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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曾经一度是画家们记录生活点滴、洞察世界细微变化最为常用的艺术形式之一,凭借着“快”和“简”两个特点,它在美术创作中独树一帜,占据着重要地位。近年来,随着摄影、摄像的发展、普及,特别在这样一个读图时代,速写好像变得不再受重视。那么,速写对于当代美术的发展真的不再有价值了吗?诚然,在新的时代,我们应该重估速写的价值。
艺术和技术的辩证统一关系是一对永恒的美学命题,二者具有相似性,而其中的差异性却是让各自更有价值的地方。速写是一种与情感对话的形式,它依赖于速写的技术性要素,但最终还是具审美性的、是感人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科技性的摄影无法真正取代速写艺术性的一面,而只是在某些方面替换了其实用性功能,这虽然让速写变得不再“大众”,但让我们可以更质朴地从艺术性的角度来看待今天的速写,来探讨速写的发展方向。
“快”和“简”是速写主要特点。这里的“快”,指的是对客观对象的快速、直观、整体的把握,要瞬间融主客体于一身,强调主体体验的主动性。古人常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指的就是审美主体对于审美客体的不断探索和体验,这种向外把握可以让作品更加趋近艺术之真。速写的“快”,本质上也是一种更加强调直观审美体验,是一种瞬时的兴发,一种顿时的领悟,这样的创作过程不仅让画家更激发了审美感知力,也促进了其艺术表现力,也就是“简”。这两个特点一定是相互依存的,这里的“简”,不是单一、不是空泛、不是简单,而是删繁就简、以整体的姿态和最朴实的线条来呈现作者这种感兴状态,用最平凡和鲜活的艺术语言来呈现生活的本真状态,用最简洁的语言构建形象。这种“简”看似简单,却极见功力,是一种艺术修养和艺术造诣的集中体现。这两种元素,是速写对于美术的重要意义所在。
由于速写的这种特点,其往往成为艺术家们直面社会、直面生活、直面自然的重要“武器”之一。在以往的历史进程中,速写对于描写时代有着重要意义,描绘的当代生活人物、风景、建筑的速写充分展现着时代印记,也展现着新生活的新气象。它最质朴地与生活接触,最直接地反映生活的每一点、每一滴、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节,让画家脚踏实地地与世界对话,与自己对话,在线条飞动中,让时代立于纸上。因此,强调回归速写,回归速写的本心,即是呼吁画家们关注现实、关注时代,进入朴实的创作状态中,表达最真实的情感和洞见。特别在新时代中,社会的变化更值得画家们去书写、去呈现、去反思。速写应该成为这种反思的重要桥梁之一,在速写中,画家可以锻炼自身,也更可以走进生活,拓宽艺术视野。
中国人强调“功夫”,其实速写的能力也是一种功夫,一种画家们必不可少的功夫。在当代社会的大环境下,很多画家丧失了速写的能力,过度依赖摄影、摄像等。作为一种收集素材的方式,一种创作的准备阶段,速写滋养了很多的艺术家,也成就了很多的艺术家,他们的艺术真正来自于速写的滋养。在速写中,他们不仅锻炼了写生的技术,更重要的是具备了感知自然的敏锐度和兴发情感的能力,可以说这是速写带来的一种升华。因此,速写这种过程是当代画家必需体验和把握的一个重要过程,是其走向艺术高峰的必经之路。
有人曾说,速写是美术的“轻骑兵”。探究重塑速写的当代价值,推动速写的现代转型,追寻速写的本质意义,是一条漫长却有意义的路。(作者 孟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