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舟书李涉《登山》
朱友舟书韦应物《效陶彭泽》
顾丞峰(南京艺术学院教授):
前些日子举办的“见素抱朴——朱友舟书法作品展”不仅呈现了朱友舟的书法,而且成为了一场与书法有关的空间欢宴。这个“欢宴”在江苏是有特定意义的,对南艺美术学院的展览空间而言也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展览的成功对朱友舟的个人信心是一次激励。
书法在中国当下艺术的大格局里一直扮演着一个高雅性与大众性同在的角色;然而在公共艺术传播中,书法由于其体量的关系,一直还只能是个点缀之物。曾有人做过将书法带入当代的尝试:上世纪“八五新潮”时期的谷文达就将汉字单独挑出,拆解、水晕墨化后重新组合;徐冰的《析世鉴》有汉字书法的外表而无汉字的表意功能,其后他的《新英文书法》更是将英文的字意与汉字的外形巧妙结合。他们都超出了汉字表意与书法审美的限定,进入到一个充分驰骋、观念性的当代艺术表达中。可以说,书法、文字只是他们艺术表达的中介符号之一。
朱友舟现在还走不了那么远,但从展场效果和他的表述来看,他已经有一颗躁动的心,开始将自己已经非常熟稔的书法单元重新裁量。他的书法展已经从平面上对趣味、性情的展示,发展到通过对空间的占领、视觉的压迫,造成对字和书写重新审视的一个临界点。
“临界”意味着既可以跨越也可以守成。“临界”也是一个平衡点。是否跨越?界限这边,轻车熟路,鲜花铺就,前景已然可期;界限那边,一个前人很少踏足的原野,鲜花与陷阱同在,前景虽不甚明晰,但却有着更多创造的诱惑!
陈克年(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读友舟的作品,我们能感受到他对传统有深刻的把握。从他当下的状态来看,他已然有了些自家格局。一是有古法。书法是最讲究根性的艺术。显然,从艺术传承和发展的角度来说,书法自然有其本身的基本语言体系,它关乎理解力,直接心性根本,这种能力的体现甚至决定着艺术的高下。在读博士时,友舟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在书法创作材料方面,书法艺术的表现与存在同材料的性能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他的《工具·材料与书风》一书就有着他对工具、材料与书法之间关系的深切而缜密的考证与分析,以及他对古法的新鲜解读,甚有见地,这些研究显然在他的创作中会有不俗的表现。
二是多新意。友舟书法以“二王”一系为主,尤其于米芾的尺牍得意最多。但他去除了米氏欹侧的积习,又杂入章草,并吸收了一些当代名家作品的意趣,指挥如意,一任自然,故能时见新意,格调亦高,既跳荡生动又蕴藉清古,在丰富而纯粹的点画中充分展示了他的审美品格。友舟的多件丈二幅巨作,翻转腾挪,浩浩荡荡,气势夺人。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在他的笔下和点画之间时,会有一种细腻与精心让我们叹服。大而不空,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放大,而是在大笔纷披中注入了一些碑的意味,却又有着朱氏一以贯之的高手作法,如此自然可观!
三是富文心。书法之所以动人心魄,在于明心见性,超然大千,高情独步,化古为我。东坡有言:胸罗万卷,书卷之气自然溢于行间。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饱学之士的书法都一定高明,这样的例子显然很多。友舟好读书,寓目甚富又勤于思考,临池不辍,故其所作自然多见逸笔文心,胸中藏丘壑,笔下起烟云。
(朱友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