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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春,又名富春,号达斋,别署秋水书屋主人。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书法家协会理事,天津印社副社长,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当代艺术创作国画名家工作室导师,天津美术学院中国书画系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等。
“拉长”的奥妙
着迷于寓情于物的陈福春,有那么一段时间执着于研究画面里“有情”与“无情”的差别。“我在刚刚上学的时候,读到钱绍武先生写的一篇创作体会。他说去藏区写生时,见到一文工团舞蹈演员是藏汉混血,生得非常漂亮。于是给她画像,画面精益求精看不出任何错误,却人人看了都觉得有那么点别扭。于是,他开始和这舞蹈演员聊天、看她练功。突然发现,舞蹈演员的特点是四肢舒展,体态修长,昂首伸颈的动作频繁出现。于是他重新为女演员画像,适度夸张脖颈的长度,虽有违客观事实,却让舞蹈演员的形态气质跃然纸上。”
有了这样的经验指导,陈福春便精心地学以致用。“李清照诗句中‘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苍凉感,如果只对着这公园里培植旺盛的菊花,是难以描绘出来的。这时候,就要去大自然观察,那些仄仄斜斜地生长在山崖上的菊花,大多因为欠缺良好的雨露滋养而身长、叶疏、花小。这便有了诗中的寥落滋味。有了这样的客观认识,就会明白,简单几处变化,萧瑟神韵则立见。比如,拉长它们的花茎、缩小它们的花叶。”
无论书画,“达其性情,形其哀乐”皆为最终目的。在陈福春看来,在书画创作中表达自己和沟通观众同样重要。反对元素分析、强调整体组织的著名“格塔式心理学”就表示,只有和人们审美心理运动过程形成同构,才能引起良好的反馈和共鸣。显然,陈福春敏锐地捕捉到了笔墨中的情绪节奏,摸准了各类情感传递最有效的方式。无论是被拉长的脖子,还是花茎,他都无比精准地重叠了观众感知与画面笔墨的审美节奏。
除了自己的摸索探究,他更有幸遇到良师引路,并彻底打开了自己的眼界。“王颂余先生是将东西方美学都研究透彻的学者。那时候,他常提醒我们自以为得意之处,往往着力太过。”在陈福春眼中,王颂余是个睿智而善于哲思的艺术家。“王先生在给我们上山水课的时候,发现我们用笔问题很大,就要求我们练练书法。我当天回去就临了一通《兰亭集序》,转天挂在了教室里。王先生看到很高兴,也就此经常着力点拨提示我。而我则开始着迷于王先生的书法,后来一度到了临摹他作品可以乱真的地步。”王颂余教学绝不教条,他鼓励学生彻底打开眼界。“后来,我拿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到先生家去拜访,先生说了一句很实在的话。他说‘天下这么多好吃的,你多吃几口,不要偏食’。于是给我列了书单,让我转益多师。渐渐地,我也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书法面貌。”
王颂余指点陈福春正如王阳明指点爱徒徐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比起一心一意地崇拜模仿“偶像”,不如打开心胸,多多反省自己来得更加有效。“我的兴趣太杂了。”显然,陈福春深谙老师的指引,绝不把自己禁锢在任何一方狭小天地里。“在不同的领域里穿梭更容易让人和灵感频繁相遇。比如练习书法时,常会突然发现某一种用笔适合绘画,也会在刻印的时候,突发可以运用在书法中的灵感。”
让多种爱好相互扶持攀援而上,看起来像是走上了一道旋转楼梯,无形中拉长了抵达峰顶的路途,但陈福春却乐在其中,因为他不仅看遍了沿途风光,更能酣畅痛快地倾听那些他热爱的、字正腔圆的传统戏曲。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