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的马年生肖画
黄永玉的马年生肖画
灵蛇揖别,骏马驰来。2014农历甲午年伊始,本刊特选登黄永玉先生的生肖画新作、名家春联以贺新岁,并为读者简要介绍春节期间首都三家博物馆正在举办的主要跨年美术展览,希望美术副刊能够丰富您的文化年宴。
祝愿祖国繁荣昌盛!祝福广大读者马年吉祥安康!新的一年,期待您的更多关注与互动!
——编 者
金蛇狂舞后,万马奔腾时。2014农历甲午年迈着欢快的脚步走来。近十年连续在辞旧迎新之际创作生肖画的黄永玉先生,再次拿起手中的画笔,“马”跃然而驻其富有个性的生肖挂历和纪念封,载新年新意,传骏马精神。
虽已90高龄,黄永玉仍以认真的艺术态度将人生的睿智融入这小小的生肖组画创作中。也正是因为经历了90年的岁月沧桑,这组生肖画,更多了一份让人无法释怀的沉重——在开篇的新年献词中,他通篇都没有说“马”,甚至没有一句过大年的祝福语,而是从今年又是“听起来让人心跳”的甲午年切入,想起了“一百二十年前的甲午之战,满清败在日本手里”,想起了“七十七年前卢沟桥那一仗开始打了八年,日本人算是承认输了”,他愤懑日本人“几时真正承认败过?承认有罪?承认对不起中国死难人民?”更指出:“由于天性,他们根本学不起德国民族承认罪过的勇敢精神;加上狭隘的眼光和气量,更看不到今天的中国是什么样的中国!” 读后让人在沉甸甸的历史沧桑与悲怆之外,更感受到一种自强不屈的民族气概。
12张生肖画主题、形式各异,包括挂历封面口衔向日葵憨态可掬的马,以及封底朴拙而形象的“马”字篆书,都体现出了黄永玉入木三分的创作思考和随心所欲的艺术功力。
童心未泯的天真之趣,是黄永玉艺术创作中不可或缺的元素。骑竹马是居住在湘、鄂、川、黔四省交界的土家族人非常热爱的民间体育活动。作为土家族的一员,在黄永玉的儿时记忆中,骑竹马一定占据着特殊的位置。童年时光一去不复返,而今,以至鲐背之年的老人只有长叹一声:“无寻处,惟有少年心。”画面骑竹马的老头儿意趣盎然,观后让人不禁莞尔一笑。
几十年前在江西上犹报馆下乡探访过的黄永玉,还有着和马生活过一个多月的经历。他发现马前腿内侧左右各有一块厚疤,当地人告诉他是马的夜眼,走夜路能看得见,他将信将疑。如今,黄永玉的女儿黑妮在意大利养了三匹小种矮马。黄永玉为小马维尼画了像,并在题跋中戏称它们“跟我们北京养的大狗差不多高”。黑妮还回答了父亲几十年前的那个疑问,并告诉他:“有时大马生小马时小马左右前腿紧贴,要动手术把它割开来。”黄永玉不禁感叹:“怪哉!怪哉!”图文背后,让人看到了一个求知欲望热切的黄永玉。
在葆有以往的幽默与情趣之外,这批生肖画还多了一些有关马的悲情阐释和反讽。与含义多解的蛇不同,马的形象和文化意蕴绝大多数是正面的。黄永玉的生肖画,让人在马优雅而充满活力的身影背后,看到了马在战场上的勇敢、忠诚和悲情。生肖画还从多角度阐释了对马的理解,并由此反观世间万象:“这样拍法马不死也怪”“伯乐早晚也会挨一脚”“老人家告诉我们,牛前马后要注意。他老人家没告诉我们,对于人前后都要注意”……没有说教式的意念灌输,也没有“一本正经”的艺术表现,黄永玉借用日常相关的趣闻轶事、耳熟能详的成语故事,或反讽、或解构、或寓言,在反面论证中引导观者的思考。别出心裁、剑走偏锋的思维背后,是艺术的幽默、人生的练达,是鲐背之年的古韵沉香。
从这些寓意、艺术构思和形象塑造皆独特的生肖画中,可以看到黄永玉几十年创作之路的影子。漫画夸张的讽刺手法、木刻概括生动的造型,都融通于作者独具个性的笔墨之中,触动心灵的生命体验和文化思考,让这些易于大众亲近的作品图意生辉,引人深思。
黄永玉的马年生肖组画,还承载着一种前进的动力——面向未来的发展,需要历史的反思和警醒;崇尚永恒的艺术建构,需要思想的深度;有关文化和生命的思考,需要祛除遮蔽,这一切让他悉心创作的艺术,具有了更加真实、更为动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