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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声说文人画无用是它的自娱性,由自娱到自觉觉他,又进了一步。过去文人没有展览意识,自娱之外也会有交流,名曰雅集,有名的如“兰亭雅集”、“西园雅集”、“玉山草堂雅集”,他们以文会友,游目骋怀,即席挥毫,抒写胸意,纯是兴趣,无功利目的。最多是罚酒三杯。不像现在,附庸风雅,名为“笔会”,“大展”,只是为找由头。古时雅集多是名士精英,“往来有鸿儒,谈笑无白丁。”很讲究品位。他们注重文人风骨,笔墨无论清淡、朴拙、辛辣、跌宕。都是性情的自然流露。到了“扬州八怪”时,文人画已与大众文化、民间艺术相契。延续到陈师曾、齐白石、黄宾虹时代,已可谓“新文人画”。他们在战乱中立定精神,在新文化运动中把握传统文人画的价值,画画以外,都有自已的美学理论。文人画本质是天人合一,明心见性,精神上多是向内寻,他们视行路、读书,吃茶、听雨,都是为净化自我情操,他们已把写写画画习惯于日常的生活之中。见画如见其人。一张白纸,从立意到布局,到用笔用墨,到题诗跋语都是由个体完成的,一人就是一个世界。我有情,看世便有情,我有趣,看世便有趣,我心宽,看世便会宽。他们视“正己然后可以正物。”文采和文化自觉,对社会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它像一剂“清凉散”,给躁动的尘世,无止尽的人欲以清芬。让人忘忧,让人快乐,让人励志,让人思考,让人健康,对养生最有好处。从某种意义上,这种画又是可以治病的。此无用之大用也。
荷塘月色如今热衷从事“新文人画”的,我们常纠缠于配不配算是文人,是因为“文人画”在人们心目中太高致了。我以为还是看其作品的属性。我们为什么而画画?画画为什么?有无寄托?怎么看待无用?时尚对“无用”的东西,忽冷忽热,其实是静不下来。诗、书、画、印相结合的文人画之路能延续千年,一定自有它的道理。它像一种高深游戏,一级又一级,进去了就没完没了。此中妙理、妙趣、妙义,顷毕生精力未必能弄明白。它不像有用的绘画容易见效,走这条路是要有思想准备的。今天有好些“新文人画”,还是要打引号的。我们不能借其“新”而掩盖其基础能力的不足;不能借其“文人画”而装腔作势,食古而不化。不能因其拍卖个高价,就以为是成了。文人画是无用的,又是严谨的;是高雅的,又是清苦的;是散淡的,又是寂寞的。“新文人画”所难,难在外面世界的诱惑太多,而不随波逐流。难在知行合一,自圆其说。独特的个人风格谈何容易?明日复明日,青年期、中年期、老年期,也还是一个“真”字,“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至于那种滥竽充数,俗不可耐的伪文人画,就不提它了。(作者 刘二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