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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新岁展庆帖》 行书
苏轼《新岁展庆帖》“试令依樣造看”中的“樣”,不知所宗。
《墨缘》点评:像“样”又像“朴”,其实都不像。臆造!
苏轼书“凌万顷之茫然”的“凌”写成“陵”;带“癶”的字,多数写成了“祭”的上部,如《赤壁赋》中“登”,《西楼苏帖》中“燈”等。
《墨缘》点评: 大家之错,亦无风度!
苏轼《西楼苏帖》中,“体”字写成“身本”;“媳”写成“女悉”。
《墨缘》点评:苏大才子,真有想象力!
“敖”字左侧部首,应是上“土”下“方”,苏轼作品中则多写了一横。且所有带“敖”的字,如《洞庭春色·中山松醪赋》中的“熬、螯”,《赤壁赋》中的“遨”,都多写了一横。
《墨缘》点评: 真是“横”空出世!
黄庭坚的草书经典《诸上座帖》,有一段出错很多,接连打上墨点。
《墨缘》点评: 按照时下展览的标准,是要靠边站的。
“执”字“丸”多一点。
“私”字“厶”成了“么”。
“瞽”字左上成了“幸”。
“故”字右部成了“久”。
“杀”字多了一个“×”。
伪托褚遂良所作《阴符经》,乃楷书经典之作。行笔极为灵活,点画、转折有行书笔意,部分重捺笔画还有隶书意味,轻重与虚实结合得很好。笔势纵横清晰,天趣自然。瑕不掩瑜的是,其中也有一些错字。
《墨缘》点评: 临习时可以“照搬”,创作时切忌出错。
错别字在古代称作“白字”,所谓“白字先生”,就是经常读错字或写错字的人。错别字的出现,有主观原因:不重视,不细心,不会写也不查字典;有客观原因:汉字本身复杂,难认、难写。书家本以书写为大家公认的楷模,以书写来表达自己的水平、涵养、风骨,因此尤其应该规范,不可因社会的宽容而以错别字来任性创作。今天起,《墨缘》将连续刊文,就不该出现的错字、别字等与读者一起探讨,以期引起对书写的重视,对书法的敬畏——
通常所说的错别字,包含错字和别字两类,以后者居多。错字是生造出来的,添加或减少了笔画,部首移位不合法度等。史载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虽是传说,但可以看出汉字的出现是多么神圣。历史中想以一己之力造字的尚有武则天,至今“活”下来的,仅是她名字中那个冷僻的 “曌”字。汉字是集体智慧的结晶,非个人之力,有约定俗成的力量;别字时下多见,原因在于态度不严谨,电脑成了拐杖。文字是严肃的,来不得半点恶搞和篡改。
也许有人会借口说,古人也有错字啊。确实,错别字自古有之,包括很多经典碑帖,甚至像苏轼、米芾等大家。苏轼的法帖中甚至存在极个别“造字”现象。有时为名人讳,一笑了之,这种态度是不对的,有错必纠是必须遵守的。对于经典碑帖中的错字,知其缘由,就能在书写时避免以讹传讹。汉碑、魏碑等刻石中,因为刻手有的是民间工匠,不识内容或按照自己的习惯去修改,生造出许多错别字,最终有了《碑别字》专著。这种在特定时代批量出现的错讹,见证了汉字在发展过程中的世俗习惯力量。在创作借鉴时需辩证看待。
为什么古人会写错字?从根本上说,汉字虽然是以象形为基础发展起来的表意文字体系,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实现形与义的完全统一,在造字之初便有了假借,说明汉字本就是允许和存在着借音表意的。用字的通假和造字的假借虽有不同,但在借音表意这点上没本质区别。只要在使用中能得到社会公认就不会造成交际障碍,因此,某些通假现象在某个时代通行。汉字在隶变之后,字形的直观表意功能不复存在,音同音近的字又多,形体也难记,仓促下笔之际不及熟记,也易写“别字”。或者有的典籍亡佚,后来只能根据口授笔录流传,也易重声而忽视字形,产生错别字。
说说苏轼。如果把不写错别字当作判断一个书法家的学术修养标准,很难想象,像苏轼这样的一代文宗和书法大师也会写错别字,而且有些是“孜孜不倦”地写了一辈子。苏轼墨迹中的错别字可分为一时笔误的,一生习惯错误的,生造字的。一时笔误的,如《赤壁赋》中的“凌”、“登”,《新岁展庆帖》中的“樣”;永久错是指一些毫无根据,一生未能察觉的错误写法,典型的如“敖”,还有带“癶”头的字;生造字如“媳”、“体”,没有任何字源根据。
也许苏轼喜欢做文字游戏,或者是信手的态度?作为一个纯粹的乐天派,苏轼时常强调“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又说“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虽是大学问家,却有种从容的生活态度,一生颠沛流离,却始终淡然达观。
书家写错别字最普遍的处理方法是,在错别字边(通常是右上方)加点,保留原字继续写。还有一种方法是,把“雌黄”矿物涂在错别字上,有点类似现在的“修改液”。“信口雌黄”这一成语就出自此。(作者 杲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