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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中,猴属瑞兽。东汉《白虎通》记述:“猴,侯也,见人设食伏机,则凭高四望,善于侯者也。”东晋《搜神记》载:“楚王游于苑,白猿在焉,王令善射者射之,矢数发,猿搏矢而笑。乃命由基,由基抚弓,猿即抱木而号。”历代诗人咏猿名句更是比比皆是,李白《秋浦歌》云:“秋浦多白猿,超腾若飞雪。索引条上儿,饮弄水中月。”柳宗元《入黄溪闻猿》云:“溪路千里曲,哀猿何处鸣。孤臣泪已尽,虚做断肠声。”王昌龄《送魏二》中有“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句。
佛教中,猴子喻示人性顽劣一面,作为修行人,正是要降服其心,改变生命,灭苦断集,获得涅磐。佛教东传后,猴成为神话传奇的主角,画中每每出现其形象。猴属灵长类,与人联系密切,被喻为聪明机智、勇敢活泼之兽,民间多喜绘制。
宋人《猿猴摘果图》
描状深山野林里的猿猴生态,笔法工丽严谨,精细而不乏生动,特别是猿猴的动态刻画,颇能传神,为典型的院体风格。
图绘三只猿猴攀援栖止于树枝上,其中两猿正品果嬉戏,另一猿右臂抓树,左臂摘取红果,形象生动可爱。点景中枯黄树叶、红色果实,及丛生的小草细竹,打破了山石之呆板,且渲染了秋天萧瑟的气氛,增添了画面的自然之趣。
作者运用工细笔法,描绘猿猴茸茸细毛,辅之以虬枝枯叶。坡石以小斧劈皴,枝叶以双钩填色,笔法精工巧丽。
颜辉《猿图》
挂岩老树上着两猿,一猿抱干,一猿挂枝,树枝因负重而下垂,犹有低昂摇摆之态。树下画细腰蜂十四尾,两猿目视,既惊又喜表情,作好事而又畏缩之状,甚是生动。面部眼口鼻等部位,细笔勾描,周身不作轮廓钩染,全以淡墨干笔涂擦而成,形象真实生动。岩石和树木枝叶,画法工整,多方硬之笔,风格独特。猿猴两字常连用,蜂猴又与“封侯”谐音,故旧画中常取此吉祥意为题作画,祝贺升官晋爵。
颜辉,字秋月,浙江江山人,一作庐陵人,宋末元初时人物画家。擅长画道释人物,兼能画猿。所作形象,造型奇特,神态生动,时人称之为“八面生意”。画法上粗笔居多,笔墨劲健豪放,渊源于南宋梁楷的泼墨减笔法。
程璋《群猴图轴》
画幅之上绘五猴,四老猴在上,表情惊恐,正在召唤下方一小猴。五猴者,“五侯”之谐音。画中老松,枝杈穿插,起到了架构画幅作用。老干枯枝用笔,粗重洒脱,虎虎生风,与猿之细写,形成强烈的对比。
程璋,海派画家。青年学没骨花卉,中年后变法,吸收西洋画明暗透视法,将写生法与传统笔墨熔于一炉。程璋是一位全才画家,尤以花卉、鸟兽最精。其博采众长,传统绘画功力深厚,技法精严,同时又熟谙透视原理,精通博物学,绘画中能参糅西画的技法。因此,其所描绘,工致细腻,形象生动传神,色彩秾丽,构图别致,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且能风行于正统画派之外,在近代画坛上独树一帜。
张大千《老树灵猿》
张大千的出生,有黑猿转世之传说,“猿”字古写为“蝯”,去“虫”,即“爰”,故以此取名。其30岁时即善画猿,临仿宋人易元吉作品,自谓“取易元吉法”。易元吉为画猿曾入深山百余里,观察其一举一动,“心传目击,悉着毫端”,大千当不输于此,纵使移家多次,仍有豢养,最多曾畜有十余头。朝夕相处,熟悉其习性,屡引画端。
图中将黑猿置于一棵遒曲苍劲的青松上,黑猿左臂紧握直立的松树干,右臂自然垂下,身躯佝偻,双腿蜷缩在树干上,表现出长臂猿的体态特征。猿之五官刻画,先以细笔勾勒,加以淡墨层层晕染,又以白粉渲染面部,厚而不腻,薄而不失其色,生动自然。毛皮以浓墨写成,凸显出绒绒厚重质感。树干松针用笔,苍老洒脱,与黑猿的细写形成对比。整幅作品构图巧妙,形神兼备,以寄寓长寿之意。 文/介子平(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