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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关于“沉浸式展览”与“网红展”的讨论不绝于耳。有肯定的,也有不屑一顾的。但不可否认,目前在各大美术馆中流行起一股“沉浸式展览”与“网红展”的热潮,就在这个暑假,上海几大民营美术馆的展览都跟这个热潮有关,甚至成为网红的打卡之地。那么,我们该如何看待这种展览现象,在这股“沉浸式展览”与“网红展”热潮背后,又折射出美术馆与观众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关于什么是“沉浸式展览”目前学界并没有确切的定义。我曾在一篇发表过的文中指出,“沉浸式展览”与“沉浸式体验”有密切的关系,而“沉浸式体验”来源于沉浸理论。这个理论是由芝加哥大学心理学教授米哈里·齐克森米哈里(Mihaly Csikszentmihalyi)首先提出,以后逐步得到完善的认知心理学理论。米哈里通过调查发现,人们在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情时,会由于全神贯注而忘记了自身的存在,会感觉做事时间快、效率高,由此把这些感受称之为“沉浸式体验”。此后,该理论经过不断的修正和扩展,已被应用于语言教学、电影、话剧、艺术展览中。观众在观展的过程中不再是被动地去观展,而是成为作品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就是所谓的“沉浸式体验”,通过“沉浸式体验”打破了艺术家和观众的距离。
关于“沉浸式展览”,我认为最有代表性的应该是兰登国际的《雨屋》和日本Teamlab的《花舞森林与未来游乐园》。《雨屋》曾经两次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展出,艺术家使用科技作为艺术创作的语言,以参与及互动的方式引发观众对人类行为和自然现象的思考。高科技的艺术作品加上狂热的观展体验曾经引起热潮,构成了一个艺术事件。Teamlab的作品也是如此,他们利用新媒体技术与观者产生互动,形成极具想象力的浸入式观展体验。在佩斯北京画廊展出的作品中,他们利用实时运算的技术呈现一年四季的鲜花,而虚拟的花海会根据观看者的互动行为不断随之绽放或凋谢。将光线、声音、视频、数字序列和虚拟现实等共同融入一个科技化的梦幻仙境之中。其随后在深圳推出的艺术餐厅,更是艺术介入生活、生活就是艺术的直接宣言。并且这两个艺术家团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创作的团体中既有艺术家,也有科学家、工程师、编程人员等。与纯粹为吸引观众眼球的ppt展或者粗制滥造的沉浸式展览相比,这两个展览是艺术与科技的结合,在结合的过程中艺术得以被拓宽。
如果说“沉浸式展览”尚有理论可寻,那么“网红展”就纯粹是一种流行的称谓了。“网红展”可以与网红有关,也可以无关,也有把参观人数众多的展览称为“网红展”。在上海外滩美术馆,我曾与艺术家林天苗交谈:是否介意目前正在展出的“体·统”展览被媒体称为“网红展”?在这个展览中,《我的花园》这件以玻璃为材料创作的大型互动作品吸引了众多的观众。林天苗回答说:“我觉得挺好的,这说明大家喜欢。无所谓什么叫法,可以吸引艺术家、大众来参与就是最好的。我希望观众来参与,展览不应该仅仅是存在于高高在上艺术圈内的活动。”林天苗的这个回答也反映了一部分艺术家对于“网红展”的看法,让观众到美术馆参观体验、感受作品是最重要的,至于是不是“网红展”,那就无所谓了。
在我看来,“沉浸式展览”也好,“网红展”也罢,背后其实更多的是反映了美术馆的发展方向与观众的关系。美术馆一方面要通过有趣的展览吸引观众,因为观众的参观量已经成为美术馆考核的一个重要指标,这对于美术馆来说压力是巨大的。对于民营的美术馆来说,巨大的观众参观量意味着门票的高收入,从某种程度上可以减轻美术馆运营的压力。上海之所以最近两年各民营美术馆都在争先恐后地做“沉浸式展览”或“网红展”,与观众的诉求和观展热情也有一定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海的美术馆是被观众推着走的。但反过来讲,观众既然愿意花钱看展览,而美术馆就不能只是推出纯粹娱乐化的“网红展”来迎合观众,美术馆毕竟是教育机构,具有提升观众审美的责任和义务。一味追求摆pose、刷照片的“网红展”是不会流行长久的,观众对此的新鲜感一过,缺乏理论支撑的展览也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热闹一阵罢了。(作者 马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