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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江苏宜兴、辞世时年仅58岁的徐悲鸿,生前曾求学、游历、展于日、法、德及南亚、东南亚诸国。抗战爆发后,他随南京中央大学辗转大后方,又走遍西南各地。交游甚广的徐悲鸿,不仅在四川留下了最大一幅立马图,朋友圈里也有众多川籍画家身影。
宝光寺藏最大立马图
徐悲鸿以画马著称于世,泼墨写意或兼工带写,既有西方绘画中的造型,又有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写意,给人以自由和力量的象征。徐悲鸿曾表示,“我爱画动 物,皆对实物下过极长时间的功夫,即以马论,速写稿不下千幅,并学过马的解剖,熟悉马之骨架肌肉组织,然后详审其动态及神情,方能有得。”
1942年,徐悲鸿在安岳籍抗日名将陈离的陪同下游览新都宝光寺。感慨国难时艰,佛寺尚存,在东花园内现场挥就《立马》和《古柏》二图,以骏马之昂 扬和松柏之劲节,颂扬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其中《立马》高近两米,是徐悲鸿传世马图中最大的一幅。1993年9月,徐悲鸿遗孀廖静文女士参观宝光寺, 在凭吊这幅徐悲鸿遗墨之后,感慨万千,提笔写下一个“缘”字。
1943年7月,随中央大学迁至重庆的徐悲鸿带领学生到青城山写生,创作了《国殇》《山鬼》《湘夫人》等国画与《大银杏树》《青城道中》等油画,并 绘制《紫气东来》《奔马图》等送给青城山道士易心莹等人,随后在成都祠堂街举办画展,《愚公移山》《会师东京》《田横五百士》等巨作亮相。
十石米换回《奔马图》
就在成都祠堂街的展览上,还发生了徐悲鸿《奔马图》失而复得的曲折故事,主角则是时任四川美术协会常务理事兼总务的著名画家张采芹。
画展结束后,清场时发现少了一幅《奔马图》,负责展览的张采芹深感不安,散话出去:“恳请归还,许酬重金。”次日有人送来纸条称,“昨日牵去徐悲鸿 的马一匹,请拿五石米来换。”张采芹好不容易凑齐取画款,结果对方将酬金提高到十石米,他又东拼西借终于取回画作,将《奔马图》完璧归徐。
当时,张采芹的薪资不过八斗米,十石米是一笔巨款。为感谢张采芹,徐悲鸿为他画了一幅全身白描像。现在,成都人民公园鹤鸣茶社北侧碑亭内的石碑,正面是马识途所书“抗日战争时期四川美术协会故址”,背面刻的就是这幅肖像。
徐悲鸿称张大千为“五百年来一大千”,两位年龄相差仅4岁的巨匠,在艺术上也有过合作。国画《老杜诗意》,就是徐悲鸿读《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后,与张大千合作完成。徐悲鸿刻画出苍劲的参天大树,张大千用洒脱的笔法绘出茅舍,巨树与小屋产生强烈对比,表现忧国忧民的情怀。
“方、脏、笨”授艺学子
作为杰出的美术教育家,徐悲鸿门下桃李众多,其中不乏四川画家的身影。
已故泸州籍画家屈义林,由于十分仰慕徐悲鸿,希望拜到徐门之下,1930年曾给素未谋面的徐悲鸿写信:“……抱璞空山,寻师万里,愿借 阶前天地,小试英才,莫令一纸空文,有负贤望。”令他意外的是,两天后他就凭借徐悲鸿的介绍信,获得中央大学艺术系西画组的报考证,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 该系。屈义林的长子屈智能透露,徐悲鸿在素描教学中,严格要求学生正确观察、比较对象的形态、结构,还常常手把手地教屈义林绘画,使他受益匪浅。
著名版画家、“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李焕民,1947年考入国立北平艺专后,也曾经受业于徐悲鸿。“徐先生对我们确实非常好,他要亲自教 一年级,让我们吃好‘开口饭’。”李焕民回忆道,徐悲鸿提倡要“方、脏、笨”。“要把对象理解成方的,他说方的更接近于真理,更接近于对象、本质。不要怕 脏,画脏了没有关系。要画得笨,要非常朴实。这不完全是技巧,还有一种审美的高度。”(余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