变成一个烂尾工程。我的做法是将很多想法和期待都分解掉了,《打边炉》的更新节奏比较慢,做到现在,还有很多的栏目和想法都没有去实施,这些方法都是为了将这件事做得更长久。
我希望做《打边炉》的过程,是边做边思考,边做边改进,既然不亏欠读者什么,那自己是否有收获,是否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想得更多一些,就应该更重要了。(钟刚,打边炉)
关联
我们现在很难说谁是“泼先生”的成员,我们顶多有说是“泼先生”的发起人,我们没有成员一说,也没有说加入有什么标准,退出有什么标准,你想参与可以随时参与进来,你不想参与随时可以走掉,它就是这样一种实践的情境,就是一种工作临时的、情境的、事务性的,是对实践情境的感知与行动;它非团体、非机构,但我们会跟相应的团体、机构在展开合作,这是我们现在的一个定位。
我理解的自媒体,是通过对自我的媒化实践的整体关联。信息其实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提出问题,然后通过大家的协作去展开思考和讨论,进而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最古老的说法叫“媒”,是“谋合异类,使和成者”,这是《周礼》的话。我们在今天把它理解为是讯息,但是其实不是,它是一个行动。“泼先生”的“自媒”在于经由歧异情境的协同实践;和成赖于异类,协同因自岐异,而不是因为我们首先有一个共同的东西,我们要去做一件事,而是首先我们关注的点不同,切入的角度也不一样,但是我们针对的实践情境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展开协作。
我们就是从情境性、关联性、协同性出发,来展开自己的工作。(芬雷,泼先生PULSASIR)
行动
艺术自媒体艺术的自我关联性很重要,每个人都可以去开公众号,每个人都可以说我在做自媒体。但这个自媒体一方面是我们说的媒体的自我化,另一方面也是自我的媒体化,我们可以通过自我的媒化进行关联,这个是微信带来的福利,而且这个福利的意义特别重要,它的重要并不在于说你要像原来一样成为一个机构或者成为一个媒体平台,而是通过这样一个点来实现更大的行动性。(芬雷,泼先生PULSASIR)
政治
我最后想说一点,可能今天论坛里面没有讲到的,我越来越感觉到微信的圈层化,它还不是一个所谓普及的大众概念,它的传播,其实只是在你的那个圈子里面的刷屏。近几年我们不止是讲国家的政治,有时候也在谈所谓微信的政治,微信越来越成为一种包括地域和趣味的共同体,好像转微信、发微信,只是一个非常个人的、随意的话题,但它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个圈子的代表特质,转不转某条微信成为人群划分的标志。我刚开始的转发有时候有点随意,现在也非常谨慎了,作为机构的自媒体,有宣传目标那是肯定的,但如果你是无节制地推广,也会让人觉得很反感,所以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怎么样来把握这个度,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胡斌,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
《打边炉》最近在和羊城晚报合作“吹水史”的专栏,《打边炉》一般都可以全文发表,但报纸在发表时,出于自身面临的某些情况和标准,会对内容进行删节。虽然微信订阅号的发布也会受到非常严格的审查,但尺度好像要大一点点。
对比来看,微信订阅号的编辑更自由,当然这个自由,还在于它打破了印刷媒体的版面限制,这给我们尝试更多的编辑手段,创造了机会,也带来了乐趣。(钟刚,打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