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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有这样两类社团和相关组织,其身份模棱两可,表里不一,最会伪装,也最能迷惑人。一类是打着所谓民间的旗号,却有着严重的官样作派,我们称之为“伪民间”;一类是有着实际的官方背景,却打着人民团体、群众性组织的称号,暗地里做一些很江湖的行为,我们称之为“伪官方”。
而事实上,江湖上仿体制之形,体制内行江湖之事,早已成为当下文艺界的一股恶劣风气,也早已是人不语却人人皆知的公开秘密。一个随随便便成立的民间社团,哪怕只有一个所谓的法人存在,也会给自己带个高帽子,称自己为堂堂会长或者主席,过把官瘾。甚至还会设置一些无中生有或形同虚设的副会长、副主席、理事、主任等职位,俨然一个仿官方的丑态作派。以此来为自己撑门面、充势力、唬外人,从而耀武扬威,招摇撞骗。
即便真正官方社团,虽然其本身就拥有平台所自带的大量资源,却也会采用很多隐蔽手段尽一切可能地去笼络,甚至垄断更多社会资源。当然也是为了撑得自身更大门面,扩充自身更大势力,掌握更大影响力和更多话语权。这其中,有一部分人或机构是明知故作,故意将环境搅弄得污浊不堪,并从中寻求利益,即所谓的混子和油子类型。还有一部分人或机构则是“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这是汉代刘向在《说苑·杂言》里说的一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像进入卖鲍鱼的市场,时间一长连自己都变臭了,也就不觉得鲍鱼是臭的了,甚至享乐其中。
不可否认,任何民间团体,一旦组织化,就势必会导致格式化、体制化、官方化的倾向和后果,尤其受传统官本位思想的影响,而与真正“民间”、“纯粹”、“自由”等实质和精神渐行渐远,形式大于内容的弊病会越来越凸显,越来越严重。何况文艺、艺术家,尤其是评论家、批评家,本应该保持自身的独立与自主,这不仅要体现在个人的内在思想上,还要体现在个人的外在身份上,而不是被同化、被束缚,或者被组织、被领导。一旦如此,便会有失去独立主见与人格的可能和危险。
当然也必须清楚,任何官方团体,一旦“伪官方化”,一旦耍起江湖的手段和行为,会比任何所谓民间、江湖团体的把戏耍得还要厉害,且负面影响更大,危害性也更大。所以当某些官方团体、体制内文艺家开始指责或抨击民间与江湖的时候,须先正其身。也唯有如此,才真正具有说服力和示范性,而不是自己一身毛,说别人是妖怪。
但如今的风气却的确不容乐观。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当下的文艺与批评、文艺家与批评家,它(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带有门户之见,圈子式的文艺和官样式的批评比比皆是。所以很多场合也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所谓站台艺术家和坐台批评家。老一辈不再具有更多德艺双馨的榜样力量,年轻一辈也不再具有更多正直谦逊的从艺品质。本该清澈纯粹的文艺环境就这样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浑浊一团。我们常说文艺家,尤其是批评家,要具有独立的人格,可问题是,现实情况下很多人格的“格”尚未确立,“人”就先倒下了,要么是自己被自己打倒,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被所谓的“身份”“地位”“圈子”“码头”等外在因素给提前界定、归类了。试想,“人”之不存,“格”将焉附?(作者 王进玉,知名青年学者、艺术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