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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联创作也最难。难就难在不易生动。比如在安妥中能不能寓奇造险,那奇与险又不能显露在外一目了然;又比如在安妥中能不能营造出宏阔的气象,这实在是考验书家以少胜多能力的试金之石。
对联创作最容易。将10或14个“字”(加引号为突出并加重语气)写安稳妥帖便成,考究行气章法之类几近多事。所以写对联成为初学者由临到创的首选,也是成熟书家“苟且”于懒惰本性的避风良港。
对联创作也最难。难就难在不易生动。比如在安妥中能不能寓奇造险,那奇与险又不能显露在外一目了然;又比如在安妥中能不能营造出宏阔的气象,这实在是考验书家以少胜多能力的试金之石。
对于对联创作来说,把有限的几个大字写安妥,这是必须的。只要有一个字不行便十分刺目,如果玩七倒而八歪肯定不忍卒看,假使笔触字形墨色花里胡哨还怎么会是一件好对联?这其中的病因多半是轻视了安妥之于对联的极端重要性。
追求对联的生动性当然是完全正当的。比如在一张白纸上不打格子不折格子不利用瓦当影底而直接书写,就有助于放松一些不必要的束缚;比如“横平竖直”的原则也可以变通,但“横不平”比“竖不直”的自由空间要略大一些。竖直不直关系到对联纵向气脉的贯通,而横平不平没这个负担,反倒可以利用横势获得字形的张力;比如墨色变化也是应该有的,但不应该是被设计编排出程序来的那种,区区十几字硬要弄出反差强烈的所谓丰富,实在是小儿科得很;又比如不必太在乎“毛病”,有时恰恰是一个病笔使全篇由妥帖变为了生动,病与不病真不能狭隘僵化地视之……总之,涉及生动性的诸因素都有个分寸感的问题,一般说来是有意追求而无意获得。只要匠心可见就还未到自由而自然书写的理想阶段。
对联创作还会遇到一个纠结:作为“公共景观”的功用性质使书者不得不顾忌大众的观感(文字辨识与审美判断),而收敛太过鲜明的艺术个性又心有不甘,这种游移飘忽的心理障碍对创作的不利影响超过任何技能因素。
如果能从根本上看穿了或许也简单,那纠结不过就是文人雅士的自恋与所谓服务道义的混合。对联源自门板桃符,本是民俗之物,是文人将其雅化出种种精致的条规,于是乎雅俗泾渭了。其实卖浆者流书写的门联倒更“像”门联。所以雅者无需自高,俗人也可风流,各自按心的欢喜写去。世界是很小,但可贴门联可挂对联之处很多很多,自家门上自家写,才是最动人的景观。
我本也是个不好动的懒人,又能写大字隶书,于是最喜欢写对联。写多了就没法不熟练,似乎也写不出什么毛病来,这其实已掉进“平庸”的陷阱。于是在比较闲适的时候,我也会尝试别种可能,特别期待着那种“不似对联、还是对联”的境界。
(作者 鲍贤伦 浙江省书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