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明与作品合作
文 刘三齐
四月阴沉飘冷雨,流花清韵亦含悲。经历了与癌症病魔艰难而顽强抗争近1年之后,4月11日8时45分广东画院副院长夏光明同志因病医治无效在广州逝世,享年60岁。噩耗传来,在夏光明的同事、同道、亲朋、家人中,大家无不为失去一位好同志、好朋友、好同道、好男儿、好丈夫、好父亲而深感悲痛和哀悼。4月16日上午10时,夏光明同志遗体告别仪式在广州殡仪馆白云厅举行,宽大的告别厅站满了人,包括省市有关领导、同事、同道、亲朋好友,大家都赶来送他最后一程。
“想看看明天的太阳”
4月11日一大早,我接到夏光明同志的爱人电话,说老夏正在抢救。没多久,家属便来电话,说老夏因抢救无效,早上8时45分离世。广东画院院长许钦松因带队在外地写生,此时正赶回广州。我马上和画院几位同事在党组书记、副院长洪楚平的带领下来到医院探望和慰问家属。
4月10日晚上9点左右,老夏爱人打来电话,说老夏正在医院抢救,情况危急。我内心一震并伴有一种不祥之兆。随后我和洪楚平书记代表许钦松院长急忙赶往医院探望。当我们刚到医院病房,看到此时老夏正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口戴氧气面罩,呼吸十分急促,时而伴有咳嗽,显得十分辛苦。医生告诉家属,由于这两天病情急转恶化,病人的肺部已经全部感染,心肺开始衰竭,可能很难挺过今晚。见到我们到来,他努力提起精神和我们讲话。此时他讲话已经变得十分困难,甚至模糊不清,但他还是努力说到他办公室的保密文件柜的密码和要处理一些东西,交代我们协助处理好,弥留之际,仍然惦记自己未完成的工作。此时很多亲好朋也陆续到医院见最后一面,他还对身边的人说,他“想看看明天的太阳”。鉴于病人呼吸十分困难,全身痛苦难受,医生跟家属商量,建议把病人送进重症监护室借助一些仪器以减少病痛。开始老夏自己不同意,不希望走的时候身边没亲人,还有弟弟此时正从湖南赶来,要明天才到,也想见见很多好朋友。在大家的耐心劝导,老夏于当晚12点他被送进重症室。他坚强地挺了过来,如愿地迎来了新一天太阳的升起。
顽强与病魔斗争
去年4月底被检查出肝癌病症并已转移,期间老夏经历了手术、生物细胞免疫治疗、放疗等中西医治疗,他都认真配合医生,一步一步走来。尽管后来癌细胞转移到全身骨头,引起了全身的激烈疼痛,晚上彻夜难眠,确实难忍,他才吃点止痛药。在患病治疗期间,只要精神稍好,能拿起画笔,他就坚持书画创作。他还创作了很多小楷书法,用书法平静安慰内心与病魔抗争。他象一名坚强战士,努力与病魔做斗争,表现出坚强的斗志和顽强的毅力。
工作勤恳细心、任劳任怨
老夏工作上认真负责,他长期负责并主持画院日常行政管理工作,是画院的大管家。工作繁重,千头万绪,事务繁多,他细心稳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保证了画院日常工作的正常开展。他刚到画院工作不久,由于画院行政人员较少工作急,自己工作忙不过来,他就经常利用周末把自己爱人叫到单位一起帮忙,保证工作不耽误。
2007年,画院需调进1名外地籍专业画家,他不畏辛劳,亲自带画院人事部门有关人员,驱车400多公里从广州到汕头,并深入到当地市、区、街道等人事部门和有关专业机构、专家了解咨询,还到画家家中画家探访了解该画家各种情况,准确掌握其全面资料。2010年,他也同样亲自带人驱车到粤西廉江进行调人考察,一丝不苟,不马虎,不走形式,为画院引起人才严格把好进人关。
他熟悉掌握各类文书,具体负责画院的大量文案工作,文字能力强,而且经常严格要求自己,也耐心细致不厌其烦帮助下属。他经常加班加点有亲自撰写画院各类文字材料。在办公室由于其它事务多,很难静下心来写,他就带回家写,而且经常要等到夜深人静,才起点香烟动笔。他说深夜没人打扰才能集中精神写好,有时写好才发觉天已亮。由于他不善使用电脑打字,而是喜欢用笔手写,还要不断推敲,几易其稿,不断修改,因此每次写稿,他都要用很多稿纸,每张稿纸密密麻麻都是字,第二天才拿回办公室叫人打印出来。对下属写的文章,他也认真耐心帮助修改,字里行间填满他的笔迹。
他关心同事和体谅下属。记得2007年,我首次在画院举办个人展览,当我向他表示开幕式想请他帮忙主持时,他二话没说就答应,还谦虚地笑着说是给他一次展示机会。去年患病期间,画院有一位画家到珠海举办个人展览,因画院其他领导有事未能到展览现场,他得知后,尽管此时他的病情使他经常出现疼痛症状,坐车也是一件辛苦的事,但他还是决定坚持前往,并忍受近3个钟头车程的颠簸到达现场。患病期间,他经常要到医院治疗,他十分体谅单位的困难,常常跟家人说,自己能解决的自己解决,尽量不要给单位添麻烦。有时确实需单位派车接送去医院,他也十分体谅司机,怕司机等太久或错过吃饭时间,就主动叫司机早点回去,自己忍着病痛打车回。
无辣不欢,好酒海量
老夏出生于湘楚之地,又是山东女婿,他的喜辣好酒的性情在亲朋好友中是出了名。他几乎每餐必辣,上班期间,每天午餐由于是叫外卖的,有时很难吃到合口的辣味,他就亲自从家里带来自制辣椒酱。辣椒拌饭,十分开胃,无论春夏秋冬每餐都是满头大汗。
他平时喜欢喝白酒,而且喜欢高度的。他酒量大,酒风好,极少推脱,很多朋友都喜欢请他一起吃饭喝酒。他说他喝酒应该是从他父亲那里遗传的,他说父亲从小一直喝酒,每天必喝,后来每餐必喝,困难时期还曾经托医院的朋友弄来医用酒精兑水喝,可见酒瘾之大,他曾经问年迈的发亲:你这辈子大概喝了多少酒,他父亲想了想,指着屋前的鱼塘说,应该有这一鱼塘吧。有时晚上为了不扫朋友兴,还要喝两场。
他经常招呼同事和朋友到他家包饺子、吃饭喝酒,特别是每逢佳节更是朋友满屋。他会先吩咐爱人和女儿亲自到市场买菜买料,在家里一起包饺、做菜,还拿出老家带来的大桶稻谷酒款待客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醉不休。
他的呼噜声也是出名的。他能一躺就睡,一睡就熟,一睡就打呼噜,而且声响如雷。有时外出办事,一上车才几分钟,他一眯眼就打起呼噜,到站就醒来。记得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到外省出差,晚上由于要节约住宿费,我和他同住一房间,我先睡着,等到下半夜,我被一阵强大的轰鸣声吵醒,才知道是老夏在打呼噜,夜深人静呼噜声就像电锯声在耳边有节奏轰鸣,有时候还伴有一两声的闷叫。那晚我无论采取什么措施把耳朵捂住,也无济于事,无法入睡,第二晚才决定另找房间。
在广东美术馆工作期间,一次他中午午休,躺在办公室一张折叠床上,由于他睡得沉,呼噜声大起,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好玩,大伙搬来盆花围摆在他的睡床四周,同时放起缓慢音乐,有人还在边上念着:“夏光明同志是一位好同志,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老夏你一路好走…”。熟睡的老夏全然不觉,直到醒来看到自己躺在盆花丛中才知道被大伙百无禁忌地玩了一把,也没责怪,一笑致之。
由于夏光明同志为人忠厚、谦虚、平易近人,生活节俭、艰苦朴素,家庭和睦、敬老爱幼,大家都喜欢亲切叫他“老夏”,他在同事、亲朋、同道、家人及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信。加之他20多年之军旅磨炼,使之成就为一个豪气充盈和率真性情的男人。
从医学解剖图与艺术结缘
少年时代喜涂鸦,对各类“小人书”,到处贴满的各种样板戏的剧照和绘制的宣传画的耳濡目染,为他今后人生之路埋下了艺术种子。他19岁入伍当兵,开始步入军旅生涯。在部队中他承担了出黑板报和墙报的任务,负责书写和板报墙报的报头的设计,随后他被调至第一军医大学医学绘图室工作,从事医学绘图电教工作,由于要做好医用的各类教学图解资料,他必须熟悉并深入研究人体结构,掌握人体解剖学,对人体各器官结构进行准确生动的描绘,开始接触到多种绘画的表现形式及绘画材料的使用,也掌握了绘画的基本能力。同时他也经常组织一些书画讲座,邀请一些全国书画名家到大学讲座,与各地书画家有广泛了了解和交流,还利用业余时间到专业美术院校城进修国画和油画。他坦言“我的艺术之路这个时候才正式开始,才由单纯的爱好走上了真正的艺术探索之路”。
由于自己对艺术的喜爱,1996年11月转业时他选择了有艺术氛围的工作,转业到广东美术馆。2000年4月他调到广东画院工作,先后担任广东画院办公室主任、党组成员、秘书长,2011年担任广东画院副院长、党组成员,同时他还兼任广东省直机关美术家协会主席,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广州市美术家协会理事等职。
书画双修 雄健真切
尽管日常公务繁忙,他就利用公务之余潜心专研中国传统书画,勤耕默耘。其书法早临“二王”,后兼学李北海、赵子昂等名帖,豪放雄健,酣畅淋漓。夏光明先生曾为省直某机关会议厅而书毛泽东词《沁园春·雪》,两丈横匹,笔力劲健,结构内紧外松,笔势纵贯,一气呵成,力贯全篇,蔚然壮观,既有洒脱豪放之势又不失稳敛之体,笔墨线条中隐透卷帙之韵,恂雅之气,让人有视觉强烈冲击与倾抒壮阔之胸襟。如此巨幅书法,谋篇布局,运笔结体,决非轻易之举,也非一朝一夕所能为,其所下苦功、硬功可想而知。
夏光明既为书家,又善国画,尤以写山水为擅。得书法之根基要旨,得益于西学之光影造型,既有传统山水笔理皴法之程式脉承,更重自家对现实自然山水之真实感照,于其中可感受山川生机与自然跃动。他足涉名山大川,外师造化,取法自然,感悟真谛,将造化收归笔底。他喜写冰川高原雪域之寥廓、峻拔、幽邈,秋野碧苔之静寂、肃穆、葱郁,如他创作入选“广东省纪念建党六十周年美术作品展”的中国画《西行漫记》,入选“广东省第三届中国画展”《天山情》,入选“广东省庆祝建国五十五周年美术作品展”《雪域情怀》,入选“广东省第四届中国画展”《雪域源深》等。其笔下之雪域高原,岩石冰川,多沙笔摩擦入纸为之,质感跃然,给人苍茫峻拔、幽冷奇崛。流水绿树,既气息芬芳清新,又蕴涵生机与灵气。其用笔喜真拙,或紧或松,或急或缓,或劲或绵,伸展纵横,用色或枯或润,色中含墨,墨中有色,沉着不燥。构筑清逸、幽玄、静穆之境,予人以清新奇崛之感,如鸟翱翔于崇山峻岭、白山绿水、蓝天碧野间,往返而忘归。广东画院院长许钦松评价其山水画:“夏光明的山水画让人记住了两点,那就是:雄健的美和真切的美。”在业界赢得了较高的声誉,收获着丰硕的艺术业绩和精彩的艺术人生。
老夏,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