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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26日,由中央美院主办的《美术史在中国: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学科创立六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第十一届全国高等院校美术史学年会》如期举行,这也是继去年北京大学和中央美院共同举办的“世界艺术史大会”之后,中央美院举办的美术史学界的又一次盛会。加之其他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和学术讲座,以中央美院为代表的中国美术史学科,近年来正以相当迅疾的速度发展。同时也涌现出许多颇有新意和创见的研究成果,对中国美术史学的重新构建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当然,我们在赞扬的同时也要反思,美术史研究的方式方法以及美术史研究的意义在哪里?会议本身存在的问题如套路化明显:学者发言的各自为政,主办方统筹的机械划分;会议有会无议大party:主题跨度之大,专业范围之广,似乎要极力囊括所有,而无具体问题的深度研究讨论。这与一般的讨论会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美术史学年会对学术研究的重要意义以及“美术史在中国”这一主题也没有凸显。当然,这也不仅仅是美术史学科的问题,在其他学科和美术展览研讨会中同样存在。在此,本期时评,特以“美术史学年会:学术的意义在哪里?”为主题,邀请各位学者、批评家共同探讨。
泛滥的学术及其功能的疲软
黄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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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地吟唱在高大上的学术报告厅和频繁地徜徉在各种媒介之上的学术,以及亢奋地生产它们的主人翁,同构了一幅时下美术界学术繁盛的场景。
从古至今,没有哪个时代象今天的美术界学术之繁盛。按理来推学术的繁盛应丰富书画作品的内涵,提升书画作品的品质,助推书画创作的进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甚至相反。拥挤而来的学术裹挟着学术不端、学术失范、学术腐败等现代学术之病,攻陷了严肃的学术研究领域,熙攘在学术的空间,持续地滋长着病态的艺术的生态。
所能散发的正能量,则如同天际星辰泛起的微弱之光,很快消失在此起彼伏的学术生产场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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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禁要追问:这些年来,那些无以数计的学术究竟去了哪儿?
也许凝固在吟唱者转身离去后空旷的学术报告厅;也许淤积为撰写者晋升学位或官位的一沓门票;也许随着承载它们为“适应市场需求”的“学术”媒介奔跑进了垃圾站;也许趟在落满灰尘的卷宗里悄然地死去……
有人可能认为我言重了。但需要提醒各位的是,我们不能忽略一个基本事实:时下在数量上超过以往任何时期的学术,至今还没有筑建起一座让人顶礼膜拜的美术的高峰。
何况以平视的维度,又能给予时下的美术界多少恰如其分的誉美之词呢!
反观上个世纪前半叶,学术几乎处于贫瘠状态的美术界,却成就了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徐悲鸿等数座艺术高峰。
吴昌硕《桃实图》
这虽然不是评价学术价值的唯一和恒定的标准,但谁能否定其作为价值判断的前题条件而存在于客观现实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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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批评家将时下美术界这一“学术”繁盛现象归咎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虚荣基因”与时下的体制、机制,甚至道德沦陷等因素。
诚然,这些问题客观存在,但观点明显过于宏阔和普适,几乎可以放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段和其它别的任何一个人文学术领域,很难体现出它的特殊性和当代性。
因此,必须将形成这一现象的因素更进一步具体化,方能找准时下“学术”之病的时代特征及表现方式,研究治病方略,及时铲除病灶。
学术的生成离不开产生它的时代背景,书画艺术领域当然也不例外。
在功利化不断扩张的现实语境下,美术界学术研究领域很难筑起有效的防御工事,薄脆得几乎不堪一击,“学术”之病的各种具体症状显露无疑。
华而不实的学术项目、玩弄概念的学术研究、东拼西凑的学术论文、老生常谈的学术议题、舔食名家残羹剩饭的学术探讨、无法提供价值判断的艺术批判、文化掮客涂脂抹粉的“煌煌”大章、故作高深的学术清谈、普及书画常识的著书立说、山寨西方理念却呼之为“创新”的学术观点等等,这些貌似学术的“学术”,不是身轻如羽,就是昙花一现;不是头戴假面,就是空空如也;不是粗制滥造,就是照搬照抄;不是翻炒剩饭,就是狗尾续貂……光耀了撰写者和吟唱者的门庭,娱乐了他们自己,却荼毒了学术的表里,加速了学术的功能属性——指导性、实用性和创建性的消减和衰亡,又何堪引领、指导和助推艺术实践之重!不能引领、指导和助推艺术实践的学术其功能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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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一些书画家不注重采撷他人的学术成果滋养自身的艺术,但真正的美术家是决不会拒绝任何有价值、有创建的学术,何况古往今来,美术大师几乎皆是学问和理论大家,在学术上的创建岂是一般的理论家所能望其项背!
所以,主要的问题不在于美术家,而在于理论家学术的价值。学术失去了价值,将同时丧失它的功能,除滥竽充数在学术的空间,或尸位素餐,或污染学术的生态,还有其它的意义吗?
若说有,那就是滋生和助长了时下夸夸其谈的纸(嘴)上谈艺之风!学术报告厅和媒介俨然成了上述那些吟唱者和撰写者以及“学术”风聚云汇的场所。
显而易见,是现代学术之病导致了学术功能的疲软,甚至丧失。而病灶则是功利化的社会现象侵入了严肃的学术研究领域,消解了学术的纯粹性。
因此,无论从短期和长远计,都必须筑起防止学术生成功利化的防御之墙,纯洁学术自身,找回学术的功能属性——指导性、实用性和创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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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此,在当下功利化的现实语境下,则更应将学术的实用性作为纯洁学术,发挥其功能属性的立足点。
何况从创建性的目的性来看,也是为了更好地突出指导性和实用性的功效。虽然这样容易让学术研究停滞在实用主义的研究层面,影响学术研究的视域和格局,却有利于遏制学术研究坠入虚空,防止投机腐败,生产空洞和虚假学术。
在此基础上,追求学术研究的长远效应,激发学术与艺术之间的互生互促,不断地积蓄逾越时代局限性和功利性的正能量,充分发挥学术的功能。(黄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