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范作品:《春长在》
崔子范作品:《万年青》
崔子范作品:《金鱼满塘》
徐立成
转眼崔老去世已3年,但崔老那始终满脸笑呵呵、和蔼可亲的样子依然时常浮现在眼前,并未远去。他老人家留下的丰富的精神文化遗产伴我们左右,随时可在崔子范美术馆、画廊和藏家手头欣赏品读到,使人们受到美的熏陶。
试曾用简短的语言来描述崔老一生,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一个黑暗中积极投身革命的热血青年,一个信念坚定、始终胸怀党和祖国、人民的共产主义战士,一个新中国艺术画院的缔造建设者,一个德艺双馨、甘于寂寞、淡泊处世、勤奋笔耕、演绎大美的艺术大家。
品德高尚,悲天悯人,人生和艺术始终心系祖国,关注民生
崔老曾有诗:书画有价又无价,高低相差十万八,小画用来换柴米,大画精品献国家。这是他品格的真实写照,他的人生和艺术始终心系祖国,关注民生。他为家乡捐资建校助学、奖励优秀教师;国有灾难,他寝食不安,南方水灾、汶川地震,他慷慨捐款捐画,一些捐款连姓名也不留;国有盛事,他欣喜不已,以手中的笔挥写自豪,北京奥运会、神七飞天、新中国建立60周年,他都笔歌墨舞留下了《国富民强》、《喜迎奥运》、《六合同春》等精品力作,他的许多精品画作捐赠给了中国美术馆、北京画院等。他爱憎分明,寓情于画。打倒“四人帮”后,拨云见日,举国欢腾,他创作了极具影响力的作品《枯木逢春》、《松柏长青》,在艺术界传为佳谈;他的画作《小酒壶》题款中对当时基层个别村干部存在接受百姓宴请吃喝的问题点名道姓进行了揭批,时至今日,文字读来诙谐有趣,但又令人刻骨铭心,深受教育。2011年8月7日,欧阳中石先生参观崔子范美术馆时题字“国范人师——谨向子范大师致敬”,表达了对崔子范先生的缅怀之情。
勤奋好学,热爱生活,弘扬艺术正能量,传播书画好声音
崔子范在谈到自己学艺经历和道路时说,退休之后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9字方针,“谢应酬,抢时间,抓创作”。为了最大限度地谢绝各类应酬活动,上世纪80年代初,他离开繁华的京城,回到了故乡莱西小县城,埋头于艺术学习、创作。他认为艺术家要善于观察生活、热爱生活,创作要依靠生活、依靠积累,没有生活就没有了创作。为了积累素材,丰富创作源泉,崔老晚年基本是长期住在家乡。他说:“我每年都要拿半年以上的时间,到农村去观察、体验、收集素材。回到老家,能产生种种艺术联想,农村乡情、乡土味浓,民间艺术丰富,无论是人是物都熟悉,常常能诱发我的灵感,产生创作冲动,同时,也便于观察一年四季景观的变化,比如,我头一年画了荷花,第二年再画,年年观察荷塘的变化,年年画荷塘,头一年不足的第二年就可以补上,一样东西只有多画几次才能画好。对自然景物我喜欢一年四季连着观察,这样才能发现他们的微妙变化。比如芦苇,春天刚钻出水面,生命力旺盛;夏天绿油油一片,景色壮观;秋天黄灿灿、硬挺挺,像一把把刺向苍穹的利剑。芦苇荡里有芦雁、野鸭等生灵,它们的生活习性也随着季节的转换而发生变化。农村的环境和气氛,使我比在北京城里能画出更有民间味、乡土味、生活味的画来。”
他深爱着故乡这片热土,从中获得了无限艺术资源和创作灵感。他内心充满了美好,“祖国美,家乡美,宇宙美,万物美,人类更美,今生永念”。他内心朴实而敏感,富有生活情趣,善于将生活中人们司空见惯甚至熟视无睹的事物、情形,描绘的很精简很传神,让人们喜闻乐见,细细品味皆能感染观者的心理情绪,产生互动共鸣。他秉承“文以载道”、“成人伦,助教化”的艺术要旨,在他的作品中更多地是弘扬真善美,从绘画题材到题款内容,都会让人在潜移默化之中感受到积极、乐观、向上的良好文化熏陶。有人说崔老的作品特别是晚年作品浑厚圆融,一如其人具寿者相,画如其人、字如其人,这是作者的心地修养使然。
崔老十分注重书法学习,他认为学习绘画有几点是非常重要的,其中第一点就是写书法。写书法主要是各种书体的临摹,中国的写意花鸟画是用书法的笔法写出来的,在芥子园的画谱中,画竹子老杆用篆书,竹节用隶书,小枝用行书和草书……所谓“书画同源”,就是这个意思。他在篆、隶、行、草书方面都下过很大功夫,他临写汉隶摩崖,取法米芾、王铎、于右任等大家经典,晚年也坚持不懈,遗形取神,厚重取胜,很是精彩。书法的扎实根基,为他的大写意花鸟画之路夯实了基础,拓展了空间。
锲而不舍,勇于创新,成就了风格独特而强烈的“崔家样”大写意花鸟画
大写意画发展到今天,任何一点突破都是相当艰难的,但艺术的生命就在于创新。崔老自少聪慧敏悟且好学,及后参军、从政,经过几十年的纷飞战火、政治风云磨砺,对艺术的喜爱从未间断,他的人生阅历、境界与一般艺术家不同,他对艺术史、哲学、社会和人生理解更为开阔、深邃,他的艺术气质和内涵更显开放、大度、包容,他的艺术作品表现出一种勃勃生机、昂然向上、充满活力的独特风格和魅力。他站在中外艺术史的高度上看待中国画创作,他十分强调创新。在他的谈艺录中,有这样一段话:“一位中国画家,要求创新,就必须在继承和借鉴东西方优秀文化的基础上创新,加深对东西方绘画的学习,不断发现艺术创作的新规律,丰富前人总结出的经验,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开辟中华民族文化艺术之新风。”
他也是这样做的,他的花鸟画虽然在题材上与前人没有更多的突破,但他高度凝练笔法、墨法、色法,注重以势取胜,以意为长,达到了笔简而气壮,景少而意长的难得境界。他笔下对前人画熟了的花鸟草虫却还能翻出别样的风格、另一种情趣来,使我们耳目一新,还能获得许多新鲜的欣赏乐趣。晚年的崔老坚持解放思想,不固步自封,做到了与时俱进,90多岁的他每天读报、看电视,关注天下大事,政治、经济、军事、生活类题材等他都喜欢读看并研究,运用年轻时学得的扎实哲学功底来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其间,他意识到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生活现实是时代的脉搏,他更加注重了色彩的运用和西画的借鉴,单色、复色画法相结合,用各种强烈的色彩充分展现了内心的热情,符合人们对华美富丽的追求,彰显了时代特征,认证了古往今来的一条艺术真理:笔墨当随时代。
崔老笔耕不辍,壮心不已,追求不止,晚年不断开拓新的题材,寻找新的表现手法、更新的画风,92岁高龄的他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表示还要前进,还要求变,把那些没有变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把已变成自己的东西要进一步升华。
崔老对艺术的挚爱、执著,是后学的榜样和动力,他对中国大写意花鸟画的贡献和锐意进取的精神是中国画坛的宝贵财富,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