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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的舞文弄墨和一般性练字涂抹,全然只为记录内心,而文字记录的全职功能只是为了工整易于辨识,国人的书法异曲同工。自打字符出现,我们不再插杆、结绳记事。就社会学和考古学的角度看,没有什么现象不可以成为历史的现象,当然了,人类的书写也在不停变格遗迹被不断刷新。
前段时间微信体传送一位称呼“静静”的神秘网络用语——“我想静静”还有“别问我静静是谁”。
在书法圈又出来了一位娟娟——“娟娟发屋”。
谈起书法,东南大学的于量博士颇有建树,他曾经毁人不倦地隔空喊话并极力鼓吹:“书法史向来都是学者写的,而不是何等财大气粗的老板或是明星。我们看到,当今书坛的不少书家多是在书法以外某一领域的学者:华人德出自北大图书馆系、丛文俊研究古文字、白谦慎原本学国际政治。此作为一种艺术现象当给不少有志于书道的年轻人以当头棒喝……”(《学养与笔性》/于量)。条理清晰,气息运用科学。瞬间书写艺术作品的原真性、膜拜价值和距离感就被打破甚至摧毁,“书为心画”是多年根深蒂固的信仰,此刻,我的内心一片破碎。
以学者相呼应,国内的华丛二位不用说,多是精通文史之人,在领域内鹤立鸡群;一个“原本学国际政治”的白先生落入我们的视野。因由浙江美术馆、山西博物院主办的《真山难老·傅山作品展》亮相杭州,于是傅山傅青主十几年以来的争论又重新跳进了我们的思维。
因是对书法的兴趣,当我看到坊间有人评介傅山为“二三流”东西,为嘛得往“一流”上推的说辞,更有有识之士纵言:“晚明清初以来的‘大师’,皆不可轻信,慎!”对于书法,我不太相信学者的话,因为他们可能更会胡扯八道,往往披着学术的外衣把假话说得冠冕堂皇还不脸红,看到一些这样的措辞反引起了一看究竟的心思。我也不相信书法理论,它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个伪科学,能不能写好字,你摆姿势玩套路,着眼之处应该在于习字者个人的认识的格局。我遂特意寻访《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的嬗变》与《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关于书法经典问题的思考》(白谦慎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第1版 2016年6月1日),二本书我都看看,开论白老先生的“平民精神”。
在一种开放式的语境里,期许明白一个书法艺术的困境问题。
我们知道,书法和写字是一个问题两个不同的终极概念,自古以来如是。但通常我们喜好秩序,强调整齐划一,恨不能满大街出现二王,一出手张张“永和九年”的典范降世,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很疯狂了。白教授把“猛参将”和古代“穷乡儿女”的字迹书写奉为圭臬,就有人指出白谦慎是有逻辑和常识的错误。之所以反对的理由是把书写崇高当成了一种神器,是因当代学者的研究兴趣多集中精英艺术,社会赞誉程度广泛关注。我不赞成崇高,不想回避对于审美价值的判断,并不是缺少敬畏之心。当然了,现在满街跑的不少书法大师,你一定要有足够警惕。在古代缺少电灯识字群体书写环境的社会和现在硕博横流遍地主流书写工具的所谓高度文明之间,出佼佼书写者的概率几于同等,应是伯仲难分。对于书法,基本功、技巧是语言,是书写创作必须掌握的手段,书写的高度或最高才情,就是看书写者能不能精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思想情感。“娟娟”用一种无意识造成的结构上简单与繁复的反差对比,有多少人知道,“娟娟发屋”文字的背后残酷、恐怖、凄凉、辛酸的个人故事?这里,学术背景的庙堂之高在被隐化,结字成熟与不成熟之间的民间书写,是日常潦草粗率“有趣味的书写”,也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的想象空间。难怪白教授“其可读者,为前人未见,辄喜而不寐”。书法上升到学术高度是很多学者对自我拔高吹捧,无非目的就是“你买了我的字,我把他变成钱”。蒙人使坏,一本《唐诗三百首》行走江湖,害苦了多少良家妇女和无知的粗腰壮汉。捅破窗户纸,自以为就是得以真传的书法家了。凡尘历历,而所谓的“书法”,若干年后在岁月流逝中,撒手人寰之际,也一定烟灭灰飞。
举世震惊的甲骨文是一位经常性服用中药制剂的药罐子老先生发现的,白谦慎是有意无意地溜达街头看见民间书写的意趣所在,我内心的安悦之喜胜过感动。我们能理解所说的书法艺术,换成朱新建的说法:艺术,最终比的是谁更真诚。(作者 陶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