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恺书曹操《观沧海》
马子恺书《易经》句
李新平
面对当前书法家整体文化素质下滑,学者型、文人型书家严重缺失的现状,我因此更加关注学者型、文人型书家。近日,我应邀参加马子恺先生在济南举办的书法篆刻展,被他作品中深厚的古气、别致的灵气和浓郁的文气所感染,从心底迸发出一种想借此赞颂中国书法的激情。
第一,经典追求的艺术情结形成高古典雅的书风。马子恺自谓“书不读三代以下,字不写三代以下”,其心长期盘桓于古,使其作品从内容到形式都呈现出高古、雄浑、洗练、典雅之气。品读其系列书法作品集,会令人感受到他对传统的尊重和对经典的走近,感悟到他从这条道上一路走来又渐渐变化的独特书风。特别是他这次书法篆刻展上的作品,用古老的篆书浓缩了中国文化经典的思想精华,用丰厚的文化底蕴将书法技术层面的“器”提升到了“道”,既体现出书者对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的艺术解读,又彰显出其笔墨运用达到了“物我合一”的高妙境界。其书法篆刻作品集和这次的展览,让人领略到了书者对书法审美理想递进的三个阶段。一是追习经典,意欲通过古代经典来接气,通过临习历代经典法书而达到心意相通,笔墨相连;二是遥接前贤,虔心感怀先贤的襟怀和艺术境界,从古代经典中获取创作灵感;三是借抒发灵感将经典笔法、先贤精神作为自己创新的文化底蕴,然后凭自己的感悟进入书法创作的自由境界。马子恺将以上三个环节紧密相连,体现出了他艺术追求上的一种经典书法情结,也正是这种守正、创新的追求使其艺术境界不断升华,进而使其艺术品位在“道”的层面上不断攀升。
第二,文化涵养引领精神境界升华。马子恺不仅是一位书法家,更是一位具有深厚文化涵养和理论修养的学者。他出版过书法、篆刻、绘画集,还发表过许多具有学术价值的理论文章、文采洋溢的文学诗词佳作。他认为,中国书法不是技术的叠加,而是主体生命参与理解和体验的文化活动。书法家只有认真追求书法的文化内涵、人格品位,用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学养和美妙诗意来构筑人类艺术的精神生态,方能提升书法品位,方能通过书法来实现学术和文化艺术上的创新。马子恺用文化涵养来引领书法精神境界的实践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坚持对古代文史哲经典著作的研修,并力求用同时代的文字样式来书写同时期的经典。《易经》《论语》是其多年来从解读到书写都主攻的两部经典。为学习理解原义,他逐字逐句逐篇精研相关古籍,以求精通文意。为运用与《易经》《论语》同时代的文字来书写,他精研甲骨文、陶文、金文及秦汉文字,并以齐系、鲁系文字为主脉来创作和书写这两部经典。二是其坚持诗书画印的全面修炼。马子恺以自己固有的艺术特质和爱好,加之幼时受家庭收藏之熏陶,先后师从许麟庐、弭菊田、陈左黄、魏启后、武中奇等名家学习,以特有的学艺经历熔诗书画印于一炉,全面提高了学术修养和作品品位。其篆刻取意高古又见清气和畅,锐意创新又不落时俗,郁勃灵动又深具金石雅趣;其书法篆、隶、行、草诸体皆能,篆书更是取意高古,笔力千钧兼潇洒灵动,格调高雅。他善于思考、勤于探索,能纵观中国书法史、篆刻史,广览当代篆书发展大势,以独到的眼光和理论来指导自己的书法创作。
第三,灵悟与勤修奠定书法创新基础。马子恺是一位在篆书、篆刻领域卓有建树的学者。品赏他的篆书作品,我们既能找到丰富的传统元素,又能体察到鲜明的艺术个性。在继承传统方面,他不仅在篆书系统溯源追流、博采众长,还有意识地注入甲骨文、陶文、金文和先秦文字,以及楚简的诡奇奔放与汉隶的雄浑率意。马子恺在学习继承传统中十分注重求变求新,有意识地让自己的作品一别前贤之时流,在字法、笔法、墨法、章法上一改篆书结字整饬端庄之程式。其篆书中宫收敛,以图神聚,四面辐射,散而能聚,以斜式求单字之灵动潇洒;中锋用笔,侧锋辅之,以中锋表现篆书线条的圆浑流畅,以侧锋彰显线条的率性自然,用畅达舒展的笔画破解了篆书的拘谨和死板;章法四面取势,欹而能正,雄放而有韵致。马子恺之所以能在篆书创新方面取得成功,既得益于其天生的灵秀聪慧,又得益于其多年的勤学苦练。我相信,正值大好年华的他,只要坚持不懈地继续努力,将会不断攀登一个又一个书法高峰。(马子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