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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大舟,号妙竺斋主人。1967年1月生,历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南京大学国学研究所研究员,江苏省书法艺术研究会理事。
艺术成就
出版有《金竺雨小楷集》、《金竺雨书法作品》、《游目骋怀?金竺雨卷》等个人作品专辑;举办了“妙竹听雨”、 “妙竹清影”、“文余”等个人书法展;其艺术作品及艺术历程曾多次被省市级媒体、国家及省市级刊物专题报道。
竺雨学书出于古人,涵养其书风古朴、醇厚,颇得古人风致气象。然其更于师古之外汲古开今,多求变化而不媚俗,古拙中出清逸隽雅。学聚古今,别开生面。
点亮一盏灯的过程
——书法悟道者金竺雨访记
在金竺雨的世界里,他热爱的书法,那些充满东方神秘色彩,仿佛就是为天地造像,替鬼神立言的斑斓文字——那些独具审美意蕴、哲学倾诉、精神激励的线条、结体、章法,一再贴近他、贴近他,让他感到了阵阵暖意。这是一种直指人心的暖意。在他心里,这暖意不啻是一种宗教,在带给他心智启蒙的同时,又引领他神往自在,把握更具生命圆融大义的精神契机。
而它又并不渺远玄奥,就像他喜爱的古典音乐那样,有着清婉的抒情慢板,又韵致隽永,丝丝入扣,细微传神若世态炎凉中的一叹一歌,人事沧桑中的一笑一颦。书法为自己抚平心中郁痛的日子,至今让金竺雨难忘——那正是一个为呼唤而呼唤,为张扬而张扬的文化“寻根”时期,因为太多的压抑,太久的郁积,书法的后学们,有太多的感触需要倾诉,太多的创想渴望交流,而当各自意绪贲张之时,是否宅心仁厚,中规中矩,早已不是他们自我检视行为素养的必要约束之一。
金竺雨一度被卷入其中。在一种几乎一边倒,很少能听到“澄彻胸襟”者“清音”的喧嚣中,他迷恋过怪诞、狂野、叛逆、虚幻……但很快,他感到了厌倦,感到了内心安全感的怅然若失。他是一个敏感的人,他知道自己内心的这种恍惚感绝非空穴来风。但这种感觉究竟是在提示什么,他当时并不清晰。让他豁然顿悟,知道“大象无形”,书之所寄,不过一颗心的“了然寂照”和“但求无碍”境界的,是后来的事了。
金竺雨至今感谢那段时期的生活,那是他为各种文化视角反复“切削”、“研磨”的日子。他也感谢那位老师,老师一句“什么叫个性?一个人只是随着众人去追求一时流行的东西,他的个性还存在吗?”的发问,在金竺雨真是发聩振聋!觉悟是重要的。觉悟让人完成跨越。金竺雨很快回到了心摹神追宋黄庭坚草书,魏晋钟繇,王羲之小楷,汉《礼器》《石门》隶碑的路子上来。
“形式应该是自在的,仿佛佛学中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并不执著,却光明正大,十方圆融,有着一种‘充满’和‘包容’的‘大’,或者说‘无欲之刚’。”金竺雨在对书学的证悟中,加深着对自己内心“安妥感”的理解。实际上,这种心灵的渴求,在他22岁那年起便格外强烈地涌动在他胸中了。而追溯到22岁之前,这种渴求则一直是潜在地、隐隐地产生着、存在着,又一直被呵护着和满足着的。每当体味这一点,金竺雨的内心,就会倍感美好和幸运。
这同他的家世背景有关。金竺雨出身清皇室爱新觉罗家族。祖父启民,与同是爱新觉罗家族出身的书法家启功为嫡亲叔伯兄弟。虽同为满人,但兄弟俩对汉语言文字及其文化源流,却都有着共同的着迷和十分深入的研究。对书法精要,更是各有心得。从6岁起,金竺雨就被安排到了祖父身边,随启民先生开始了每日临池、读经习书的训练。那是一种心有所安、神有所定的日子。一幅宁静、充实的画面,让金竺雨至今无法忘怀:北京,一栋老式四合院。
铺着方砖的厅堂四周,是一排排高高低低堆置着鼎铭文、历代典籍拓本、影印本的书几。一盏并不特别耀亮的电灯下,一边,是在一片竹纸、鼎铭文、出土文物尊爵间埋头工作的启民先生,这位醉心六朝玄学、老庄哲学研究,曾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从事过文史古籍整理的老人,在一堆急待修复、补缀、装订的文史典籍面前,从来是沉静专一的。一边,是在老人身边静心读书,或挥毫临帖的小竺雨。
“那是一种随性开合的笔墨训练,祖父自然是我的书法指导老师,但他很注意‘从心出发’引导我对学帖的深入,让‘笔墨点划’、‘气息’这些审美元素,在通过心的充分认同后,成为我的腕下展现。我的内心安宁感,就是那时候一点一点获得的。”金竺雨记得很清楚:桌上,摊着几本老帖,面对他的临帖作业,祖父总是指着那几个被挑选出来、排列在一起的字,边比划,边温和地问:“如果这样写,是不是会更有精神,更好看一些呢?”他就一下子在祖父设定的那种结体和间架中安心了。
从启蒙到渐成,三十多个年头仿佛弹指瞬间。经过法度之美,抵近自在之美,金竺雨的书法面貌不断变化,蕴集在线条和章法中的美越来越多地具有了“凝视感”,让一种品鉴,在他的作品前,既感到了作者对时代与现实的凝视,又感到了他对自我心灵升潜俯仰的凝视,从而大大提升了作品的内在张力与表现力。同时,金竺雨通过书法研究获得的精神修为,在不断从“心有挂碍”向“自在无碍”的过渡中,不断赢得了坦然与从容,更多地开阔了胸襟,让他的心境状态,在抵御浮躁世风的种种骚扰与诱惑中,
表现出了某种“禅的意境”,某种宁静悠然和恬淡祥和,使他在运用自己的作品和学术与人交流时,也带有了一种“清凉”,一种让更多的人可以体验得到的“心的安宁”。这正是艺术给予一个人精神成长的特别眷顾,也是金竺雨读研结束后南下悟道、功力渐长的见证。今天,金竺雨对自己、对书法,自然有了更多的平常心。“但行好事,不问前程”,在千里独行中咀嚼自己的获得时,金竺雨用这两句话淡定自我,内心是一条朝天大道。一盏灯就这样点亮。点亮的过程,从安心开始,到了无挂碍,自在光明。(谌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