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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如果没有教人向善、认识审美、滋养人格的功能的话,我们创造艺术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抛开了这些,艺术只剩下赤裸裸的技术或者“娱众(还是愚众)”了,这时候,艺术甚至连“实用”都谈不上,它甚至还比不上商场里陈列的那些品更有价值。
最近,邵大师“射墨”的视频又火了。在视频中,只见大师手拿几只装好墨汁的针管,在几位美女礼仪拉好的宣纸上来回舞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原来艺术也是可以这样射成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妹妹们的表情,我也一样茫然。
这些年,这样玩弄、践踏艺术的现象还真不少见,什么鼻孔插笔、乳头点墨、倒挂金钩、双管齐下,甚至把墨汁往赤裸的身体上一泼,然后在宣纸上一滚,大功告成,真可谓工具无所不用,手段无所不用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话说到此,如果是那些所谓的江湖艺术家为了养家糊口而进行的“娱众”创作,倒也无可厚非;关键是有不少拿着国家俸禄的艺术家,在名利的驱使下,打着“自由”的旗号,也参与到这类艺术表演中来,则不仅仅是忽悠百姓、误导后学,甚至带有反艺术的意味了。
对于发生诸多这类玩弄、践踏艺术的现象,重提艺术的本质(功能)似乎是非常有必要的。
首先,艺术的本质或者说艺术具备的要素是:哲学的思想、文学的形式、伦理或医学的功能——至少中国的传统艺术是具备这些特质的。毫无疑问,对伦理和人性的漠不关心或极少关心是当下艺术创作的根本特征。1.迎合大众庸俗的审美(甚至是审丑)趣味;2.迎合市场利益化运作;3.“格物(认识事物的能力)”功夫欠缺;4.缺乏人文关怀(本质上就是漠视艺术的功能,艺术家不明白为什么要创作);5.文学修养普遍不高(这点看如今的高考艺术类文化课录取分数就知道);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如果说第1、第2点属于外部因素的话,那么第3、第4、第5点则属于个体问题,即艺术家自身涵养的不足。反过来,这三个方面的不足是造成受前两个因素制约的根本所在。换句话说,艺术如果漠视了伦理和人性,甚至以反伦理和人性为乐,这样的艺术能称之为艺术吗?这样的艺术有什么真善美可言?
我们并非一味强调艺术要以社会政治意识形态和伦理教化为创作出发点,但是艺术如果没有教人向善、认识审美、滋养人格的功能的话,那么,我们创造艺术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抛开了这些,艺术只剩下赤裸裸的技术或者“娱众(还是愚众)”了,这时候,艺术甚至连“实用”都谈不上,它甚至还比不上商场里陈列的那些商品更有价值。艺术大众化不是如此的大众法,像“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这类观点不过是现代艺术的一次造势运动,并不值得推崇。
有人可能会说,艺术创作不是要强调自由吗?的确,艺术创作离不开自由,但要明确的是,此自由指的不是懒散的、胡来的、毫无底线的为所欲为。卢梭曾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指出人是自由的人,但这种自由是以“有所约束”为前提的,比如法律约束、道德约束、习俗约束,等等。东汉文学家、书法家蔡邕在其《笔论》一文中说:“书者,散也。”指出了艺术创作是一件闲散的事,尤其侧重于强调精神上的无所束缚。所不同的是,蔡邕强调“散”必须要有“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彩,如对至尊”的身心状态。这是对艺术充满敬畏的体现,孔夫子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也。古人对艺术的态度大抵是如此的。而文前提到的邵大师的“射墨”表演,看起来似乎是很自由地创作,但这些充满噱头的作品到底是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演,就不得而知了;但在我看来倒更像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运作。
说到底,艺术是对于生命的渴望和洞察生命的需要,它常常要以“沉默”来对待,因为,艺术借以表现的对象、感觉、情感或精神常常就隐匿在这种“沉默”当中。优秀的艺术作品,可以让人从一种“有意味的形式”中感受到一种至深的、难以言说的魅力。它在信息传递和情感暗示方面具有不可低估的心理学意义上的作用。现时代,人一方面沉溺于自身文化所创造的既得利益中,一方面却对这种机械的物质诱惑诚惶诚恐。在这个精神生态普遍处于不平衡的社会中,人始终被一种“惯性”的生存方式牵引并控制着。人不可避免要活在当下。但艺术家应该有别于一般人,要善于反思,要有意识地减少与世俗的妥协,如此他才能保持自己处于个人“真实”的状态。艺术家作为“时代的良知”,不仅应该(或必须)努力发挥自身的“意志力”,让自身进入一种灵性的生存状态中,成就“人之为人”的存在,甚至要做到推己及人,通过作品向人们传递他对世界的关于真善美的认识和判断。
今天,关于艺术的本质、艺术是什么、艺术有什么用,诸如此类的问题已难以刺激大众再去展开讨论,或许对于大家来说,回答这些问题不再是艺术的根本问题。尽管如此,我们至今也没有完全解决这类问题。(作者 杨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