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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下的语境中,水墨这个概念的外延和内涵能激发何种艺术上的可能性?针对上述问题,策展人朱朱以及艺术家邱黯雄在北京博而励画廊展开对谈。
不仅西方是他者,传统也成了他者
当代艺术家邱黯雄认为,《论语》中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是中国山水画的精神源头,是把山水赋予了人的性情和人的精神。因此后来的文人士大夫喜欢山水,也并非仅仅是因为风景,而是因为山水的象征意义。“今天我们不会以山水的外部样貌去理解山水,今天是否有一种新的方式去诠释山水精神,对今天的中国艺术家,如何有新的方式去呈现,这值得大家思考和探索。”
策展人朱朱从自己策展的经验出发,认为由于历史的原因,当下对于传统的理解在当下的薄弱的,“不仅仅西方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他者,传统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他者,因为经过了中国这半个世纪一系列运动,经过了断裂期,我们对传统的理解非常薄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去和传统发生关联,这绝非表面式的,图示化的一个挪用。有的时候墨不是在表面上呈现的,而是在背后,可能是一种气质,一种口吻,甚至更好的艺术家是重新构建宇宙观的一种呈现。艺术家应设法带着传统到现在来。”
贺婧总结了水墨的几个层次,以此来探讨当下语境中对于水墨这个概念可能的误用和滥。第一个层次是诸如新水墨和旧水墨的探讨,这是从实验和材料的角度去探讨如何拓宽水墨的边界。贺婧认为这条线索是在现代主义的基础上进行延伸的。
关于水墨,邱黯雄补充认为要避免一种误区,即认为水墨仅仅是技巧和审美。“在技术层面强调水墨可能是一条歧路,”比如宋元和明清的绘画,虽然都是水墨,但是它们体现出来的审美旨趣是迥然不同的。他以自己的作品《新山海经》和美术电影制片厂的经典水墨动画《小蝌蚪找妈妈》和《山水情》为例。前者看上去像水墨但其实是把丙烯画在油画布上,后者则是把油性颜料画在了胶片上。二者都是用非水墨的技法营造出了水墨的感觉。但反过来说,邱黯雄不认为这说明作为一种形式的水墨不重要,思想和精神最终还是需要通过形式来传达。值得注意的是,运用水墨的技术和把这个技术更新,向其中注入新的生命和内核,这是两回事。
虚实与水墨:传统当下、东方西方思考的一个切入口
关于水墨与虚实的关系。贺婧回忆起自己在《艺术界》编辑一期专题时,曾把一篇科学家写的关于从宇宙、时空和物理的角度去看待虚空这个概念的文章纳入专题。因为贺婧认为当下大家在谈论山水、传统的时候,语言本身早已经把这些概念架空了。对于邱黯雄的《新山海经》,她认为是一个很好的尝试,它包含了对于科技、物理、城市的兴趣,思考的开口因此越来越宽。“图像是传统的水墨,但是对其他学科的兴趣和纳入是视角问题,是特别重要的,是根源上的问题,导致的结果是非常不一样的。”
邱黯雄认为在西方传统中,视觉观是根植于科学发展的,因此艺术和科学是齐头并进的。而在中国,视觉艺术和文学、哲学有着最为密切的联系,但和科学没什么关系。“今天是一个融合的阶段,但我们的艺术还是离科学的思维比较远。当你了解科学思想的时候,比如三维空间,在今天来说已经是一个局部而非全部,有了相对论之后,再到量子力学,这是连科学家自己都无法精确描述这个世界。但是在牛顿的体系里,一切都是可以被精确描述和理解的。这反而和传统的宗教思想更接近。现代文明走向更高状态之后反倒会把人们引向与宗教更相关的状态,这是很有意思的。”邱黯雄进一步谈及中国古代传统思想与当下一些科学观念之间的联系,比如如今的量子力学关于空间维度的思考中,混沌理论的思考中,虚实是无法清晰描述的。这其实很像中国古代道家的思想。“我觉得这是传统能够在今天找到真正有价值的而非模糊不清的,并非当成一个标签而是能够贡献价值的东西。”
朱朱则认为要立足当下来对当下的命题做出反应,从而为传统和正在发展的西方的认知方式和途径做一个连接,两者都该抱有一个开放性的态度。这种时候,谈论虚实就成为了一个重新定义自我的问题,需要一个不断修改的定义。“我觉得用到陶渊明的诗,讲述了一个人在宇宙里,在时空里具有什么样本质的特征和意义。尤其是我们把老庄的哲学和道理和虚拟现实这样的主题进行一种对照性表达,真的有很多张力。”(作者 傅适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