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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吴湖帆生前有一枚书画闲章:“待五百年后人论定。”其实对稍有些鉴赏常识者而言,论定吴湖帆的艺术成就,绝对不需要五百年,五十年就已经足够了。
今年是吴湖帆先生(1894—1968)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上海煌杰画廊2月22日至4月21日举办了“梅景书屋书画展”,共展出吴湖帆、潘静淑与朱梅邨、王季迁、徐邦达(原名徐旁)、俞子才、陆仰非等梅景书屋弟子和再传弟子书画作品六十件,并印行《梅景书屋书画集》及举办“梅景书屋研讨会”。上海朵云轩拍卖公司在4月20日至28日也举办了香港已故收藏家朱昌言旧藏吴湖帆书画展(朵云轩艺术馆),展品大多来路清晰,流传有绪,令人大饱眼福。在甲午年举办一系列的吴湖帆书画展和研讨会,其学术意义远超出单纯的纪念意义。
在民国时期的海上画坛,吴湖帆可以归入“追宗宋元”一派。但他早年是从摹学“四王”、戴熙等开始“画业”之路的,此应是受到了叔祖兼祖父吴大澂绘画风格和藏品的影响。似乎吴湖帆“画业”道路的起点不高,实乃误解。中国山水画的各种皴法程式到了明代以前已经成熟和定型。这些皴法以简捷的方式模拟自然和视觉复杂形态所蕴含的基本图式,它们虽然有某些近似之处,却又不完全相同,呈现出单调性与多样性的审美统一。如果一味指责山水画皴法的“程式化”,实是不懂山水画原理的肤浅之论。“四王”之中,王翚是南画的“集大成”者,王原祁是“结构大师”。“四王”在构图章法上有固定模式,看似变化不多,实是他们在笔墨的修炼方面功力极深,笔墨之美也可谓后无来者。
吴湖帆在精心研学“四王”之后,又遍涉吴历、恽寿平和“吴门四家”,继而重点研学董其昌。他曾说:“董文敏在元明以后,为画家关键,一洗积习,实开文人画千古法门。”(《梅景书屋题跋记》)又说:“董香光一洗宋以来刻画之迹,变为豪放,可谓画中之圣。”中国现代绘画史上,吴湖帆是为数极少高度评价董其昌绘画价值和美学意义的画家。他看到了董画貌似平淡,而恬淡清秀之中蕴含着纯熟的技法和内在的笔墨之美。吴湖帆正是通过董其昌这艘渡河宝筏开始追溯宋元的。在现代国画家中无人不在骨子里崇尚和尊重传统,但十九皆没有能力去真正地透彻解读传统。由于他们在能力和悟性上的差异,也使得在对传统的尊重、解读和传承等方面与吴湖帆为代表的“追宗宋元”派画家有“三十里”之别。从某种意义上说,吴湖帆是今之董其昌,但他在绘画笔墨的综合素养上当胜出董氏一筹。吴湖帆的精品之作,犹如瓷器中的官窑;而某些所谓的写意“大师”之作,其实就是民窑,故不可同日而语。他曾经说过:“羊毫盛行而书学亡,画则随之。生宣纸盛行而画学亡,书亦随之。”“笔用羊毫倡于梁山舟,画用生宣盛于石涛、八大。自后学者风靡从之,堕入魔道,不可问矣。”书画之道,未深有传承,精研古法,而但凭一己之小聪明,则必趋于邪路歧道,终其身不能精进。然世人往往畏难而乐其所易,势不可挽,祇误人误己一世耳。
在吴湖帆的绘画作品中,既有明显的传统经典的影子,也有自己的诸多新意。他追求诗情词意,侧重骨法设色,达到一种潇洒灵动、风流蕴藉、清逸秀润的艺术境界。吴湖帆绘画中整体的文学性和书卷气,似比张大千要高出一筹。不论是卷轴,还是册页扇面,笔墨和设色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不仅悦目,更能赏心,同时也激起了观赏者的审美情感。但有一点应该了解,吴湖帆的绘画作品除了按润制作的“商品画”外,绝大多数精品之作有着特定的受赠对象。虽然这部分作品是小众化或贵族性的,却也正是他的书画精华之所在。吴湖帆似乎想告诉人们,即使是同一个书画家的作品,其实也是有雅俗和优劣之别的。
花开两枝,共结一果。吴湖帆与张大千的绘画,其实就是一部中国绘画史。历代各家各派的绘画风格、笔墨特征皆一一呈现在他们的作品之中,说他们是绘画“通才”亦不为过。而与他们同时代的画家,十九仅限于某家某派而沾沾自喜,固步自封,这也正是吴、张两人对经典解读和研学的能力远远高出同侪之处。吴湖帆其实并不是一个需要以书画谋生的书画家,他似乎有一种传统艺术的传承意识,也或许有某种延续家族荣誉的使命感。他所理解和追求的传统山水画,就是“以元人笔墨,运以宋人丘壑,而泽以唐人气韵”。他认为这才是山水画美学中的最高艺境。
多年以来,我们都被某种意识形态的绘画史观所误导和“洗脑”,因而对模仿传统或古人的作品抱有过分的偏见。纵观古今中外绘画史,严格地说,没有一件作品是完全独创的,所谓的独创性只是一个相对的观念,也有它一定的历史语境因素。所以独创性并不是绘画作品必具的特质,更不是它存在的必要标准及充分条件。意大利“文艺复兴”史及中国绘画发展史均早已证明这一点。
吴湖帆在那个非常时期产生了非常的作用,并开宗立派,影响着那些愿意受他影响的个人或群体。他生前有一枚书画闲章:“待五百年后人论定。”其实对稍有些鉴赏常识者而言,论定吴湖帆的艺术成就,绝对不需要五百年,五十年就已经足够了。诗人陈声聪先生在《论画绝句·吴湖帆》中有诗云:“愙斋秘笈有传薪,倩也高资迥出尘。水晕墨章神化处,自缘手眼并过人。”(万君超 作者为书画鉴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