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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富华。
我与富华是同学、同事、挚友,相识至今已半个多世纪了。1963年,我们一同考入天津工艺美术学校。那一届共60名学生,分为四个专业,我与他不在一班。按常规,前两学年上文化课与专业基础课,后两学年才是设计,基础课主要是素描、水粉、国画等。但由于时局的影响,使情况发生了改变,三年级一开始,这届学生便被派到农村参加“四清”,
等十个月后回到学校,“文革”便已经开始了。
现实既残酷又滑稽,既严肃又诡异至极。在文化认知的道路上,我们都共同经历了“不成熟的选择”及“不自主定位”的阶段,在那个年龄也同样经历了观念形态周期性荒凉的困惑与无奈。从而也在艺术途程中各自负素而行。
当我们都入天津美术学院学习直到工作岗位任职,又从不同的入口,切入人生境域这一主题。平时各忙各的,见面不外是热情依旧,闲话家常,难得一夕畅谈。但对他的艺术我还是比较关注,并时常倾心拜读。我十分羡慕他优游艺术空间的适意和自得,同时也能体会他勤奋执著的甘苦和不平。
在我的感觉中,富华是一位颇具才华和勇气的耕耘者,聪颖、敏锐、乐观向上,领悟力强。他总是无休止地与时间赛跑,不在遥远虚幻的存在中鹜行。
指墨-秋塘野趣图180cmx96cm 1999
上世纪90年代末,我突然发现富华开始蓄须了。那飘萧的长䫇令他显得愈发神清骨秀,似乎让人嗅出浓浓的“士气”,这士气为内质所生,又为文心所养,它反映了富华的当下生命情态和不趋从时流的性格。不知是否有“明志”的愿望,还是让人一窥他那“真名士自风流”的本相,我不得而知,但总感觉那须蓄得好,蓄得生动,蓄得潇洒,再配上那身竖领纽襻的唐装,显得“很中国”,很适合他的品貌和性情。决非追时下“酷造型”之风。他不在意人的议论,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由此,我想到了费斯廷格的“认知”理论,即追求一致性是人的普遍的倾向,当外力和内压的作用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少数人则欲从“适众”的状态下解脱,坚持自己的行为以影响众人。有时又不得不将不适时的观念压入意识的底层,或使之潜伏于心灵的角落,但决非泯灭。这大约是他的“明志”之所向吧?且不论富华是否同意我的看法。但这对我们分析他的艺术应会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看富华不同时期的代表作,我感触颇深。他坚持自己的主见,不被时风众势所左右的精神颇令侪辈们感动。他的艺术顺应人生的轨迹,变化常常让他调整步伐。怀往知今,我眼见他那不平凡的艺术途程,可以说是一路走来,备极艰辛。
其间,数十个寒暑在冷眼默观和心潮激荡中渡过,个中有多少个无尽的奥妙和神会,使得文心虚灵漂渺,又使生命充实十分。艺术生涯里的所历所感,草木星辰、闲花野卉,所有目寓到的存在,全都是生活的依托和思维的凭藉,将那么丰富的艺术经验和感觉形诸笔端。
雨露催生后的新机,岁月残留的印痕,花开花谢的轮回,环境中的人情百态,我们只管悉心去感觉,创意价值的高下不落言诠,无先入为主的动机和迹象,一任思绪自由地展开翅膀。用富华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在作画的过程中享受无穷的乐趣。”永恒的兴趣,是调动富华先天禀赋和潜在智能的根本动力。
水墨-秋园叙旧 36×36cm 2005
富华的艺术有一个显著特点,即不愿被局囿在某一特定的材料形式及成形的意识技巧之上,只要能帮我连结想像与观实的空间,只要能实现我的艺术诉求,都会努力去尝试。所以他的创造成果,具有多面相的文化特质。
首先是画路宽阔,涉猎广泛,传统国画、当代水墨、西洋水彩、漆艺装帧、视觉构成等跨领域的形式都有过深切的体验并能匠心地融汇,丰厚了兼容并包、可长可久的艺术本质。他十分善于将即有的经验元素经由自己的意念引导重新组合,设计学、装饰艺术所必须的理性、分析性思维空间与传统写意那率性、自由、偶发契机等理念巧妙地结合,是突显他艺术独特性的一个重要缘由。现代的解构、重组意识,采用“平面化”布排和“部分幻觉”的理念,使物象在不同的时空序列中重现,剖白多层面的心灵真实。内中映现着如梦般的沧桑记忆。
在百家争胜、各展新犹的大环境下,富华对新与旧、古与今、传统与当代这些话题既敏感又冷静而理性。他深有感触地说:“世界因传统而丰富,又因变化而精彩;传统给现代以完美,现代则使传统更富生命力。”从传统的意义上说,他的作品追求优雅与空灵的气息,具有深沉的内求与精致的思维,经由落笔之前的酝酿、净化与升华之后进入奋然直抒的状态,在刹那的挥写中立定乾坤。毫素间所呈现的宁静氛围,令人愉悦的色彩关系,舒适和谐的笔墨构成,叙说着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事物的礼赞,恰如一缕春风,轻轻地掠过观者烦扰的眼目,并宁息心底的纷淆。
他用锐利的眼光观察生活,又以敏锐的感觉即时捕捉,再以豁达的态度反观自我。他画《解衣盘礴图》以酣畅的笔墨自我写照,意象化地再现他濡毫染翰时的身心状态,挥写任性,走笔风雅,吮毫泼洒,余韵回味,即席放怀,谐趣盎然。含滋韵彩的结构,洋洋洒洒的笔调,幽默自嘲的手法,让观者为之快慰大笑,并获得与其性情共鸣的美意。余韵令人回味无尽。在背景中,摆放着他得意的画作,皆有助于主体精神性情境的展露。他要向观者敞开心扉,是不违背理性秩序的坦露与直白。他崇尚庄子笔下那位宋国画史的风采,真是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是艺术家炙热生命的自我表达,也是画家对自身存在的一种发问和追寻。
此图也调动了水墨表现的效能,以精炼的笔墨达成的形体语言,凸显人物的即兴情态。而作为背景的次要信息,却不掩其刻意性的成分,这正是现代表现性绘画的特点——让激情冲破惯例。特别是加入了其他画种的不同元素时,便会生发出许多的出乎意想的可能性及超越常态思维的不确定性。因而能得以满足人们的审美情怀并调动人们新奇的满足感。
水墨-黄山千万仞 69x35cm1997
富华对生活充满真诚,对艺术有着泉涌般的热情,他的作品一如生活的日记、心灵的日记、美感体验的日记。在浩瀚的时空里,总想留下些许的记忆。留意所见,到处都是入画的题材。禽虫草木,芦获水藻,四时蔬果,窗几摆设,云山水景,村野田舍,玩具杂什……一切的一切,都在感动陶醉他的那一刻变得不同凡响。或惊喜,或沉思,或喟叹,周遭的视觉资源激发着他灵感的火花不时乍现。于是在感觉的涌动中拿笔醮墨,不失时机地倾诉和表达,生命不息则派生不止。当老境暗暗袭来之时,富华的心依然是那么年轻,那么烂漫憨稚,那么充满活力,永葆创作的最佳状态。
“写生”这一概念在中国古代是专用于花鸟画的,原初语义是“写物之生意”。花鸟画之于富华,是生命的瞬刻记忆,是生趣之竞逐,是生活之散叶和片段。除了描绘广阔自然中的生机物趣之外,如《英风千秋》《荷塘野趣》等,充分发挥了大写意的笔墨特质,称得上是张力弥满,从澎湃的迹象间,可以感知他那叱咤风云般的挥写情状。还有许多更具新意的作品,部分汲取古代“清玩”题材和西方静物的取景方法,而用当代的图像语义加以辨析。举凡茗具酒器、鲜果青蔬、盆石瓶花,杂用玩偶,窗帘台布、笔架笔帘、团扇折扇、炊具器用、印染编扎、屏案几榻等等一应所见,莫不巧意掬取,摄入画本,皆能涉笔成趣,精采耐赏,有墨韵,有肌理,在水色碰撞中瞬息万变,迹象流动以自由畅快为宗,营造出一个个心灵映观的场域。同时打破了眼识的具像,把物质存在的客观性加以升华,并将视觉设计的理念融入到传统彩墨的旨趣之中。充满生活的情趣和感性的魅力。这不禁让我们想起“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永恒命题。富华善于在不起眼的微观情境中,寻求精神的永恒乐土。
有许多作品融入原始艺术的元素,并使之赋予现代气息,如《奋斗》、《猎获》等,便将新石器时代的岩画中的形象与抽象的彩墨场景氛围相结合,构成梦幻般的张力魅惑,使我们在静观中介入作品时获取异样而又振奋的想象回应。画面用诸多构成要素的组合,图案化的空间处理,色彩冷暖及明暗的渐层交织,既庄重又有暴发力。这在富华所有的作品中是最具现代感的图式。除了前面所说的生活中俯拾皆是的许多不起眼的物件,他还关注那些可触可感的沧桑痕迹,如颓了毛的大小不一的画笔,各种造型或有残缺的器皿,留有余色、余墨的画碟,有编织纹络的笔簾等等。作为素材结构本身的美质,都被他洞见并发掘出来,成为他彩墨机制中的重要内容。
大小、轻重、虚实、厚薄、聚散、繁简、隐显、收放与空间处理,浓淡干湿的水墨掌控与潜心研究,调和过的彩墨运用,点的活化穿引及忽聚忽散的追逐跳跃,横直斜曲,整散躁润与长短线之游走,都极有意味。
水墨-桃花流水图 51x19cm 2003
富华的山水创作,有两种取向,一种是进入传统山水的领地,觅得云淡风轻之境,林野幽栖之景,较多地吸收了他的老师梁崎的笔墨风格,远绝人间烟火气。往往是大山堂堂的全景式,如《四季条屏》《寒江独钓》等,丘壑拔地撑天,气势撼人,勾皴点染,悉合法度。展现一定的情势氛围和一种空间指向,不失“古意”的氛围。另一种是抒情意味很强的小景,比之前者更具时代感、新奇感和诗意情调。多描绘江南民居、乡野田园,尽享写生、游观的乐趣。如《宏村夜色》、《小桥流水人家》等,以轻松适意的笔调,描绘山环水抱中的古村落的景观,抓住影像,留取瞬间,能驾驭极简的笔墨符号。含蓄、典雅的点、线、面处理,强化了视觉元素的形式力量。成功的表达了空灵、深静的浪漫情调。青瓦白墙,流水月光,在沉静皎洁的场景中等候着观者的神游和畅想。象征着对纷扰及氛垢的警怵和觉醒。
在传统绘画的诸多门类中,指头画向被认为是一个奇巧独特的品种,虽历史久远,却历经千年未能独立于画坛。直到三百年前,铁岭高其佩才使这一画种克臻佳境,成为百花竞放中的一朵奇葩。这位大师自称“画从梦授,梦自以成”,并刻有一方闲章,印文为“因笔有痕故舍之”。从指画的历史发展来看,画指画须有极高的秉赋和悟性,方能把握这一画种“非毫颖所能为”的笔墨异趣,造笔所难及的神奇效果。所以有相当的难度。
梁琦先生题词
梁崎先生是当代的指画大家。富华在与梁崎先生学画的过程中,对指头画的境界别有会心,他深知毛笔有诠释物象的法则,手指必须依循其天生的存在状态,因心造境。而且,指画多在熟宣纸或半生熟宣纸上运作,不像生宣纸对水份那么敏感。富华深谙个中之理。他精研高其佩、潘天寿、梁崎等大师的指画理论,立足于从自己独特的感受出发,去揭示指画的妙谛。艺境不仅有别于他指画以外的作品,单就指画一项就有着多样的品貌,花鸟、山水、人物、杂画一应俱全,繁体、简体、精严、疏放皆能驾驭。在反复模索实践的过程中,进一步引发了画家即往就已显现的自然天性,着力强化指画不同于笔画的独特韵趣。他常以前辈大师的经典画语作为铭训,如潘天寿先生所云:“作指画与笔画无辨,何不用笔而苦甲肉?胡涂乱抹,牵画入魔,难以指为之,不可称画也。”所谓“牵画入魔”,就是作画牵拘勉强,不能得心应手,而入形役物累的歧途。如何用指肉、指甲、掌侧乃至手指的关节在纸上触、搠、抹、揉、拖、戳,在各种灵活的动作中把握迹象的玄机妙趣,便成为富华苦心揣摩的课题。我曾眼见他作翎毛花卉,画案上放着几个贮满色墨的碗碟,有时用指尖浸蘸颜料,以甲刃触纸剔写细线;有时用指肚在纸面上跮踱而行,留下滴漏般的色渍墨痕;有时四指并拢辗转反侧、横刮竖扫,顿显生辣的团块肌理;或如点击键盘,五指交替触纸,使画面厾迹斑斑;或用手捏起色汁揮指弹撒,令碎点散屑在楮素上纷纷扬扬。可谓得心应手,智妙入神。因而他能在指画的领域中别开新境,娴熟地掌握指画的特技,寻求本心的过程体验,迹化所见、所思、所感,摆脱惯常的束缚,更不去理会时下纷杂不一、让人无所适从的观念。操作中的片刻感受在心手相应的动作、物质触碰的讯息以及墨、色、水的浑化中明确地展现在眼前,充满神奇的惊喜和意外的冲动,犹如春风唤起时大地掀起的一片生机。
他醉心于典范的精微,对梁崎先生的作品持续不断的研习,凝聚成逐渐深刻的体悟,且能摆脱貌取的蕃篱,有胆量脱逸囿限。指的提按及颤掣变化剧列,迹象运行,迅疾飘忽,具现一种从容不迫、充满自信的洒脱与放逸,在彩墨互动和诸种矛盾关系中显现神形意象。
在当代国画大师梁崎先生门派之内,他是少数让老师频频点头的弟子之一。1989年某日,梁崎先生在画室守研庐为富华所作《松鹰图》题识云:“富华学棣聪颖好学,读书治事之余便以书画自娱,鸡窗灯火,废寝忘食,仍孜孜不倦,故成就在中青年画家中殊不多见。近专攻指画,此《松鹰图》布局新颖,不愧铁岭正传”。
那时富华正在盛年,二十余年的光景,艺术又有了飞跃式的进境。他徜徉在醉心已久的指画中,如鱼得水般地沉潜于心中的感动,创作灵感如不涸之泉。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了销除指墨被视为“小技”和“文人余事”的成见,不断研创新的方法以突破指画的线型结构。对画坛那种平庸的评判标准颇不以为然。将近代彩墨写实的手法融入指画创作,是富华艺术实践的重要成果,代表作为《梁崎肖像》,可以从中看出明显注进西法的痕迹。用手指蘸墨点写出光影明暗,墨韵沉酣,浓淡过渡自然,色阶变化丰富。人物形具神肖,配以主人公画室的环境背景,空间层次分明,繁简疏密得体。把作者心目中最熟悉、最亲切、最有感情的现实内容,通过指画这一手法和媒材真实地传达给现者,的确风貌独特,出手不凡。看了完成之后的画作,八十一岁的梁崎先生十分激动,当即题诗一首:“孑然一聩叟,樗栎渐材庸。学废误鱼鲁,性解世情疏。穷通非所虑,数帙慰生平。兴至写山岳,佳处当卧游。”著名书法家龚望为画作题诗堂云:“墨妙通禅。”
指墨-达摩面壁图 136×68cm 2009
身为中国指画研究会副会长的韩富华,为使画艺术薪火相传并把指画艺术推向新的历史高度,也为了改变指画在当前学界被边缘化的状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考察他各个时期的作品不难发现,他的画艺常常受自然心理的驱使,在审美趣味,风格属性和题材选择方面,会出现自发性转向,在转向阶段又经历了诸多的瓶颈式突破。他在一幅册页的题识中说:“古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生的历程就是不断取舍的过程,要学会取舍”。他拒绝生活的被动和平庸,在艺术的进程中充满了智慧和活力。他总是向高难度的艺术技巧挑战的精神令人钦佩。在艰苦的攀登面前,他非但没有畏难情绪,却总是意念更加坚定,创作信心愈益增强。唯其如此,他才能在不断的变化和求索中,谱写出一番独特而清新、活泼而脱俗、自然而圆熟的气象氛围来。
富华不愧是灵感的开发者,生活的有心人。具有“坦腹大自在,随意小乘禅”的胸怀。他喜欢收藏杂项,不为炫富,不为升值,不为附庸风雅,只是为了喜欢,为了好玩。奇石怪根,傩戏面具,民间剪纸,佛珠手串,树籽果核,砖刻玉雕,皆慧眼遴选而来,耐得起不断把玩摩挲、逡巡赏鉴。不但将家居生活点缀得多姿多彩,也极大地丰富了他笔下的绘画素材。
他常常将异想驰骋中的理念付诸实现,这表现在他自发的笔墨实验,即对左笔画的兴致上。那是一种超常思维的产物,是一种非悟性和正常状态下难以达到的情境,也是一种放松身心和求得出奇制胜的方法。具有不可捉模的精神内质,称得上是涛怒云舒,不可端倪。十年前,他曾以颇为自慊的心情即兴写了一首《左笔遥》,记录在《富华左笔墨戏》册首页:“上下左右和前后,六面出击非作秀。左手执笔练右脑,常常锻炼精神好。左笔生拙又苦涩,比那甜熟更不错。左笔写形形易偏,妙在似与不似间。左笔行笔快不得,心生静气六神阖。左笔写来奇又怪,眼高手低更显帅。有时左笔遭白眼,审美情趣应多彩。或许左笔遭唾骂,我以我法画我画。更多友朋来颂扬,老来童心不平常。绘事本属是小技,舞笔弄墨做游戏。笔墨游戏耐寻味,人老心悦多童趣。淡泊名利心态好,苍天待我真不薄。公交车上解无聊,信手写此左笔遥。”富华自称其为“随意打油儿歌”。不揣直白,畅抒胸臆。可以看出他力挽童心稚趣的欲求和生活释压的自得,充满自由表白的喜悦之情。他的左笔画作,正如他在歌谣中所写的那样,“似与不似”的形变特征异出常格,即不受绝对的控制,将不由自主的情趣体现于意象表层。思维的跳跃及心手不完全相应的终级可能性,不悖常理地发挥着神奇的作用。我们在分享画家欣悦心情的同时,也得到许多有益的审美启示。题识的书法也不由自主地突破秩序化的行列与方阵,有乱石铺街、山道萦纡的美意,又有“知章骑马似乘船”的颠痴之态,绝非有意追求表面的奇崛丑怪。画中有梦境,有追寻,有激情,回味逝去的时光,美好的青春, 魂迁那理想的净土,希冀把心中的寂寞、愁怨与痛苦,经由艺术的处理幻化成不为人知的告白。没有矫情,没有造作,对艺术的执着与努力始终如一,情境随缘,表意随心,他的梦就是不断的创意求新。所以他的作品没有那种仓惶浮动的燥气,既有别于当下的主流话语,也不属于新生代的“前卫”系统。这是富华艺术给我的总体印象。当然也只是不成熟的蠡见而已。
这本画集中的作品是富华心路历程的完整呈现,我们尽可以分享他追墨逐彩的岁月星辉,回味余韵的可读性与满足感。看画家如何着意于传达自然生命之美,诠释现实环境中平凡事物的丰饶、多变与启示的意义。发现简约中丰富清梦般的神奇,游于艺的激情和破旧立新一扫积习的勇气。不仅让世人欣赏到那么多匠心独运的佳作,更让我们领略到一份精彩的人生答卷。
何延喆
2015年8月
山水四条屏-春100x30cm 2003
山水四条屏-夏100x30cm 2003
山水四条屏-秋100x30cm 2003
山水四条屏-冬100x30cm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