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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宁。
我的“山水”之路
何宁
对山水画的喜爱是很早很早就萌生了。小时候虽然学的是花鸟,但每每翻看美术杂志、画册,最吸引我的还是历代的水墨山水画。说不出哪好,就是心里莫名的喜悦,不自觉的想用手去追摹仿效。这种爱与向往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深。应该说,山水画于我,是文本图式的启蒙更胜于自然山川造化。我儿时画儿童画的时间很短,四岁在少年宫学画开始就是在倪广利、王其华两位启蒙恩师的指导下接受写意画的训练。也算有些天赋,加上机缘凑巧,九岁时孙其峰先生正式收我做了学生,从此开始了更为严格的传统式课徒教学方法:定期去孙老家,孙先生边画边讲,回家拿着孙老的画稿反复临摹,下次拿着作业再听老师的批改。这种长期训练的效果就是对传统笔墨语言、形式套路、造型规律等虽然在心理上不可能真正明白理解,但手头上却有了一定的能力和功力;而负面的影响就是对于素描、色彩这种西方科学教育体系的始终不适应、始终画不好!越是画不好就越是不想画,以至后来干脆逃课不去上学,就偷偷躲在家里如痴如醉地临石涛、八大、黄宾虹、傅抱石。所以我考美高费劲,考美院更是费劲!书法、小品、自选画这些低分值的副科几乎每次都是满分,但素描成绩就没有超过65分的时候。找孙老道委屈,老爷子也气,批评美院招生不科学:画国画的不重视国画基础,一味的用西方教学标准来衡量。也曾想过考央美,拿着自己精选出来的临摹弘仁、石涛的山水去北京找李少文先生看,老爷子随手翻了几下,淡淡地说了句:“好好画素描去,这玩意你画的再好考学没用”。悻悻地回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尼玛老子就是看你们这些石膏像不顺眼,老子就是不想画!回到家骗姥爷要买重要的补习资料,拿着姥爷给的三百多块钱把日思夜想了很久的四僧大画册买了回来,如饥似渴地翻,不分昼夜地临。可这样对考学半点用也没有。我爸着急上火的牙疼,托朋友把我交到何家英先生手里,嘱咐我,再不上心,就没救了。我好像也渐渐明白,这块敲门砖不拿好,学院的门是开不了的。认头了,踏实了,肯下功夫了(何先生当年给我们的定量是一周64页一整本的速写,正反面的画),名师的点拨在那了,一年后,我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天美国画系。但后遗症还有:开学一上来就是素描头像、半身像的八周大课,何先生觉得我们基本功不扎实,八周完事还要加两周石膏,把拉奥孔搬来了,我立马就给跪了,看着周围那些素描基础好的同学明暗结构一步步地找,我悄悄跑旮旯里,翻出八大,临小册页玩去了。
我上天美的四年,国画系还不分科。主课基本就是人物——工笔写生,写意写生,着衣,人体,创作。而且一上就是七八周的大课,花鸟、山水、书法只是穿插期间的点缀。我不爱工笔,又笨,尤其一直学不会单手两支笔——一支色笔一支水笔交错的分染。但特爱写意,那水墨氤氲的韵味合我本性,就工笔课也是一张张地画写意,一学期宣纸一刀刀的下。痛快,过瘾,也费钱。虽如此,心底里对古人或雄浑深沉或高洁淡雅的山水之境的向往却从未减弱。
四年里山水课很少,无外乎临摹、写生、创作三大块。记得山水写生课四年仅有一次,王慧智老师带队去的河北太行山。我依旧是毛笔水墨的对景画,其实还在美高时,外出写生我只要是把该交的素描色彩作业完成后,我就画水墨的写生,虽然没有什么方法,更谈不上笔墨语言情趣意境,但仗着从小学习传统花鸟的底子,也画的有点模样。回来就拿着画找孙其峰先生看,老爷子颇为鼓励,尤其赞赏我对景直接用毛笔写生,他不认同拿着铅笔钢笔去勾所谓的速写,认为那样回来在创作中还得进行“翻译”。这种观点也是后来在中国艺术研究院贾又福先生极为强调的。大学唯一的一次写生课回来,吕云所老爷子看到了我的作业,赞不绝口,拍着我的肩膀说:“可以啊!不错不错,学过李可染啊,是个画山水的料,好好科班科班说不定能出来!”但仅有的几堂山水课要把临摹、写生、创作有机的衔接起来又谈何容易?基本就是各说各话,三张皮谁也不挨着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系里名家林立,对我影响至深的是李孝萱、阎秉会两位先生。他们的艺术作品是“八五”思潮以来中国画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中杰出的代表,是对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下语境内形而上的思考与批判,是个性高标的超凡创造。90年代中期正是中国水墨画开始极为活跃的时期,建国后所形成的学院模式已非一家独大,艺术理想与价值观念的多元化已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一时间各种风格各种理念的作品流彩纷呈,但也泥沙俱下。这给刚刚踏进校门的青年学子造成茫茫然又昏昏然的局面是不可避免的。具体到山水画,坦白地讲,在建国后新时期的山水画名家里,除了黄宾虹、傅抱石外,各家各派的作品很难有让我情有独钟特别喜爱的。一句话,就是看着不解渴,不过瘾。没有古人那种让人不知不觉踏入其中就难以自拔,在悄无声息中涤荡心灵的持久力量与魅力。新时代的山水画虽然走出了画室,重开外事造化之功,但中得心源却被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山水,多智慧的名字,那绝对是人心里面的东西,可如今人们把它弄得物质化了。今天我们目之所及,又有多少打着“山水”旗号的风景画呢?视觉的真实化,景观的再现化,把内心里那颗古老的山水灵魂挤压的已经无处安身。中国的山水画从萌芽开始就是中国人灵魂的栖息之所,是一代一代画师,一代一代隐士把对人生、社会、宇宙的全部理解与终极追求都托付其中的产物,是古代中国知识分子共同构建、守护的一片精神家园。它从来就不是为再现客观世界而存在的。“苏立文就认为,中国山水画尤其是文人山水画之特点,就在于它的抽象性,在于通过山水来表现抽象的“道”,“道”是永恒的真实。他的越是非具体山水就越靠近道的观点也即指此。”(朱良志《南画十六观》)天人合一之境必然也是唯一的途径只能是在高度抽象的笔墨符号里。具体的一点一线,一勾一皴无不是心灵外化的表现与反映,这些,绝非一个“程式化”就可概括的了的。这也是文脉中断后受西方美术体系,如明暗、光影、透视、解剖等教育出来的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中国画尤其是传统的文人山水画的重要原因。
左起:高原春、向中林、王其华、纪振民、姬俊尧、何宁在何宁山水画研讨会现场。(2015年2月)
人生天地间,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古代山水画的永恒追求。天地造化反之于己,“与山川神遇而迹化”,不同的客观自然对于不同的主体自会有不同的感触与启发。在被古人经典的的文本图式启蒙了多年后,终于在98年的秋天,那个正式开启我生命中“山水之门”的大境到来了。
大三的艺术考察课是何家英老师带队去的山西,对整个临汾周边游了个遍。山西是地上文物最多的地方,但我最大的兴趣是它特有的地貌。当时我们还有支教扶贫任务,对口方向是吉县柏山寺乡泉头村的刘古庄岭。从吉县出发一路的景色让我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连绵数百里层峦起伏的黄土高坡之苍凉浑厚是前所未见;深秋里斑驳枯败的植被杂草随意的铺满山坡,大块面的点线纵横,无序而有序,天造地设毫不刻意的形式美一下就把心抓牢了。现在想想,不知不觉间,上天植入我心灵深处的那个“山水信息认证码”就在那一刻被悄然地被瞬间激活了,而且还是终生无法删除的永久性内存文件。初见即定终生。应该说没有这个小村庄,也就不会有我今天的山水画。但欲望和能力毕竟是两回事,绘画语言的形成与完善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对当时的我来说,自然山川丘壑与文本图式语言的如何统一仍是解决不了的难题,是两条交汇不到一起的河流。
转眼大学毕业。对于美院纯绘画的学生毕业即失业,走出学术的象牙塔才知道社会的繁杂与现实,尤其对于我这一门心思都在纸上的人,更是各种郁闷各种愁。压抑,不平,看不到任何希望与出路,种种失落情绪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终于在2000年和2001年象疯了一样画出了《庚辰组画》和《辛巳组画》。应该说这两套组画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山水创作。当时根本顾及不到什么绘画语言和笔墨要求,传统里学到的一系列技法形式、套路仿佛都不能表达出我内心深深的孤独与强烈渴望挣脱的欲望,甚至山水的形制都已不重要,舍弃一切细节,不要任何干扰,只是用笔墨点线最直接最单纯的节奏变换和旋律结构去构建一个生命主体的呐喊。期间也想过通过学历来改变命运,去南艺考研究生,周京新先生看到了这套作品后非常喜欢,认为极具个性和新意,与他们南方系统培养出的山水画迥异其趣,埋怨我不该报考人物应该主攻山水。
所谓厚积薄发。在这两套作品完成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根本一张画也画不出来了,好像所有的倾诉欲望一下子倾倒而空,再也无话可说。不停的反思自己以往所学,渐渐意识到自己平日里颇为自得的那点古人技巧不过是皮毛的皮毛,并没有从内心真正认识理解,消化吸收。简单表面的肤浅文章和精神内涵的单薄贫弱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完整图式的构成语言与叙事方法。学院模式给了我开阔的眼界和认识方法的多样性,但具体到个人修为还是要从最基本的点滴做起,也是天随人愿吧,呵呵,家庭的变故让我不得不有了重新认识传统学习古人的机会。
2002年的秋天父亲突发脑血栓,家里的顶梁柱倒了,高昂的治疗费用和全家的生计都靠母亲那点微薄的退休金维持,吃了三年闲饭的我必须对这个家庭做出该有的担当。而我的脾气秉性是难以在单位立足生存的,也处理不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加上我越发的孤僻寡言,难以接触,只能个体单干。拿着一套仿王原祁的册页去画廊,一下就被老板看中,240元拿回家并马上开始接受预定新活。天津是全国假画批发中心,高手众多且价格低廉,凭一支笔生存谈何容易!一张四尺的王蒙《青卞隐居》行价不过50元。我平均每天都要工作十二、三个小时,几乎一年也休息不了两天。从当年的“学术宁”到如今落魄成“手艺宁”,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更加孤僻羞于见人。可偏巧有一次送画在河边遇到了何家英先生和师母,他在车里使劲敲着车窗喊我,原想假装没听见赶紧跑掉,但抹不开师生情分还是停了下来,当时那份尴尬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活着,一切都是为了活着,顺便也学了本事扎实了功夫。从董源、巨然开始一路下来,直到近现代的黄宾虹、傅抱石、张大千、钱松岩、石鲁、赵望云、何海霞、李可染、陆俨少、黎雄才、关山月等等等等,可以说,凡是故去的大名头我几乎没有没干过的。我的底线是从不做尚在人间的,看不上眼是其中原因之一,主要是人家还有呼吸,尚能自己动手,我就不捉笔代劳了。除了工作量异常繁重,速度和变数也是能否长久立足的基本技能:有时一个电话打来,买家店里等着呢,两三小时内就得立刻赶几张送过去;而有时手头正弄着关山月,一个电话告诉你,来人了现在等着要陆俨少,你就必须马上放下笔,更重要的是改变笔路立刻进入到陆俨少的世界,并迅速完成。我想我今天之所以画画特别慢,一张四尺都要几个月的磨,慢悠悠的一点一点来可能跟当初飞速变态的生产效率伤了元气有很大关系。所有定件中以黄宾虹、傅抱石和八大山人最为大宗。从小到大我最迷恋的就是他们的艺术,长期侵淫其中,笔性自是最为接近也最能乱真。一年最多时光三人的册页就有上百本之多,也是画廊最受欢迎卖的最火的拳头产品。只有一人,我临之最多爱之颇深却从来都是在完成后题上“何宁临仿”而不售卖的就是梁崎老。当今画坛,艺道之精深人生之凄苦皆无出梁崎之右者!我和梁老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在五岁时少年宫的一次笔会上。老爷子看我的画对脾气,也喜欢我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当时笔会已经结束了却从包里把笔帘拿出来,想给我画张小画留作纪念,可偏偏工作人员要收拾场地硬是生生把老爷子给请了出去!现在想想还是恨的不行。
何宁与天津美院教授阎秉会在“丹青缘—唐睿、何宁、杜小龙水墨三人展”上。(2014年11月)
作为当代大家,贾先生的学术成就举世公认,而他的教学方法我则是第一次接触。说实话,我的画很少有人理解,欣赏,在北京也不例外,尤其那些非科班出身混之于社会的对我作品多以魔怪视之,就连班主任李铁生老师也对我的创作极不待见。唯独贾又福先生对我鼓励连连,象上学期间完成的《冬风如笛》、《大荒山》系列组画所做的形式探讨就被贾先生一而再的肯定和支持,并提出其中不足之处的修改调整意见,这些都让我终身获益。最难忘的是每当点评作业时,在满墙的创作作品中贾先生对着我那向来为同学不齿,另类至极的作品非常真诚的一句“这是张好画啊”不仅让旁人哑口无言更是给足了让我沿着自己的审美追求一往无前继续探索下去的巨大力量和支持。每每想起这些都让何宁感激涕零!
和贾先生在学术理念上有矛盾的地方是对积墨手法的运用。做为央美山水教学体系重点的学习对象——龚贤自是重中之重。龚贤的艺术风格在清代可谓另类,他的许多形式构成在当时看来不可谓不超前,甚至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也可谓极具现代意识。但他也有自己的不足之处,为了画面的整体感,也为了形式语言的单纯和统一,他的作品在“写”的味道上和同期的四王四僧相比要弱化了不少,尤其是画面单根的线条魅力不足。而贾先生的教学体系则越发的强调画面的浑厚感和整体性,对龚贤本就不多的骨线仍用块面的方法去一层一层的复勾我是极其不能认同的。这与我从小到大接受的“笔笔写出”绝不能描(尤其是骨线)的教育大相径庭甚至是截然相反。而且把这种方法用之于写生,一张四尺三裁的小画要对景画个三四天乃至一周,不但求笔墨的厚重更要对山石结构做素描般的体积刻画我则是绝对无法适应。写生是我的挚爱,它最大的魅力就是人在天地造化前那一瞬间的心灵感知和对客观自然最为鲜活的第一印象。这种痛苦把我折磨的不行,终于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贾先生的回答是:大师作画功力深厚,几遍的效果我们得十几遍甚至几十遍才能达到,况且作为学生,笔上功力不行,尤其积墨的难度极高,必须循序渐进一遍一遍次序而来,绝不能急于求成,线条也不例外。我暗想,那书法可咋办呢?初学笔上不行,线条无力,也得一遍一遍给描厚实了么?这种学院学术血统间的冲突让我无可奈何,干脆在下学期不管不顾的跟着感觉走了,无论什么都发乎本心地去画,再不纠结什么具体的路数和规定,其中比较成功的就是至今被人津津乐道的《三教河写生》系列。这批画是对三教河村庄民居的描绘,虽是小景小趣,却也味道十足,满满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连李铁生先生都忍不住赞不绝口,在讲画时大夸特夸了一番。回京贾又福先生看了也是大为赞扬,说我画的单纯明快,取舍得当,感觉强烈又笔墨精到。
应该说后来的《三教河的村庄》组画系列是我山水创作中比较另类的代表。屋宇建筑这些东西造型感很强,可对笔墨的束缚性也大,我在这批画里选择的更多的是比较写实的方法,与以前所追求抽象的点线构成的形式大异其趣,算是一种新的探索方向吧。可能是具象的东西多,生活气息也浓,画面也相对好懂,这批画的欣赏受众也是最多的。
何宁与著名美术评论家王炳学在“丹青缘—唐睿、何宁、杜小龙水墨三人展”上。(2014年11月)
寒来暑往,岁月蹉跎,生活的压力和责任也是越来越重,为了生活,除创作外我更多的是画一些传统路数的拟古山水、高士。对古典情怀的难以割舍是一方面,另外卖画生存,人们绝大多数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作品。与当初只求形似只为乱真的画廊打工不同,如何在古人规定的范式里面形成自己个性的语言构建出自己的新意是我不断锤炼不断深化的用功之处。在一个漫长的创作周期后,这种拟古更像是一剂补药,既可缓和安抚因创作带来的持续亢奋感,也是对既有创作的一次校正和调整。当然,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外出写生,每次难得的出门都让我格外珍惜一分一秒的时间,从早到晚画个不停,似乎只有在山里,在造化的怀抱里才能安妥我躁动不安的灵魂,忘记生活里的种种艰辛与无奈。可去的地方多了,就越是在心里不自觉的思念起刘古庄岭那个启我山水之门的小村庄。那是我和“山水”的初恋。它的一土一石,一树一坡都是那么地让我难以抑制的眷恋与向往,甚至在睡梦里我都能闻到它特有的泥土的味道。在2012年父亲再度脑出血瘫痪在床,家里一系列变故后,终于在2013年的初春,我再次来到阔别了整整15年自己魂牵梦绕的精神故乡。
刘古庄岭现在已经基本是死村。万幸,到吉县后正好错过了唯一的一趟班车,打车直接进的村子。后来才知道,从班车下来,他们村民的脚力也得差不多要走3个小时,我这身板是死定了。这十五年,再没有画画的走进过这个村庄,他们对当初的印象太深了,连那几个韩国留学生都记得,现在村子里只剩下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了,因为学校早没了,孩子上学的人家早就搬县城了。村子基本空了。国家贫困县估计就是自然死亡,没人管。当年的房东几年前骑摩托撞死了,我这次住的是大会计冯叔家,他出去学习一个礼拜,每天就是他老婆给我做饭,当然是喂完羊再喂我。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卖的,晚上烫脚的盆还是用人家喂鸡的。艰苦是近年写生少遇,但对我不算什么,最无法忍受的是夜里大老鼠就在我脑袋边偷粮食!谁让我住的是人家储存粮食的废弃窑洞呢,一早和傍晚,羊群出去前和回来后总有几只力气壮肚子饿的老羊撞开门进来偷吃玉米粒。早晚温差极大,4月中穿着保暖裤夜里都是两层被子才暖和。每天6点既起,等早饭的近两个钟头就坐在院里发呆,晃在眼前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人和事。心里明白,今天,这里已经是我一个人的村庄。住了8天,临了一分钱都不要,打了半天死活不要钱,那种古风在村里还有。走都是搭冯叔的顺风车,他去吉县给党委书记他爹操持白事,我沾了光。从再次踏上它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灵魂是属于这里的,也许前世我就是这坡上的一捧黄土。这贫瘠却浑厚苍凉又绮丽的土地注定是我一生的归宿,是我终生受用不尽的永恒母题。从13年开始,以吉县周边为采风对象,每年我都尽可能的想方设法去一次,去亲近它的怀抱,去体悟它给我的启迪。不知不觉中,丘壑、笔墨已难分你我,所谓的形式语言也皆是造化所赐信手拈来。《一个人的村庄》就这样没有尽头年复一年的慢慢进行着,继续着。这也是我最大的快乐。
秉爷诗云:没见地球转,眨眼几十年。信哉,斯言!一晃当,我就活过了40岁。好多事,看开了,也不想了。唯有画画一事,好像刚刚才有点明白。明伟老哥在给我的画册序言里写到:“璞之为玉,琢磨之痛总是难免,生命磨砺过之后的灵光在画纸之间流动,那画作才会感人、润人。”他还说“真正的艺术家都是用他们的生命在奉献着人类世界,所以他们才伟大,他们才让我从心底里崇敬。我们作画,画山也好,画水也好,画任何东西,最后画的都是人——人煎熬之后所感,人磨砺之后所悟,这些便是人类精神大厦所包含的内容。”我想,这也是我毕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吧。(何宁,2015.12)
何宁。
何宁 ,1975年生于天津。1999年毕业于天津美院国画系,2007年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贾又福山水画工作室研究生班。2009年在中国美术馆参加贾又福师生展,同年、次年在天津美术馆举办个展。九岁获国际儿童画金奖,受孙其峰先生爱戴收入门下。得李孝萱、阎秉会、霍春阳等名师器重。在山水、人物、花鸟,工笔、写意上都下过很大功夫,最终将自己的艺术追求定位在山水画。作品精妙脱俗,别开生面,极具个性,以深厚的传统笔墨修养大胆探索中国画的语言当代性,代表作多次发表于国内重要学术期刊,被众多艺术收藏机构及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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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高家台写生。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刘古庄岭。
何宁作品-刘古庄岭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何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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