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粟《看海听松图》的画外故事

　　今年是杰出的艺术家、美术教育家刘海粟先生诞辰120周年。最近由上海笔墨博物馆主办“纪念刘海粟诞辰120周年书画文献展”的展品均由刘蟾女士提供，其中一幅四尺整张立轴《看海听松图》中所绘的写生者就是刘蟾的母亲夏伊乔。

　　刘蟾是刘海粟七个子女中排行最小、唯一秉承父业的画家。她根据笔墨博物馆场地的特征，提供了一些她长年收集、非常珍贵的书画、信札等作品和文献。展品少而精，但每件都有她对父亲深厚的情意和珍贵的回忆。一幅画、一封信，甚至一张小名片都有一段生动的故事。

　　《看海听松图》是1982年刘海粟和夏伊乔一起到海门写生，即兴所画。画中赋诗一首：“夜诵义山似有得，朝暾容入深情墨，海涛最识松贞烈，颂尔 无言经百劫。”并题有“一九八二年二月携伊乔游海门，看海色、听松风，尽情挥毫，回首畴昔，感怀难遏，乘兴写真。刘海粟，年方八七”。而画中那位写生者就 是夏伊乔。诗中所写“义山”是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虽才气过人，但因“牛李党争”在政治上备受排挤，一生困顿不得志。海老一生艺术成就辉煌，但也多经劫 难，难怪有感而发。夏伊乔幼年随父旅居印尼，抗战期间海老为抗日救国到南洋举办赈筹画展，她被他的艺术成就和开拓精神所折服，爱慕至深，毅然放弃安逸的生 活，追随刘海粟至上海，结为百年之好。在共同度过的半个世纪中，她以韧如蒲苇的不屈毅力伴护着不断遭受冲击的刘海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有她的悉心照料 与关怀，年逾古稀的刘海粟安然度过了人生的低谷，并在三次中风后重新站起，再次迎来生命与艺术的春天。难怪海老在诗中，自比海涛，将她比作青松，赞誉青松 “贞烈”、“无言经百劫”，这无异是对爱妻的最高评价。

　　有意思的是，展览还有一张小小的名片，上面有许多细密小字。这是蔡元培介绍几位侨胞前来参观海老的画展，将名片付于参观者作为引见之凭，而顺便就在名片上写上一些话：“刘先生海粟先生大鉴：内子属笔致谢……”竟把名片当作明信片。足见两人无拘无束、亲密无间的情谊。（毕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