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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男人像
伯乐相马图
布拉格宫图
画蒙生活为营养,生活藉画以显精神。
画者观生活如赏画,才能使观画者如赏生活。
画者观物当百看不厌,方使人观画一见钟情。
生活事物有大有小、有主有从、有正有反、有偏有侧、有平有奇、有里有外,画者所受求全,所识方真,所画方精。
生活之矿藏在人民心中,而勘察开采之术无它,唯在将心比心也。
生活不仅供养艺术之原料,是创作之源泉,思想之燃料,更当是陶冶我之熔炉。画者不经过生活之锤炼,岂能去锤炼艺术。
翻开传承了近1000多年的中国山水画史,翻阅古人留下的山水画谱以及前人所传下的经典山水画论时,不难发现,鲜少有专注于陕北风貌风情的画家。直至 1940年,带着革命理想与救国真理的年轻美术家石鲁从家乡来到陕北延安。无古法可依,无画谱可寻,石鲁便深入民,深入生活,陕北在他的笔下,虽没有江南 温文尔雅、烟云缭绕、溪水潺潺般的诗意之境,但却独具粗犷、苍厚、干练、豪放的西北风情。至此,陕北画成为近现代中国美术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篇章。由石鲁 创建的“长安画派”秉持着他“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艺术理念,从陕北出发,成为至今闪耀在全国画坛的一颗明星。
开创陕北山水画创作之先河
石鲁,原名冯亚珩,出身书香世家,因排行第九,顾有“冯门九子”之称。在新思潮中,石鲁阅读了大量关于鲁迅、巴金的文学作品,在艺术上崇尚石涛和八大山人 的艺术风格,也就在这时,他自己的艺术观开始萌芽。“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石鲁更加坚信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拯救社会。1940年,满怀理想和艺术追求的石 鲁奔赴陕北延安,进入陕北公学院学习,并在此时正式更名为“石鲁”。
生活在陕北的石鲁,日渐萌生了用画笔记录陕北辽阔风貌的想法。这个选择在当时可谓是一个壮举。因为陕北高原的绘画技法在古人的画谱里并无详细记载,创作起 来无古法可遵循,而其苍山如海,原驰蜡象的特殊地域性,对于画家的表现,也是一个难题,但是,石鲁对此并不以为然,他说:“生活给我们提出了新的问题,就 会感到传统画法有些无能为力,需要创新方法。对传统要活用,比如表现陕北高原,古人的皴法没有合适的,这就要研究皴法的来源,在自然中寻找新的皴法,以自 然的结构特定来提炼。”
在此后漫长的创作期,石鲁始终遵循“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创作原则,通过常年在陕北的艺术实践,画了大量的写生画。在面对未知的笔墨表现时,他直接对景写 生,上下而求索,摸索着新的表现陕北高原的方法,用他自己的话说:“学画先有二观:日观物,日观我。观物以探真,观我以通德,而后始可言美矣。物为画之 本,亦像也,我为画之神,亦彩也。有物无我不足为通理想,有我无物不足以达真实,故二者当做辩证观,变化之美,即一加一等于三矣。”
在寻求陕北高原的技法表现中,石鲁深研古人画理,加之以自然为师,后而得之。“陕北高原虽树少,但也有生气,它体现了大自然的力量;陕北人也和山水一样纯 厚。”怀揣着满腔热血,石鲁的《转战陕北》《延河饮马》、《东方欲晓》、《南泥湾途中》等作品,以一种开天辟地的效应展现了陕北。而石鲁不拟古人而又似拟 于人,拖泥带水的笔墨,则被后人称之为石鲁的“黄土高原皴”。而石鲁的不懈创作,不仅为传统山水画表现陕北高原寻找到一种特有的笔墨表现程式,也为传统山 水画发展弥补了一个空白。
笔墨巧绘革命理想《转战陕北》成为时代经典
如果说一个艺术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一定有一个信仰伴随他终身的话,石鲁的信仰则是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路线。早在青年时期,石鲁心灵的深处就 萌发了一种自我、自由、民主的理想追求。陕北、延安,使石鲁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在这片厚土上,他找到了艺术追求的目的,找到了人生奋斗的 方向。
“美术只有反映现实,才有生气,才有发展。”石鲁不仅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他用画笔,先后创造了一系列陕北题材山水画来歌颂党的领袖。1959年,石鲁受邀为中国革命博物馆进行主题创作,而这幅《转战陕北》,也成为他最标志性的名作。
《转战陕北》的创作上,石鲁运用了一种很难在前人的笔墨语言里寻到的表现手法,即一种拖泥带水,水墨交融的技法,看似无法度可言,笔力强劲、浑厚、生辣有 笔触感,创造性地运用直、硬、棱角外露及墨色相融的语言塑造高原断层的黄土质地感。同时,石鲁独具匠心地使用了矿物色,在不破坏笔墨的前提下还原原始的本 貌,有很强的地域性特征。
而在技法上,石鲁则从生活中挖掘美的因素,偏重于现实生活的再现和对生活的再升华。他认为圆主柔,方主刚,两者相结合,既可塑造“大巧若拙”,“独天地精 神往来”的境地。这一标志性的构图方式,也被巧妙加注在《转战陕北》的创作中。从毛主席的身影到前山后山,大大小小的形体都是方的,形象中‘大’与‘方’ 的单纯处理拍合了‘大大方方’的概念,产生了磅礴的气势。方的锐角倒都被磨掉了,则是寓圆于方。
在《转战陕北》中,石鲁不仅用写实再现的手法将陕北黄土高原真实地传达到作品中,同时,倾入了对革命的一片赤诚,对陕北高原的独特的感受和对实在物象的尊重,对革命理想的真实表述,成就了《转战陕北》在中国画美术史中的重要地位。
“生活为我出新意,我为生活传精神”
“艺术的矿藏,散布在生活的海洋里,有生活的地方,就会有艺术的矿石。”“生活决定精神。画无生活若无加工无原料。生活枯竭,画必凋败。”“为画的生活则 画死,为生活而生活则画活。当有生活而求画,不当欲画的而讨生活。”……从家乡来到陕北,黄土高原的人民、地域、风情赋予了石鲁丰富的生活和情感基础,也 赋予了石鲁创作的素材和灵感。
一个傍晚,石鲁与同事们一起在延河边散步,看见对岸清凉山下的延河里倒映着成排的窑洞的灯光,联想起毛泽东当年居住的窑洞,于是形成了《东方欲晓》的创作 构思。最终,枣树环绕窑洞,窑洞里闪亮着灯光,石鲁匠心独具地以间接描写的方式表现了毛泽东,《东方欲晓》所表现的内涵与寓意,透过朦胧的画面,生动而自 然。随后,“中国美协西安分会中国画研究室”成立,石鲁带领赵望云、何海霞、方济众、康师尧等画家赴延安、秦岭等地写生,并在北京、上海、南京、杭州、广 州等地举办展览,引起强烈反响。
“人骂我野我更野,搜尽平凡创奇迹。人责我怪我何怪,不屑为奴偏自裁。人谓我乱不为乱,无法之法法更严。人笑我黑不太黑,黑到惊心动魂魄。野怪乱黑何足 论,你有嘴舌我有心。生活为我出新意,我为生活传精神。”无论他人如何评说,石鲁紧紧遵循“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创作原则,走深入生活的创作路线。 在他看来,“不能设想一个在革命的艰苦环境中未曾经过任何实践的人,更懂得陕北黄土高原朴质而雄浑的美。经过相当体验的人,总是一往情深。”对于陕北的生 活和创作历程,石鲁深有体会:“我们在西北久了,对黄土高原的风物人情印象要深刻些。像华山,它是那么的深厚宏伟;陕北也是另有风味,像洪水刚刚冲刷了的 大地,看惯绿洲景观的,会觉得它太干枯,但它有它的美。大自然给我们这样许多启发,古人如荆浩,关全也找到了雄浑的特色。我们觉得要重视生活,还要重视传 统,而首先是生活。知道古人如何在生活中取法,会给我们取法以启发。”
石鲁用自己个性的笔墨语言和艺术实践,拉近了传统和生活的距离,开启了新的艺术图式语言。在他的带领下,“长安画派”迅速崛起,“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创作思想也成为“长安画派”的精神内核。
一棵幼苗,在瘠薄的沙地里,萎萎缩缩,乃至慢慢地干枯死掉。但它一旦扎根于沃土,马上会生芽抽枝,最终长成参天大树。石鲁即是这样,一个极可能被埋没的人,但在投身于革命之后,他饱吮了生活母亲的丰旺乳汁,从内心深处迸发出对党的赤诚、对人民的热爱,而这一切又集中反映在刻苦创作的时候。石鲁在艺术创作 上的不懈追求,大胆实践,是陕西美术的一次历史性的突破,是中国画坛一次质的飞跃。石鲁及其创建的“长安画派”,以其时代的风采,现代的审美趣味,揭开了 中国近现代画史光彩夺目的新篇章。 (记者 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