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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生活照
天津美术网讯 见过画老北京的,没见过画得像牧野这么谐趣横生的。胡同、天桥、剧院、街景儿,吹糖人儿的、耍把式的、逛市场的、捏面人儿的、吃饭的、剪头的、修脚的、拔火罐的、摇煤球的……速写笔法快意地勾勒出一幅幅市井群像,神形毕肖里泼洒出只属于那个年代的京味儿。
5月4日,“京华烟云:牧野作品展”在北京瀚海当代艺术中心举行,蒋兆和公子肖和等牧野好友悉数到贺。牧野,原名马民,1947年五月生于北京西城区学院胡同。儿时显露绘画天赋,被国画大师叶浅予发现并厚爱。年届六旬时,又追随中央美术学院毕建勋教授深研人物造型。他画的一手漂亮的老北京民俗画,“不俗不匠”,“睿智犀利”,能让真正的老北京人莞尔会心。
描绘老北京底层生活
牧野描述老北京底层人民的生活,细腻逼真不乏调侃。《老北京长途汽车》,画一塞满乘客和行李箱挤挤歪歪的长途客车,正在努力烧炭火拉风箱做启动前的准备。牧野在右下方题字:“老北京长途汽车需要烧炭发动,要摇鼓风机。车跑不快,去通县从大北窑出发,早上九点发车下午五点差不多到了,将近一天。现如今走高速一天到晚连玩儿到上海了您说多快!”
牧野继承了黄胄、叶浅予水墨画速写的传统,单看爽利猛辣的笔触,似能听到他运笔如风。一位牧野的朋友说看牧野画画:“先画一烟斗,再画脸,然后笔一勾,手就出来了。可神了!”牧野告诉南都记者,这些画画得很快,一张画七八个小时便告完成。“但是在没画之前,我在脑子里想好几天了。我琢磨这画应该怎么构图,要什么感觉。”
牧野作品《爬城墙》
牧野作品《老北京 隆福寺》
北京“爷们儿”的魂
在5月4日当天开幕式现场,牧野和他的“小伙伴们”彼此互称“北京爷们儿”。民革北京市委文化专委会张兆旗表示:“北京旧城的历史,通过他的画笔,传给一代又一代的后人。通过这些烟云往事的记录,让更多年轻人了解北京的历史和风情,追忆起过去家庭的亲情、邻居的友爱,兄弟姊妹之间的往事。随着他的画笔,从过去的往事当中,能提炼出北京人‘爷’的魂,文化的根。”
牧野作品《老北京天桥——剧院》
牧野作品《老北京天桥——街景儿》
牧野,《老北京天桥-耍把式》, 2012年, 34cm×82cm,纸本水墨
对话
南都:是什么吸引你不断创作老北京风物?
牧野:绘画必须源于生活。现在很多年轻人也画老北京,有的人也请教我。我看了以后告诉他,你画的不是老北京,你画的是老北京题材的当代艺术。我不是,我画的是我小时候见的,纪实性的场景。我的创作,没有一张是拍照片的。我很小就住在胡同里,在胡同里玩,在胡同里吃、淘气、学习。所以胡同文化像种子一样,种在我的艺术里。
人都是十年磨一剑,我从1980年代开始画这个题材,我都快70岁了。近十年我感觉,我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余热记录这些人。
我不是说年轻人不能画抗日战争。但他绝对画不了抗战时期画家画的那种画。我现在搜集很多抗战时期宣传画的印刷品,虽然有的画造型不准确,但是出自于骨子里的。
我画老北京,真是玩儿命地琢磨这个事儿。我的老师蒋兆和画《流民图》,他想画个要饭的,真找一个要饭的:“求求你进来,我给你一块钱,管你一顿饭,你就坐这儿行不?”要饭的一开始不敢进来,这怎么回事儿呢?后来一看是善良人家,为了画画,才同意了。你说他那个创作,和你现在拍个照片,摆个姿势能一样吗?
我这是三象合一的艺术,具象、抽象、无象,我是凭想象、记忆在画,画我生命中的律动,画血。北京市委领导提出中轴线文化,那不就是从地安门到永定门吗?鱼刺形结构,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这里头。从地安门到永定门我都玩遍了。那会儿的孩子有什么呀?我小时候,兜儿里装着石头子儿,拿一竹竿儿,兜里装着一毛钱,一天就这么玩过去了。像我这是穷孩子。今天还来了很多我的朋友是富孩子。他们家里老头是将军。他们强哪儿呢?就强在衣服比我整齐一点,兜里是一块钱。他们没有别的玩的。老北京的那一代,需要像我们这样的人,把它记录下来。
南都:你说你画的是“北京的爷”,我特想知道“北京的爷”生活是个什么状态?
牧野:我说的是爷们儿。爷们儿什么意思呢?就是我男子汉,我养家糊口,干活吃饭,规矩做人。杀人放火的那不叫爷们儿。爷们儿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歪的斜的没有。而且要有骨气。我不能为了吃偷去,不能为了有夺去。哪怕我汗珠子摔八瓣儿,今天就挣了六毛钱,我攒下两毛,攒二十天一块六,给我儿子买双鞋。这才是北京的爷。
还有一种北京爷的代表,就是满人的后代。满族没落了,但那些爷们儿啊,他们的架子不放下,到哪儿都提着鸟笼子,手里托俩核桃。嘴上油油乎乎的,其实呢,就是拿肉皮抹了嘴巴。吃窝头咸菜了也得充这份儿。他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不能跌了这跟头,我是爷,我刚吃了炖肉。其实吃的就是小米粥。不是有个相声吗?“您吃什么了?”“嗨,三鲜馅儿饺子”!走几步,摔一跟头,吐了,吐小米粥,抱怨说:“他妈的,吃月亮吐星星了。”实际上就是说,他穷,他要这个面子。
现在人说了,我有宝马,我有奔驰,戴金手表,也是面子,是没有目的地消费。我已经过了这个时期了。我现在每一分钟都恨不得用来画画。我玩儿命在哪儿呢?60岁了还拜师,我的师兄妹都比我小。我说我比你们大那么多,我想追上你们很难,只能追点是点。怎么办?把一个钟头当十个钟头用。有十年了,我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开始画。每一张不满意的画,我都扔家里的水池里。有的藏家说:“卖我行吗,便宜点儿?”可我不能让这个东西流出去。现在展览的这些画是从一百多幅里挑出来的。我没挑,都是荣宝斋挑的。要是流出去,我死以后,后人会对我嗤之以鼻。不是说这个东西值不值钱,它对不起我的爱好,对不起北京人这“爷”的名儿。
南都:你还跟叶浅予学过画的?
牧野:我小时候跟蒋兆和、叶浅予都学过画。我的启蒙老师是叶浅予。叶浅予是中国的人物画画家,那会儿他参加共产党的左联,以画漫画为主,抨击当时的国民党政府。解放后到中央美院任教。我和叶浅予怎么认识的?在大佛寺,我们是邻居。我在墙上画画,他看我特别好,要教我。我妈说:“我们家穷,没钱请老师。”叶浅予说:“不要钱,我就喜欢他。”后来“文化大革命”后期,他又倒霉,分房子分到甘雨胡同,我们恰好也住在那儿。我跟他学了九年。那时候我有一张画,叶先生给画一箭头,说手画得不对,手攥着的时候,几个指骨头连起来是一弧线,画平了就不对了。其实这是一个解剖问题,叶先生就能这么细。等我跟现在的导师毕建勋学,纠正的就不是这些东西了。造型问题、构图问题、笔法问题,太深了,我也笨了老了。所以先生教我一百,我就记住仨。(黄茜)
牧野,《老北京名吃》,2015年, 69cm×138cm,纸本水墨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城隍根儿老北京的魂儿》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喝豆汁》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的哥》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胡同口的小铺》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烤肉》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庙会》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耍货唐的》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老北京前门外》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龙嘴大茶壶》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上圈》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天桥拉洋片》
牧野老北京风情画:《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