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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佐与孙其峰、霍春阳等在天津美院前身天津艺术学校门前。
张超
在纪念爱新觉罗·溥佐先生诞辰100周年纪念活动中,意居记者再次走进天津美术学院,采访了中国当代水墨花鸟艺术代表人物,天津美院教授霍春阳先生。霍先生向笔者回顾了与溥佐先生近30年的师生之情。
溥佐先生,字庸斋,清道光皇帝的曾孙,少年时代曾在长春宫内府读书习画。21岁加入“松风画会”,早年曾与堂兄溥儒举办扇面联展,享誉画坛。溥先生自幼得以饱览清宫内府藏画,又深入父兄堂奥。启功先生认为其绘画“早习四王,继研文沈,后承法元人,终是形成自己格调风格的一代名家。”
1965年秋,霍春阳先生考入河北艺师(天津美院前身)就读于工艺美术系学习花鸟墨竹绘画。由于当时普遍认为花鸟画是封建士大夫的绘画,不易改造为反映现实生活的绘画科目而遭冷落。溥佐和张其翼两位先生都出生于封建贵族家庭又都擅长花鸟绘画,与当时的时代契机吻合,遂被调到工艺系教授花鸟专业。
溥佐先生与赵松涛、王颂余、孙其峰、霍春阳等在一起。
“溥先生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花鸟课是白描”半个世纪过去了,提起第一次的听课经历霍春阳先生记忆犹新。“溥先生教我们如何用笔如何用腕,非常认真,还特意请来张其翼先生现场示范给我们看。四个星期的白描课给我们留了100张作业。”
“溥先生对毛笔和墨的要求都很高,要求笔一定要灵。授课时他自己亲自研墨,研好了还要把笔蘸上墨放到嘴里试一试,每次都会把牙染成墨色。自己还说墨中含有冰片、麝香是大凉的,可以治病,引得大家笑声一片。溥先生对教学工作的严谨和认真可以略见一斑。”
霍先生入学第二年即迎来了“文化大革命”,学业中断,生活历尽周折百转。1973年,河北艺师重新组建,更名为“天津艺术学院”霍先生回母校工作。“后来曾任国画教研组组长,组内只有大名鼎鼎的溥佐和孙其峰两位组员”。霍先生笑着回忆说。
溥佐先生、霍阳春先生与王书平(现任天津美协主席)合作作品。
1988年,霍春阳先生参加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一届“新文人画展”。参展归来,溥先生说“春阳你又回来了”一语双关,道出了溥老对霍先生绘画艺术回归传统的欣喜之情。
“生活中的溥先生为人正直,从不背后议论人。在二人的交往过程中,霍先生经常去看望溥老,有时顺便把溥老的工资一同带去,溥老问霍先生这钱是他的吗?霍先生不解其意,回答“是啊”。溥先生说“这钱只有我花了才是我的,不花不是我的”。寥寥数语,把溥先生通透的心灵展现出来。
谈及溥先生的艺术成就,霍教授介绍说:“他提倡恢复传统,强调扎实的基本功,突出天性的自然流露,不主张刻意的求新求异。溥先生的书法有传承、有出处、有来源,正而不邪,没有火气。先生出身皇室,清帝王对汉文化尊敬推崇,家规开明,见贤思齐,数代传研,风徽未泯,家族出现以溥儒为代表的多位艺术大家实属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霍春阳作品:师法常笔意。
2001年9月8日,霍先生看望病重的溥佐先生,溥老说已经“画不准了”,未料竟成与溥先生的诀别,两天后溥先生在“教师节”这个他一生最热爱的职业的节日中谢幕人生。霍先生流着眼泪把这个消息在电话中转告孙其峰先生。
在即将结束采访之时,随着霍先生的介绍笔者仿又回到30多年前,看到几近70岁的“熊猫教授”骑着铃木小摩托穿梭于学校和菜市场之间,隐身市井,气定神闲。
本文作者张超与霍先生合影。
文稿出来后,笔者请霍先生指正。霍先生对笔者写的“近30年亦师亦友的交往”提出意见,认为“老师就是老师,说朋友显得对老师不够尊重”。在笔者看来,二位先生以师生身份相识,后来20多年成为同事,说友亦不为过。然霍先生坚持以为师生为宜。先生谦逊严谨,今日蜚声海内外,成为花鸟画坛翘楚,实属名至实归,亦非丹青一事所能涵括。
白驹过隙,先生远已,然先生画作气韵历久弥盛。气韵者,画外之事也。画外之事,何事也?《礼.学记》曰“学以聚之,问以辩之”。聚则博识,问则明理。必也持之以养气,博之以明理,襟怀高尚,气韵自生。非笔墨之事也。
追思怀远,愿长毋相忘,溥佐庸斋……
(作者张超:天津满溢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