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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魏文在《典论》里强调,清浊之气本于天性,不是用力即可达到。程永利沉醉书法,痴迷艺事,朝夕伏案,倾心修禅,一朝妙悟,天机自得。观照其书法艺术,首先一个“清”字,让人了然。
天地之气,或清或浊,物承清浊便有灵愚,人秉清浊便有慧钝。梅兰竹菊,诗文书画,寄托怀抱,可见气清格高。气之清迈出于兰骨,照见心性。从程永利的绘画作品、书法作品及艺术行为来看,其自画而书,自人而字,清气毕现。清迈之气犹养心之膏,澡雪精神,立意沉粹,结言端直。正如韦应物诗云: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彻底清。就书法作品而言,一个“清”字蕴含了多重义旨,其价值指向可谓丰赡。
清者昭晰。昭晰者,源于气质,本乎人品,成于笔法。程永利的行笔风格昭晰而不浅露,一管长锋,为我所用,中锋行笔,提按得力,浑深而不坠轻佻,空灵而不失沉着。点画起止处,逆入藏锋无涨墨湮化,顺入露锋无虚尖浮怯,落笔时势欲疾而点欲轻,收笔时锋欲敛而势欲藏。昭晰之意,明朗透彻,溢于纸墨。
清者骏爽。骏爽者,用心笔势。就其线条运转来看,腕下走曲,行云流水,虽丝牵萦带,极细极柔,却笔笔贯之以精神,如度曲遇低调,回荡于空际,韵致连绵。用笔交际、衔接处吻合自然,过渡、转换处一气呵成,貌似笔笔粘连,却又粘脱有致,使转中点画随形,牵丝成线条,观者会意,明白而舒畅。
清者莹洁。莹洁者,似雨洗青峰,有满目葱翠。他的莹洁之质不但体现在绘画上,作书中的笔墨点画也着实洁净,长锋游曳,汰杂存真,笔心藏于字墨,筋骨自敛行间,藏骨抱筋,肌理细腻,含文包质,色泽温润,如玉洁金粹,无纤毫尘翳。其笔墨痕迹莹洁彰然,一如芷兰出蕙,斫削秽浊,尽去渣滓,风清而气洁,涤人胸襟,旷人心神。
清者,自然之气,程永利能够在书法作品中得“清”之气,可谓幸运,所书作品,自然大雅,气息厚淳,品格自高,既有书卷之气,也有中和之美,富有自然意趣。既得“清”字,足见其创作态度之严肃,创作心境之冷静,创作功利之超脱,爱憎不栖于情,忧喜不留于意,体气平和,心地清净。书品出于人品,朱和羹说,“书学不过一技尔,然立品是第一关头。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刚雅正之气。”足见程永利在诗书画艺事及为人为事上皆以立品为至上荣光。
“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去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语出刘勰论文,在我看来,书亦藻绘,字亦炳蔚,是书法家在精神立意之外的情采和风姿的意态呈现。由是观之,程永利的书作又不独以清气劲立了,我们还能够从他飘动的线条中感受到他那夺人心魄的卓尔不凡的高逸之气,一个“逸”字,又让多少书画人朝思暮想,心向往之呀。当然这里的“逸”和作品定格中的“逸”是有所区别的,就程永利的书法作品而言,主要指向其线条给人带来的直观美感,它的内涵主要包括翩跹之姿、飞宕之态和灵动之性等几个方面。
逸者翩跹。翩跹之姿,墨酣意足。翩跹之姿,如舞者出袖,长锋所至,线条摇曳,点线纡环盘曲,风姿卓尔,结体潇洒,摇曳生姿,已臻化境。翩跹之姿筋骨劲健并无半点柔媚之气,其线条圆劲而沉着,气酣而力雄,又无剑拔弩张之态,正所谓,百炼成钢,却于瞬间化作绕指柔情。舞者翩跹,音律动心,笔致缠绵,让人百看不厌,感奋不已。
逸者飞宕。飞宕之态,神采飞扬。程永利为艺为书,有着高迈的追求,落笔着墨,以二王为基,提按钝锉,轻重适中,中锋行笔,笔笔飞宕,圆润中劲健而豪放,有大令之奔放,有觉斯之神采,夭矫翻腾,大有猛将当阵,凌厉无前之气概。通篇燥润浓淡相宜,疏密相间,生气郁勃,风致极佳。真可谓,笔如风雨气如虹,积健为雄见此翁。
逸者灵动。灵动之性,仙风道骨。章法灵动而疏朗,是其于线条萦绕中求得的至高境界,中宫紧凑,更显线条飞动,灵气忽现,格调高古,首尾相接,气脉贯通。满纸鹤舞龙游,相呼相应,豪气荡漾,神采横溢而不柔媚,郁勃有致而不靡丽。擒纵互济,夷险交辉,矫捷飞舞。有如大鹏“思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富有荡涤人心的灵动之势。
逸者,神来之气,可遇而不可求。程永利终日陶醉于放怀潇洒之中,于线条萦绕曲折之中,心性旷达,所吟之韵一如百年枯藤,一挥而下,无丝毫流滑之感。驾驭通篇,转机得力,运筹之中,逸气纷呈,突现程永利驾驭笔墨的高超过人之处。他沉浸连绵挥洒之际,能够俗虑尽濯,宠辱皆忘,怀抱清澄,尘想消弥,此造化之赋予,人生之大气也。大家之气,大家风范,其笔墨神韵自得天机,萧然物外,一任天赐,终夺令人神往的清逸风华。(作者 颜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