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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是无法抵抗的力量。转眼间,又到了为巢艺术中心发起的“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写展览文章的时节。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次,我打算一改个人往日文章中通篇晦涩、枯燥般所谓的“学术”分析,就像要改掉只能在午夜独饮状态下写作的不良习惯。那就在文风不对、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写一点闲言碎语以当纪念。
老唐
一、老唐
提及“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系列活动,就无法绕开老唐。平时我向来称呼老唐为“唐老师”,尽管他在多种场合无数次地让我改口称“老唐”,但我总是无意识中跳出这三个字。但此刻,我特别想叫他“老唐”。这样称呼,不是因为我们已彼此熟悉,而是在写到桃花节展览文章时,脑海中飘过的尽是老唐的身影和大家称呼老唐的声音,我想此刻“老唐”或许就是桃花节的所指和代名吧。
初识老唐是在2012年,当时他和李忠、尹统等几位青年艺术家共同筹办巢艺术中心。他们邀请批评家何桂彦作为开馆展的策展人,桂彦老师当时把我从北京召集到成都来帮忙。这样,我和老唐就开始认识了。爱喝酒——尤其白酒——而且每日不断酒,是我对老唐最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这个习惯从未变过。老唐平日话不多,唯独在喝酒进入状态后才会口若悬河地讲述他个人对当代艺术的看法和见解。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不喝酒状态下的老唐,最喜欢做的两件事儿就是抽烟和喝茶,还有一天是不是地在本子上写一些活动方案。我想,老唐发起的“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就是他这样比比画画写出来的。自打认识老唐以来,他的活动范围很少离开洛带。据我推测,对洛带的乡土气息的迷恋或许正是他不想离开的主要原因。
老唐喜欢乡村,喜欢农家院子的氛围,而且老唐的喜欢接近痴迷的状态。每次和老唐进龙泉山,途中他几乎所有的话都与乡村、文创、艺术有关。看到位置便利、环境优越的农家院子,他的眼神从没有如此的精神过,那时的他也再不隐藏对别家农家院子的觊觎之心。2016年,我和老唐深度合作过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接触中,感觉老唐的心和眼神随时都飘荡在绵延的龙泉山上。因为某些原因,巢艺术中心暂时撤离了洛带古镇,但或许也开启了老唐迂回挺进龙泉山的梦想之路。
二、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
2015年“回望桃花源”展览开幕式
“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系列活动由老唐发起,自2014年以来,桃花节系列活动已经举办了五届,我也有幸连续参与了2016、2017、2018三届桃花节系列活动的策划和组织工作。在此之前,桃花节系列活动已经以“回望桃花源”的主题举办了两届。
2016年“创想桃花源”开幕现场
2016年“创想桃花源”写生现场
2015年年底,老唐、晓丹还有我,在三个人两斤酒的深度交流中,我们愉快地达成了共同筹备2016年“创想桃花源”的计划。其中,我主要负责“四川乡土绘画名家邀请展”的策划工作,这也与我的研究生毕业论文关于“乡土”、以及“艺术介入乡村”的研究方向有着直接的关系。
2017年“重返桃花源”写生现场
2017年,主题为“重返桃花源”的展览邀请了成都14位本土青年艺术家参加。2017年的写生邀请展览更加注重艺术家创作的现场性和在地性,这种现场性并不只存在于写生活动现场和展览现场,它更多地是一种问题意识和方法意识的现场性。今年主题为“桃花源计划”的艺术写生活动,则是希望强调写生的重要性和艺术介入乡村的能动性。
从整个项目的立足点出发,“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是基于龙泉驿区的文化特色——桃花文化和客家文化所展开的。更为重要的,老唐将自己的乡土情节和对文化艺术的情怀注入其中。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我很清楚老唐和这个项目所面临的挑战和压力。可以说,老唐经营的巢艺术中心和桃花故里艺术项目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压力,甚至已经进入一种举步维艰的境地也不是夸张之词。
这种压力和挑战还不仅来自于资金、运作的外部压力,对活动品牌的持续推进和理念创新同样也是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之所以整个项目每年都要在一个新的主题和概念下展开,或许这正是其目的所在。“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系列活动持续至今,实属不易。尽管无论在多艰难的条件下,它能够走到今天的确与老唐的坚持和情怀有关,同样也离不开那些迷恋乡土、对艺术心存执念的艺术家的支持。看来,不仅酒是个好东西,情怀和理想也着实不简单。
三、问题和思考
既然为展览写文章,那就不能只谈感情、苟且、情怀、诗和远方。因为这些不是回避问题的借口,同样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保障。老唐在展览前言中从两个层面谈及了“桃花源计划”的初衷和目的,那我就沿着他的思路继续做一些讨论。
首先是从写生的角度,“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系列活动的主要板块是桃花节写生活动。其实,无论在中国画还是西方绘画传统中,写生作为一种艺术创作方式已经有着悠久历史,写生成为艺术院校教育中一个重要的环节,层出不穷的写生邀请展也成为一种流行的展览组织形式。但写生并不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概念,如同在杜尚之前我们无法将小便池纳入艺术的范畴中。尽管大家强调艺术写生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但我们思考的问题应该是我们在写生中究竟要解决哪些问题?
无论是龙泉山桃花节写生项目,还是其他的写生活动,我觉得艺术家们还是在延续印象派走出画室,描绘自然景物的陈旧系统。但是,我们恰恰忽略到他们提倡走出画室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他们走向原野,就是为了打破当时沙龙展倡导的以循守旧的古典主义和虚构臆造的浪漫主义为主流的流行样式。所以,当时艺术家提出写生的概念更多的是针对艺术本身的概念,是他们作为艺术家问题意识的一种体现。但在今天的写生展中,我们却忽略了这种问题意识和方式意识,反而在强调写生作为一种创作方式的重要性。
从近几年桃花节的写生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艺术家仍然在对景写生的层面进行写生创作。艺术家要么在色彩、语言、构图等展开,要么注重对画面内容的表达,但艺术家对写生或者艺术本身概念的思考是缺失的。但这不代表我在否认艺术家的个人创作,其中很多艺术家的创作无论在观念还是形式上都已经走得很远,只是他们得绘画实验并没有体现在他们的写生作品中。或许,写生和个人创作的延续性如何体现也是我们需要反思的问题。此外,桃花节写生活动的在地性如何体现?我想这不仅是桃花作为绘画主要内容的体现,
而是龙泉山桃花节写生活动与其他写生活动的区别和差异性何在的问题。
碧山书局与碧山丰年祭
第二,在中国当代艺术史的上下文逻辑中,无论是80年代的乡土绘画,还是90年代的新乡土绘画,艺术家对乡土题材更多的是以一种记录、表现的创作手法。如果说“乡土”在乡土绘画、新乡土绘画中是静止的,那艺术家在介入乡村艺术实践的过程中,“乡土”开始具有一种主体意识和能动性。艺术家和乡土的互动、对话关系开始更为紧密,两者的关系由之前的主客关系走向共生。乡土也不再只是一种被表现的客体对象,而是成为一种新的艺术现场的实验场,并逐渐具有其自身的文化属性和当代意义。
当艺术家介入到“乡村”的当代艺术现场,艺术家与乡村、作品与观者、作品与空间的关系也更加微妙,这恰恰要求当代艺术的实践必须要有一种在地性的现场生成。也就是说,作品与现场的关系越来越强调一种唯一性和现场性,脱离了现场的作品是无意义的,而脱离了作品的现场同样是无效的。进入新世纪的乡土介入项目,可以说乡土的地方经验的重要性是首要位置的,因为其自身就具备了它艺术生效的可能性,但这种乡土的可能性恰恰又回避过往的乡土经验,因为当代艺术面临的现场价值和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2016隆里国际新媒体艺术节展览现场
所以,探讨“艺术介入乡村”的核心关键在于当代艺术的能动性,以及艺术家与乡土的相互关系。艺术在介入乡村的实践项目中,如何处理艺术和乡村的关系将是一个永待解决的问题,乡村不是艺术消费的对象,以艺术的方式粗暴、强势地介入乡村势必会造成对乡土地域文化和当地居民日常生活的破坏。而对于乡村文化和当地居民而言,他们需要的不是艺术下乡式的浅层装饰,也不想艺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势介入造成他们自身的主体性。当代艺术和乡村能否自然、和谐的共生发展,势必成为艺术介入乡村实践的探索方向。
“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系列活动中,从艺术介入乡村的角度而言,如果仅以艺术写生的方式介入到龙泉山的乡村建设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艺术写生的方式过于静态和单一,两者缺乏一种深层对话和内在关系的建构。这也是未来,“龙泉驿桃花故里艺术之旅”所面临和要解决的问题。
最后,无论是出于老唐的个人情节,还是桃花节艺术项目的活动初衷,都与乡土有着无法脱离的关系。既然如此,那就从乡土来到乡土中去,在乡土中去寻找当代艺术新的可能性。对了,老唐的全名叫唐尽力,我们坚信他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