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水墨作品 聆听 2013 69x69
李旺水墨作品 点梅图 2013 69x69
李旺:比较纠结这个。
尹吉男:怎么能让它彻底脱这种空间感,完全营造一个个人的,就是按照你精神主体表达的一种非常个性化的空间,然后把语言在这个空间里面全都摆顺了。
另外,我觉得好像总是看到有一个女性怎么在拿望远镜?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然后还有雨伞,是不是跟杂技有什么关系?
李旺:我总觉得这个有一种安全感。
尹吉男:安全感?
李旺:我自己感觉。
尹吉男:是望远镜有安全感?
李旺:不是,是这个雨伞。我感觉坐在一个上面有棚子或者有什么遮盖的,总会有一种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尹吉男:你这道具可能有一些象征的东西,每个东西你想代表什么可能有一个比较固定的。或者你在乎的东西都在你画里面,就是你最担心的、你最纠结的可能都在画里面。
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在哪里?就是我说进门那张画画得就非常有意思,就很到位。但是我也在想,就是如果你的画有把周围那些大小不等的人物和动作都抽空,光剩下这样一个画,好像是不是又显得会单调一些?有些游戏的东西,包括这种大小体量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这种非现实的,总归还是起一种平衡作用,是不是有这种因素在里面,包括杂技,总是摆出单一老头。
主持人:这个老头刚才说是他的自画像。
尹吉男:是自画像,叼烟袋锅的。我挺喜欢那张画。我客观讲这个画当中,我可以讲他不是有文人理想,他其实是个平民的理想,到根上他是个平民的理想,平民对一个文人的理想,我觉得骨子里头是这个,就是他有一种踮着脚尖往上看的状态,他是对自己现实生活某些不满意了,甚至他是一种很潜在的批判,但是又很难割舍,纠结在这。好像就跟一个鱼一样,它觉得这个水并不好,它觉得天空更好,但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水,它只能偶尔跳出来那么一下,像鲤鱼跳龙门似的,跳那么一下最后还要回到水里面去。可能你那个自画像表现是跳出来的状态,天空当中的鱼。但其他的杂技可能是你真实的状态,水的状态、呼吸的东西。我都是一些直觉感受,也没跟你深层次交流。
主持人:他是版画系,画油画,所以你看他的空间。
李旺:空间处理有时候是非常纠结的。
尹吉男:对,它这个东西不是你能够摆脱掉的,它是视觉习惯,因为养成很难。
岛子:刚才尹老师说得挺好,虽然是即兴的感觉,都穿透了,笔墨、构图、气味。我觉得这个作品还是要拿出来展能够看到在思考,就是他还是在形成那种可能性,比如说从一个精神存在层面来说,这种孤独感通过梳理,就想梳理出这样一种人世的纷乱,譬如杂技化的生存,所谓后现代式的时间、空间,古今这种,你想梳理出来,但是在这里又有一种把玩的那种意味。
比如说有几个符号,一个望远镜,这个望远镜它是梳理出来,去观望,去向外空间,去向另外一个空间,或者向一个非时间性的时间,那这个非时间性的时间就不是这样一种时间交错的时间。像这种非时间的时间性在你的作品里面是非常突出的,是已经梳理出来的,就是想梳理出来的。那么这个用一种经常会出现你的自画像,就是一个精神自况,这个精神自况里边带有文人的那种清高感,这样一种。其实用超现实已经不是太准确,因为超现实它有一套方式,比如我们一说超现实它可能是(英文)这种方式。中国画传统比原来本身就可以有一种时空的这种,时空的交叠,时空的包括在有些风格上的交集。
所以我觉得这个作品全部这样展,里边它有一些可能性还是继续可以把它提取出来,比如说看那张有一种自画像的那种感觉,我觉得这个也可以把它至少在一个阶段去思考它,就是画面更少、极少,画面更少的可能。另外,用色也可以更少一些。当然,你在色彩基本是一种淡的,浅淡的,用色不是重彩的,用的都很淡。因为现在这个颜料本身就是你怎么用都不对,你说中国画颜料给你设定颜色,你再淡了也找不着。我们说墨分为五色,最后一个色是最难的,它叫青墨,清墨就是再灰的那个灰,那个灰你又不能春出来,干春,又不能用水太多,全凭的就是墨本身,全凭的是墨的的质量,还有纸。所以用色其实挺难。
你的画里边我说可以把它作为新人物画的这样一个系谱来思考它,因为这气味味还是有人气味的,不管是有方言性,刚才两位都提到一个天津的方言,我说的方言是language的意思,文化语言的意思。我觉得在新文化这个“新”上还可以再思考、再推进。
其实在你这个有两个极,一个极就是朱新建把它做了,色极,色到那样一种所谓的介于春宫之间的东西。还有一个极是实极,被李津做了。这两极我觉得在你的作品里面有一种试图吞两极取其中的一个东西,这种东西你把它处理成浅淡的人的孤寂的这种感觉。我觉得其中吞两极而取其中的这个路线是可以再往前走的。还有就是这种亦古亦今、非今非古的感觉。庆和的东西他是今,是当代的一些生活。这个取向我觉得是把握得比较好。就是各位前面谈到的,还是把它剔除掉一些东西,就是你还是想要通过关照的面、生活那个面,去表达你的主体性,就是那个东西反而会把一个纯粹精神性力度来消解。所以那就干脆再往内收,再内一点,我觉得就是我开始说的,让那种可能性都出来散开,有一种可以把它再提取的东西。
这些年大家都在探讨这个水墨的可能性,包括我最近看你们那个潘院长跟德尔清(音)有一个对话,我还仔细看潘先生他的这种思路,就是他是特别想进入到这个,彭锋这些年也在做一些比较主题性的展览,也在思考这个。他还是想进入这个西方语言,他说那我们就是要进入到你们的语言。但是德尔清(音)这些人的问题不是这个问题,的问题不是这个问题,德尔清(音)的问题是他说我们这个已经终结了,我们也不知道再怎么做,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一个病、一个状态,我们其实是给这个状态一个说法,但是这个说法也没有一个确定性的,只是说那边终结了。他其实也是说终结了,但是他一看这个终结又是别人说过了,又不承认了,前面那本书本来是终结的,再出的时候就叫《现代主义之后的艺术史》,我看他跟潘先生的对话也是这样。
就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就是做这个事做了就是一个状态,你在这个状态里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很不理解,他说那为什么这边做装置,做这种大空间的装置感,有哲学道理,但是你这边又是些荷花,所以他们也不理解。我看还怎么解释呢,潘先生说我就是想使中国画进入一个现代。但是人家不现代了,这个画怎么进入现代?把荷花基本上是书写性的一种用笔、一种探讨。就是确实处在中国史上一个很尴尬的状况。
包括我看大都会他们写的那个作品,那个就不能叫水墨了,你说那些影像,他把它无边了,那这个一无边就没有界线了,问题就不好再说了。因为我的看法还是水墨要有一个精神性在里面,这个精神性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好的东西,比如这种人物我认为它还是,就是新文化的人物是从南京开始,他们基本上找到这么一个传统里边。所以传统中还是有一些我们可以去思考的东西,这个一方面是笔墨,另一方面是这种精神性的东西。
所以有的时候,包括大都会大家都忽然就说“终于我们又被得到承认了一次”,其实我觉得又被羞辱了一次,就是我们自己怎么想,我们的主体性究竟在哪里,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那人家不做,大都会不做,你就觉得这个不知道怎么画了,笔都不知道怎么拿了,纸笔都不会了。我是通过你的作品想到这一点。
郭老师:刚刚看展览,老师的画册首先感觉比较轻松和清静,本身艺术作品就是艺术家的心灵折射。实际看展览有时候蛮累的,看到刚才李老师这个展览,我觉得首先还是比较轻松、愉悦,还有清静感。这个展览打破时空,李老师做版画,我也做版画,挺喜欢。
因为我们北京的教育,这种表现的方式好像在我们那边就比较少见,因为毕竟还是人也比较少,画家也比较少。总的来说我觉得艺术本身就是挺多元一个事,百花园里什么样的花都需要。即兴创作肯定是另外一个尺度,很可能那个展览的主题性就是我要画的这个,它是目的的展览,个展就是比较轻松的。
总的来说,我觉得这个画展还是很成功的,因为我看了作品集。再一个,我想象李老师的作品不仅仅是这一个表现形式,对不同的展览要求、不同的主题可能你会用不同的方式进行表现,觉得挺好。
主持人:刚才提到画里面有雨伞,意思是安全感。然后还有望远镜,望远镜是什么意思呢?我研究过环境心理学,从原始人开始人类就有心理上的一种要求,他要求什么?我能看得见别人,但是别人看不见我。所以建筑房子选的地方都是这个地方很容易看到别人,但是别人最好不要看到我。也许他在选这些元素的时候是一种无意识的,就是里面有一些是他想窥探外面的世界,但是又有东西希望不让你们看见我,这样我们把这种原理总结成为“瞭望与避讳”。我觉得刚才说的望远镜、雨伞让我想到这种心理,这种心理是通过后来分析发现的。
有一次我陪老潘去对话,老潘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艺术方向在哪,说现在艺术没有方向,都不知道往哪走。今天真的没有方向,就是艺术理论没有方向,不知道怎么往哪走,艺术也是这样。因为他们特别强调格林伯格那个时代是有方向的,我说看起来可能是这样,只是那个画家画画时也可能没有方向,只不过我们今天回过头来看是有方向的。所以没有方向是当代人的状态,如果一个人做事麻痹了方向,我觉得一旦你进入当代,他就是处于一种不是按计划的,不是计划经济的,计划经济都是有方向的。
所以我觉得当艺术它终于能够触碰到或者摸索到、进入到这样一个无序状态真的不是特别值得忧虑的事情。我觉得艺术不能被规划,尤其不能被计划,这才是它当代艺术应该有的一个状态。所以我经常讲艺术家只能本能的去做艺术,最后只能够被历史去挑选,没有人选历史。改造历史、再造历史这个是不可能的。
岛子:后历史的,那这个后历史画它就是一个生成状态。现在艺术创作、当代艺术史我觉得最准确的一个话语可能就是“生成”,这个是最有意思的事。你说像老潘那样,人家问他说“那你干嘛画这个”,他就说“这叫中国画、现代画”,这本身就挺有意思。其实也有一个现代画,现在又很难,说我另现代画、混现代画、混后现代、另类现代,其实还都试图在命名。命名是最困难的,命名也是最焦虑的,命名就有一种死亡感,死亡的压迫感、死亡焦虑感,必须是死亡的。得要死透,死不透不行,中国的问题是死不透,政治、经济都是没死透,没死透就火舌之间在争吵,它咬。
尹吉男:在油锅里边。
岛子:它没死透啊,死透了全是油就完了,一锅油就完了。
主持人:关于艺术史以前我们可以讲故事,有一个线索没讲下去这个时候我们讲不下去了,宏大叙事的线索没有了。艺术还存在,但艺术多元化了,彻底的多元化。所以现在特别关注的不是西方的艺术,是全球化,所以特别关注越南的、印度尼西亚的,就是特别小的地方,因为觉得这个现代。我后来总结了一下,就是现代艺术的发展方向已经摆脱了时间范围,它空间化,向空间蔓延。
比如说我们现在天上看地球上很多亮点,晚上很多灯光,我们当代艺术也是很多灯光,但是有一个地方没有灯光,就是新疆周围,它放眼万里是黑的。所以应该以乌鲁木齐做一个当代艺术展览,这个展览邀请中亚、阿富汗、巴基斯坦,邀请这些艺术家。我看到现在找到六七十个很活跃的,他们一般都是一半时间在自己国家,另外一半时间不在北京就是在柏林,要么在伦敦。
为什么特意关注天津呢?就是文化在今天很显然很容易面临全球化趋势,让所有文化归结成为一种文化,所以文化多样性,就是空间概念,这也是他们两个讲讲艺术史终结之后打开了一个新的艺术世界,如果艺术还有一个发展状况的话应该用空间性这个角度去理解,而不是按照时间进步。
李旺:我很受启发。刚才说了好多,我觉得作为我们这个实践者更多的来源于一种感性的东西、直觉的东西,没有那么强的理论上的那么一个梳理,那么清晰的一个思想外露,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感受,所以这样地方文化的滋养包括影响肯定会有。上次贾方舟老师他写过文章,就是说有煎饼果子味儿,这可能也是地方特色。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刻意的去表达那些东西,但是就在那个环境,我现在生活在天津,每次开车到北京就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个生活节奏你看到的和你感触到的完全是不一样的,这些东西可能潜移默化的在我的画里面表达出来了。
刚才二位老师说得非常好,可能他们说的是他们作为理论家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可能我是直觉的东西,他们一下能感觉到、能说出来,我觉得对我来说真是有好多启发性的东西,回去还得要好好思考,以后有机会还得多跟各位老师交流。
798:感谢各位专家,也是感谢李老师,还有感谢798的各位大腕、领导,798能有今天的健康发展实际上这些幕后的英雄为我们贡献巨大。再一个,感谢在座的各位能给个机会来感叹号,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做指点江山,再次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