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国画作品:《白桦林间丽人行》
刘耕国画作品:《老猿凄凉图》
马宇彤
古今中外,美术流派纷呈。面对众多的传世之作,收藏的标准向来乐山乐水。但犹如“诗言志,歌咏言”一样,一幅画作的优劣,技法自是排在首位。然而,与之同等重要的还有其间散发的旷达的意境、隽永的味道、隐忍的呼唤以及深沉的思考。
看画如阅世,读画如读心。
天津画家刘耕的作品极具趣味,既有豪放的铜琶铁板,也有婉约的小桥流水。细细玩味,其中似乎包含着画家参透天道的洒脱和心系自然的隐忧。观者忽而激昂、忽而静默,随着画家的笔触“精骛八极,心游万仞”——这便是刘耕作品的独特魅力。我以为,一位出色的画家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之于我们人类一样,也有着三个必备的元素——穿透力的眼、表现力的笔和包容力的心。
画家之眼,当是文化的挖掘机。法国雕塑家罗丹曾说:“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画家的最大贡献便是发现了美,之后提炼了美。刘耕眼睛中的美,或惊艳、或恬静、或张扬、或深邃。他将人生历练后积累的情感和触摸自然后营造的意境,以最美的笔触一一点染出来。画笔定格了那个无法言传又无可替代的瞬间,将之浓缩成一枚心境的标签,指引着我们的期冀和向往。刘耕的“爱情鸟”系列,鸟儿们个个专情,只只啁啾,艳丽的羽毛,跳跃的身姿,那种美仿佛可以穿越时空,让我们的心意与碧蓝的天空、葱郁的森林一起澄净。
《白桦林间丽人行》中,一个身着红色旗袍、婀娜多姿的女子撑伞而行。略带透明的红色油纸伞不仅增加了画面的神秘感,还把画中女子的身姿拉得修长。虽然只是背影,但能给人一种无限忧愁和孤寂之感。茂密的白桦林与红色的旗袍形成强烈的对比,小径悠长,意蕴无疆。画家自题:“冰清玉洁影纤纤,红衣丽人行林间。此景该是北国有,何必举首忆江南?”画面唯美,美得似滴答成晶的琥珀,有声、有味、有迹。
画家之笔,当是时代的录音笔。对于一位不停思考的画家而言,笔下有技堪为匠,笔下有神方为师。观刘耕的画,“落霞与孤鹜齐飞”之后,是心灵共现实一震。他的画作一时唯美,又一时另类,似乎像国粹戏曲之中的变脸,一下子进入另外一种状态。而其中,都体现出浓厚的哲思意味以及沉重的忧患意识。那里边充满了对于家国、对于人际、对于环境、对于未来迫切的观照和不懈的求索。“科学发展”“可持续”不仅是政治术语,更是人类最文明、最先进的宣言。如果环境恶化、家园尽毁,我们的眼中除去荒凉,还能再有什么颜色?
画家之心,当是社会的功德簿。刘耕热爱生活,孜孜以求地描画美丽。“不平则鸣”之后,他总是又回到原点,全力弘扬真、善、美,以一己之力将人间真情和世间百态尽收笔下。亲情、友情、爱情是社会良性运转的最好的润滑剂,也是刘耕关注的主要题材。他将真实的生活幻化为鉴人之镜、映衬道德的短板。比如他的《老猿凄凉图》就是一篇振聋发聩的“警世名言”。画中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猿卧在石头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漠然地注视着前方。画面左下方有一粗壮的松树,松枝锋芒毕现。整幅作品只用水墨描绘,加之老猿、古松,凄凉、哀婉之情溢于言表。画家自题:“隔石望见儿喂儿,好似当年我喂儿;如今儿来将我饿,只怕日后儿饿儿。”怜悯、无奈之余,画家发出了对于伦理背离的诘问——人之为人,必依其本;其本不存,何以为人?
刘耕雅号西流山人,取自苏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之意。“西流”乃人生大成之境。不抛弃坚守、不放弃追求,用眼、用笔、用心,聚天地之灵气,悟人间之况味——这便是画家刘耕给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