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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参与卢浮宫的世界艺术大展,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上海的一件草书,它的前面站满了外国人,都显得很激动,这幅草书的文本内容我没有看懂,受感动的外国人也没看懂,但美是共性的,艺术是共性的,没有国界。
现在对草书的批评是看不懂,不认识,常被评价为:胡涂乱抹。草书正不断地攀向高峰,但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任重道远”。草书在各大展览中有相当的数量,但在大众中除了龙飞凤舞之外就是胡涂乱抹。草书最精准的表述,或者大众们如何来认识草书,今天我从点划、语言讲起。
当今世界变革、创新的潮流滚滚向前,中国的先人们早在2500多年前就认识到:“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变革创新是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谁排斥变革,谁拒绝创新,谁就会落后于时代,谁就会被历史淘汰。
传统是什么?传统是过去的,是现在的,也是将来的。王羲之、颜真卿是传统,如果说传统不继承、不发展、不创新的话,那么颜真卿和王羲之是什么关系?“苏黄米蔡”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不一样,颜真卿没有像王羲之,“苏黄米蔡”也没有像他们,他们都在创新,都建立了自己的风格。王羲之在他那个年代也是被夹击的,行草书是没有的,或者说是不普遍,在以王羲之为代表的一大批艺术家的带领下,创造了行体,成为今天我们不可动摇的“传统”。
草书最重要的是点划意识,就是“线”的问题,线是草书的生命线,点划处理得不好,那么你的造型能力、章法无论怎么好,等于零。点划意识包含三个意识:一是篆隶意识。王羲之的时代是写隶书、章草、汉简的,这恰恰是我们今人忽略了的一点。我们说王羲之的书法飘逸,这是准确的,但是有误解,认为飘逸就是好看、流畅。学王羲之不仅仅是放松,难点在于拙朴,就是篆隶。草本隶,隶本篆。没有篆隶,草书的点划都值得商榷,即使是从唐楷入,也值得商榷。
二是法度意识。《续书谱·草书》中说: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苟且。他强调草书不可苟且,在法度上要像真书一样对待,真书包括篆隶楷等。苏东坡说: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这也是强调法度。草书的点划,我们一再强调古法,质感,书法的点划是笔法的组合,草书的点划还要强调质朴、情感。
其三是整体意识。草书的笔划不论内在还是外沿,都有它特殊的特征。在草书中如果依然强调入笔、行笔、收笔,别说大草的创作,小草也是很难。草书强调笔划与笔划之间,解体与解体间、行与行之间的整体关系,用笔的轻重快慢,点划的粗细长短,墨色的浓淡枯湿,这一对对的矛盾组合在一起,必然会产生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就是书法家所要追求的。这种关系在草书中是在流动中产生的,它可能在一个字、一行字中只有入和收,甚至在字与字之间,组与组之间看不到他的入笔。草书的笔法是要有一个整体观念来看。最大的区别是对笔法的运用,而不是笔法的表现。
我们之所以说技进乎道,怎么样把技法转化为道,就是一个链接、联系的观念。不是把它当做单独、独立的实物来看,而是在相互关系中来判断它的价值。
书法的三个环节,点划、结体和章法,都是相对的,两重性的。作为点划,我们在学习中要求完成的每一笔都有独立的审美价值,而在运用中,则不一定,为什么,因为它要符合点划与点划之间组合的需要;结体也是一样,必须要把每个字写得很美很标准,但在创作过程中,把每一个字写得都很美,互相之间难以链接,没就无法凸显,组合中产生美。思考章法时也是,章法与展示之间的矛盾,我在中国美术馆做展览,18张作品组合,每一张创作都很成功,结果组合起来,驴头不对马嘴,总体不协调,缺乏大局意识,整体观念。这在草书创作中尤为重要。王铎是比较典型的,他在组合中看,总体来看是正的,但局部来看,他是斜的,大小组合得很好。(作者 胡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