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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一个很严肃的称谓,一般人是担当不了的,它是一技之长,一门学问的出类拔萃者的专享。
何谓画家?既然能被称为画家,就应该是绘画方面的大本事家。天下万物皆可入画,无物不绘,无绘不精,作品一出手就有独特的风格和鲜明的个人风貌,那是一种思想情感的表达和近似于个人生命的呈现。何谓美术评论家?美术评论家首先应该是美学方面的批评家。其可贵之处就是要在美学理论上鲜明地表达自己的态度。美术评论家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批评,批评是艺术发展的永恒动力,而失去批评的美术界就会死水一潭,毫无建树与发展。
是画家就要把作品画好,做个好画家;是美术评论家就要把美术理论和艺术批评做好,当个好美术评论家。这就叫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画家可以写艺术评论,前提是要把文章写好;美术评论家也可以绘画,但一定要下功夫把作品画好。当然历史上也有一些全才,如唐代张彦远,三十多岁就完成了《历代名画记》、《书法要录》等著作,而他本人不但能画,还长于书法;再如北宋的米芾著有《画史》、《书史》等,同时他本人还是中国美术史上重要的文人画家;近现代的美术教育家、理论家潘天寿编诗书画俱佳。很显然,我们的某些美术评论家的绘画作品和前贤们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学史论出身的美术评论家们开始习书练画,作为纯属于个人的爱好,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以画得好也可以画得不好,纯属于个人水平问题,说美术评论家不能这样绘画,不是不让人家画,而是说这样水平的绘画是不能宣传的。某些美术评论家在美术界赫赫有名,也曾经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理论文章,谈起绘画和笔墨来也头头是道,但就是绘画的水平太差,观看这些绘画作品会不由得令人产生一种诸公真乃眼高手低的感慨,甚至心生疑窦,难道那些侃侃而谈讲起美学评头品足说古论今的好文章就是出自于他们的笔下吗?
这些绘画低水平的美术评论家若是仅仅把作品悬挂于自己室内,作为一种个人欣赏或自恋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他们还要办展览;就算这种水平的作品可以办展览,他们又要出版;就算可以出版,他们还要将作品推向市场,也号称要多少万一尺;就算也可以推向市场,他们还要自己在文章和访谈中称颂自己的画,问题的严重性就恰恰在这里。
我们不能苛求于美术评论家们都精于绘画,但我们却要勇敢地批评有人推崇这种低水平的绘画,因为这些评论家在美术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他们挟着在美术界建立起的个人在理论上的威望,来影响不谙艺术优劣的不成熟的收藏家们。本来作为一位知名度很高的评论家,画出了与自己名气绝不相符的作品,应该自惭形秽才是,但这些人却显然缺乏荣辱感,让这种低水平的作品在许多公开的场合频频亮相,这就使我们有理由为这种现象感到担忧。因为同一般的画家不同,美术评论家的作品会代表着一种立场和观念,一种审美的标准与价值取向,会起到一种评判和导向的作用,他们的作品对美术界和社会的负面影响力要大得多,这不是一般画家能比的,如果让这类作品占据美术界主流经典的位置,并放任这种倾向蔓延,就会导致中国美术界整体水平的下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美术评论家们几乎人人作画习书的现象呢?表面的现象是应景的需要,因为和书画家们经常要参加一些类似笔会的活动,虽不是画家,若不留下墨宝恐怕不好意思领取润笔费,这属于勉为其难。更深刻的原因还是市场的因素使然,作为美学的评论家,写文章虽然按字收费,但仍显清苦,尽管为了收费已经写了不少违心和垃圾文章,仍远不如画家以尺计价卖画收益大且快,这就是我们在市场上经常看到一些美术评论家劣作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美术评论家的重要职责是美术史论的研究和开展艺术批评,这是评论家的本职,也是美术界的需要。好的美术评论应当是字夹风雷,声掷金石,勇于批评,敢为人先,当今美术界弱化批评的现象越来越严重,看到不少美术评论家为画家画集写的序言和在画家艺术研讨会上的发言都是应景的文章,废话连篇,甚至有凑字之嫌,像是一杯杯的温吞水,又像是在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拳,而中国美术界近年来发展缓慢和大师断档现象已经说明了我们现在是多么需要艺术批评。作为美术评论家,特别是著名的美术评论家,如果在美学批评上不作为,或不愿不敢作为,而自己诸如绘画书法一类的业余爱好又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时,就是处在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而这对于中国美术评论界来说那真的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