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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津艺(左一)与刘绍斌、纪荣耀在天津。(2015年10月)
刘学仁
初识卢津艺,那是在他的拂云轩画室。屋间,古木扶于白壁,竹笔悬置案头,茶花四溢,墨气存香。与之临窗对坐,款款深谈。见其人,修长的身形,散披肩头的落发,不时滑动的镜片中隐隐露出一双慧黠的眸子;读其画,恬静中生意盎然,淡淡乎若水徹间流淌的石子,五彩浮动;与其言,寡语少叙,静静地听我不时地叨念,既出句沆沆然如有声。俨然一派萧散随适,古之名士的风范。
茶叙之后,移步罗汉床前,展观津艺旧绘新题的一幅幅佳作。《霜叶流丹图》浅粉出红,自半边垂挂画幅的底端,活似风摇目前。左上一只玉鸟,叽叽喳喳撺掇枝头。秋风鸣爽之态,似催人游走于其间。最喜那《浮莲半开》淡淡叶片,浅墨纹理,于水中缓缓流动。弯曲的折枝,托举着羞答答的粉红色的花瓣,似是那多情人掩面传笑。青蛙儿跳上跳下,招惹得莲子扶摇动荡,吞吐大荒,浪翻云头。犹如白描般的《雏燕闻香》画面浅水,敷彩其光。若黑若白、若黄若绿,大花埋于丛深之处,小燕立于叶央之中。艳而不嫌其厌,繁而不显其烦。浅藏于墨痕,行彩于淡迹。圆光,斗方,竖挑,横幅,一一不尽!
当观至《野鸭戏水》不禁魂魄为之一动。此画长不过三尺,宽不过八寸,双鸭浮流,随行游动,墨走于黑白之间。何谓水暖先知,又似余所身感矣。人云,写意之作于绘者尤其难,难在心情尽然,不可重复也。
津艺于绘事,专攻花鸟鱼虫,承属于没骨技法的余脉。所谓没骨,起式于五代北宋间徐熙、徐崇嗣祖孙,而有别于双勾填彩,着墨设色跳之线外。以落墨之法,五彩染就,不见笔迹的风尚,领骚当时南唐宋初的画苑,俾为标准。其法入画甚难,难于忌滞行,贵流涟,讲求落在纸绢之上而鲜活律动。
经过数十年的磨砺,卢津艺于没骨之法度烂熟心魂,写花鸟鱼虫形状,得心应手,敷陈如意。加之,参悟了时下新文人画风的学养和义理之道,已然割断喧嚣,抱朴守常,复归于始源的本来与单纯,恰似那呱呱坠地的婴儿般的啼鸣,画风为之大变。所绘存二徐水墨淡彩之野逸,藏青藤风骨爽绝之生韵,怀虚谷枯笔偏锋之含蓄,于清流所载,文士与酬的熏陶中,成就了细笔沉重、墨彩疏婉、天然古厚、闲和严静、淡泊趣远的自家风貌。
卢津艺于绘事之外,杂读百家,遍临帖学碑版之法书。其画题多以安穷,偶尔兴趣勃发,挥洒连篇,笔墨涩行,横斜无致。多童子形态,亦惹人赏怜。
行文至此,忽然间记起了观堂老人的词片,“总为自家生意遂”。那种自由自在、纯然无邪、特立独行的人格,若移至卢津艺的人品画品之上,也算是恰如其分。现今的卢津艺画名斐然,但愿他期年兼涉山水之情,放生野趣之味,追远古道之魂,亦望候时以大进焉。
卢津艺(左)与山东画家田耘在天津。(2015年9月)
卢津艺“画语”
画境乃画者心境。在繁华浮躁、处处充满诱惑的当下,要置身世外需要极好的定力和不断的修炼。只有心静,方能体会“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边云卷云舒”的境界。而只有具备了这样的胸怀和心境,手中的笔方能运用自如,方能借助毛笔的特性,一提一按漫不经心地勾勒花草,才能随着呼吸的急缓,时快时慢点写枝叶。在这种心境下画出的作品,必然会给观者营造出一个恬淡清逸的境界。
论艺之道,古今中外,派系纷呈。尚形尚意,众说纷纭,各自着眼不一。细细想来,大多离不开一个境字。境有物境、幻境、真境。境之高下,在乎一个情字。情者,亲情、友情、乡情是也。怀故恋友,可生幽情。扪心对世,可有壮怀。是谓激情,豪情……融其情入,才有生命力。绘事如斯矣。
古人云:“气厚乃苍,神和乃润”,“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白云初晴,幽鸟相逐。落花无声,人淡如菊”。苍润、清奇、典雅,乃吾多年追寻向往之境界。
苍润、清逸、典雅的风格,是我追求的艺术审美取向。要做到苍而不燥,润而不滑,清逸不轻飘,典雅而不甜俗是很难的。关键要把握好一个度,过之,则谬之千里。
中国画不是一种纯粹的绘画。她在某个层面来说应是一种文化,是借助物象来体现画家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及对生活的感悟。
改革创新与继承传统,是画界争论不停的话题,见仁见智。我认为画的好坏,不在于创新和传统,而在于画本身的质量、深度和品位。沿着文脉走,能出好作品。拓宽新语境,同样可以出好作品。
绘画艺术应有个性,但艺术个性不是努力创造出来的,是艺术家在长期创作实践中逐渐形成的。
好画应平中见奇,要耐看,要有可读性,要能让观者有留连往返、意犹未尽之感。
笔墨是中国画的基本要素,并不神秘。中锋、侧锋、逆锋,谓之用笔。浓、淡、干、湿、焦,称之用墨。笔墨了然。用笔墨画上几笔花草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用笔墨语言表述画家的意趣、性情。
谈中国画艺术要有个门槛,这门槛就是笔墨的功力。有了这基本功,方能谈国画的品位、意趣和性情,才能称之为国画艺术。就像芭蕾艺术,没有立脚尖的功夫,何谈芭蕾艺术。
上古之画迹简意淡,求其雅正。唐代之画焕烂而求备,有庙堂之气。宋元画注重意境,重法度,崇尚自然。明清文人画注重情感渲泄,重笔墨情趣。今人之画,注重主题,重个性张扬。
中国画非常神奇,能为一块石头赋予生命,这生命来自于中国画笔墨的生发,这是西方人无法理解的。笔墨的生发又源于笔势的书写性和水墨的鲜活性,这笔墨的生发又与老庄“道法自然”的理论暗合,产生了一种人文情怀。石者寿。石头的永恒,人生的短暂,文人骚客发出了“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的感叹与无奈。这种情绪在画面的空白中不断地弥漫,撞击着观者心中的痛,使其在不断地盘问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然,没有中国传统文化积淀的人,只是把它看作一块石头而已,其实中国画中还包含着禅意。
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非常绝妙,细心感悟,这也是人生的三重境界。
(作者:刘学仁 学者、诗人 本网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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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津艺。
卢津艺,生于天津,曾先后就读于天津美术学院绘画系、中国艺术研究院何水法花鸟画工作室研究生班及中国美协高研班。现为中国美协会员、天津美协会员、天津河东美协常务理事、中国书画艺术促进会理事、中国美协高研班花鸟创作室画家、北京须弥轩画廊签约画家。
卢津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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