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颖悟觑蹊径 林泉笃实慰此生——怀念父亲侯春林(春霖)先生
序
父亲离开我们已有一年,今遵文史研究馆赵老师嘱为父亲撰写传略,整理资料时又见照片中80年代中期的父亲,感叹方寸光影里的父亲和现在的我正是一般年龄!
时光流转,徜徉于往昔,忆起那时每逢周日半天课程,从小学回家,推开门来——一定是父亲和众学生或与书画圈知交五、七人在家里饮宴论艺,把酒畅谈,每每至晚方散……当年的父亲,除在美术学校任教还致力于面向社会的艺术教育,参与创建中国书画报、天津业余书画学院及东方艺术学院等并教授主要课程,同期仍会率领美校学生写生於南北各地,登峰临泽撷写山川草木……
今次再打开父亲卷、册翻阅,又见泉石啸傲、渔樵逸隐,纸素间笔墨缱绻蓦然涌入眼底,烟霞山光、空谷白驹,皎然如入梦寐……斗室一隅恍然又有香烟缭绕,画案前竹椅畔,纸墨飞香,环顾凡尘喧嚣一如旧日,昔年父亲重道勤学,不慕名利,护佑师尊,襄助同仁,身背画夹游弋山水之身影又出现于眼前……
父亲侯春林。 (1938-2021)
父亲是我的启蒙师——物外常独往,人间无所求。胸中有佳处,林泉应邂逅。
怀念我的父亲侯春林(春霖)先生
侯 昊
父亲一生酷爱绘画,倾心于林泉高致。
年轻时即抱守“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之理想。唯愿“耽游于绘事殿堂,摒弃功利,澄怀味象。”以书画之艺为毕生功课。谈及父亲之事,言之总难尽述,又感伤于父亲朴素、辛劳却平和,每至涕零。
父亲对传统绘画感情深厚,以勤奋笃诚的画者生涯留下大量作品,与他经历的那段历史交织为一部动荡的时代纪行——
父亲1959年参加工作,民革党员。初任职于天津和平书画社,同年加入天津国画研究会,因恩师严六符(仁统)先生为民革老党员,父亲自少年时跟随严先生研学习画,亦加入民革。1979年加入天津美协。父亲一生从未依靠任何党派、团体、协会、单位举办展览或宣传自己,不事张扬、不慕名利,只凭一颗赤子之心;一支画笔,画画教画。尽一学人微薄之力,倾一画者稚纯之情。以巨量的作品累积进境,得见真知。籍画作示师友,赢得同道赞誉。
父亲的童年时光。
40年代初,祖父于津营商,在意租界开店(河北区民生路圣心里),闲暇时得以教父亲读书习字,父亲则发现祖父常在账簿上用毛笔勾画飞机、轮船、蒸汽火车之类当时的摩登事物,也忍不住信笔涂抹,由效仿竟至入迷,小小年纪每日里都要画满一本簿子。在父亲的记忆里,祖父于绘事也颇有才能,其笔下时不时出现溪山古寺、断肠旅人皆特具一番神采,这个启蒙令父亲终生难忘。
及至上小学,父亲读到沪上画家朱润斋、严绍唐等绘画的《水浒传》、《天宝图》等连环画册,如获珍宝,倾心书中江湖豪侠,日夜描摹。放学后常于街头巷尾墙壁上涂绘其中的英雄、侠客肖像,颇为传神引得街邻行人驻足观赏。小学毕业后父亲入读河北区二十四中(木斋中学),每天一放学就到劝业场国华社等文物店去看画,当时国华社多有京津名家挂单出售作品,亦常举办南北画派展览:陈师曾、金北楼、溥心畬、张大千、萧谦中、胡佩衡、刘子久、陈少梅等名家荟萃,应有尽有,明清诸家真迹如蓝瑛、龚半千、恽南田等也时能得遇。父亲站那一看就是大半天,极为痴迷。自那时起人生至高理想便是成为“丹青圣手”。
青少年时代的侯春林先生。
少年时期,父亲就已领略到中国传统绘画的迷人之处,那时博物馆还没有很多绘画藏品可供观赏,父亲就在各处画店文物店观摩书画,从而了解了金城、金荫湖的湖社画会,溥雪斋、溥心畬、关松房、惠孝同的松风画会,以致沉醉其中,心追手摹废寝忘食。从十二三岁开始父亲通过自学在纸上勾勒树石鞍马等,涉猎历代名家,山水人物花卉无所不画,竟已在街坊间颇有声誉。也许是因缘际会,一天父亲下课后为临摹溥儒的一幅山水匆匆赶到国华社,一面把带去的画稿拿出准备继续画,有个高高瘦瘦的先生在旁一眼瞥见父亲的“习作”,又见父亲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对父亲画作仔细审视连声称赞,遂问起父亲家住何处,有无师承。当得知了父亲住址情况后这先生竟自带领父亲来到祖父家中见了祖父母,待说明身份来意,父亲才知道这位先生竟然是天津书画大家严六符(仁统)。严先生告诉祖父母父亲于画画很有天资,希望让他指导父亲正规学习,祖父母对严先生早有耳闻、知道先生是爱国教育家严修的后人,家学渊源深厚,远名利重品节。又感动于先生爱惜人才如此赤诚,即欣然应允,令父亲当即拜师,自此父亲成为严先生正式弟子,开始学习传统绘画。
严六符先生门下的弟子们。 (上世纪60年代)
父亲自少年时期既有幸得聆严六符先生的亲授。严先生受业于刘子久(饮湖)先生及吴玉如(迂叟)先生,其山水画师法北宗而又融会贯通,笔墨功力深厚,书法宗二王、米芾等,教学方式秉承湖社传统,严谨扎实,反对急功近利走捷径,反对学生求脱太早华而不实。先生在艺术方面不仅博识而且无门户之见,南北兼容,掇采众长,因材施教,不囿成规。先生家中藏有大量名家原作供学生替换临摹。父亲既得益于从临摹入手,除了严先生示范和当时名家作品之外,更从古人处觅良师,五代北宋院体浙派无不谙熟,至元际王蒙、吴镇、倪、黄、明代吴门、清初四僧、而尤为推崇石涛,髡残二家:既通画理,又藏禅机,看似稚拙无法,实则极为精妙绝尘,“不完美”中显天性真情,无心处有般若智慧。石涛、髡残作品使父亲得到正式学习绘画后最重要的启示。在这段时期父亲勤勉用功,在严先生指导下进步极快,先得北宗法度之精整爽健,后得南宗气韵,含蓄深邃。且读历代画论,钻研画理。渐次状物写生,观详于心而诉诸笔底。师古人法亦师造化,甫一创作生发自性,皴捽斡渲笔墨之理,自然聚散和合,笔下山峦形肖神立,居且可游。严先生教学中对父亲十分关心,当时不仅言传身教,先生还将收藏的名家真迹画稿如陈少梅,张大千等原作作为学习范本赠送给父亲,使父亲获益良多。经过一段时间严谨刻苦的学习,父亲的笃诚勤勉得到严先生认可,甚至在之后的授课中把父亲的画当做范本让门下其他弟子借鉴临摹。
侯春林先生与严六符先生、书法家王千等在一起。 1986年
在50年代末,严先生先后为父亲介绍了同为湖社名家的张其翼(字君振)、溥佐等先生,并将父亲引荐给自己的老师刘子久(号饮湖)先生。让父亲向多位先生学习以博采众长。在父亲记忆里,张其翼和溥佐先生教学亦十分严谨认真,对父亲非常关心,每次父亲来学画,张其翼先生都会给父亲示范作画,从无例外,父亲对张先生的坦诚、直率、纯善有着深刻记忆。日前偶然翻阅张其翼先生文献日记篇,意外发现其中记录着父亲当年学习经历,张先生的日记非常详细,能看到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中期父亲二十多岁时特别勤奋好学,除了向严先生学习山水画以外,还向张其翼先生、溥佐先生学习翎毛花卉等,每周除了画就是去请教老师们,以致于张其翼先生的日记中记录着要么是父亲来求教学画,要么是去溥先生屋聊天遇到父亲在向溥佐先生学画…和这几位优秀的先生们学习使父亲具备了扎实的基本功和全面的绘画理论知识。
张其翼先生日记。 1963年
父亲常言中国传统绘画的学习从来没有方便法门,众所周知无法通过短时间的练习而达到较高境界水平。如果从理论、技法等事项中暂且跳脱出来观察中国传统书法绘画的实质,那就是同自我对话、内省渐修从而得到精神层面上的“高贵品格”,中国书法和水墨绘画在元、明、清的发展中,追求风骨,对高贵品格的向往尤为显著,但在某些特殊的历史时期,于“困顿惶惑与饥颓”中的中国民众无力保护养赡这种风骨品格的高贵,也难以将这个精神内核“为往圣继绝学”完美地传承,在这样的历史境遇里想保持这种“高贵”曾是艰难的甚至是危险的,父亲的成长过程中经历了50年代公私合营(祖父失去经营多年的商店,曾经的雇员成为祖父的领导者,),反右及文革(父亲最重要的两位恩师——严先生受到冲击,张其翼先生被迫害离世),父亲一直在用艺术理想支撑着人生,在与社会历史机器的冲突鏖战中奋力抗争,磨损着自己却仍然没有放弃少年时期的憧憬,在国华社看到的那些松风画会、湖社画会作品所留在记忆里的感动依然具有强大的感召力,溥心畬,陈少梅等的作品使他看到一种高贵的品格。在恩师严六符先生、张其翼先生和刘子久先生身上他看到了同样的品格,他选择相信和守护这种高贵的品格,这种选择正说明了父亲绝然澄澈的根性。
侯春林先生的笔记。
作为一个赤诚而又纯粹的学人和画者,父亲以画者的赤子之心希冀于保护传统绘画高贵的品格,尤念恩师严六符先生授徒要求摒除功利,澄怀味象之艺术理念。严先生因家庭背景在文革中受到冲击时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他站出来佑护陪伴恩师,守护着道义和文化的尊严。似此他为之付出了很多。另一方面在中西文化碰撞激荡之时,他希望保护中国传统艺术的价值取向,他认为摒弃拋却传统的价值而改辕易辙的做法虽很容易,但以西为新,用西方艺术的研究方式创作方法是无法参透中国绘画内涵意旨的,这样的改变其实不是革新,而是对珍贵的本土文化的践踏,“求名在务实,益智在勤学;随波而逐流,既贵亦为辱!”
父亲虽很少长篇论艺,但实则在长期学习和创作过程中对传统绘画有深刻的认识,关于中国传统绘画的价值及所涉及的中国画教学传承方式,父亲觉得非常值得思考商榷。曾言及:“上世纪5、60年代非学院系统的京津名家大都有很多宝贵课徒经验,从这些老师的经验传授中可学到极为有价值的内容,他们做的有重要意义的一点还在于对中国画进行潜移默化的推进转型发展,将当时仍以儒家思想为根基的‘文人画系统’向着融合了‘民学’主旨的‘现代中国画’系统转型。特别应当注意的是他们不是在用西方艺术观察创作方式和观念在对本土艺术‘革命’。 和学院借鉴西方艺术写实,研究形体结构的‘现实主义’亦不同,而是用中国的‘民学’逐渐对‘正统’艺术观念转型推进,仍保持了中国绘画‘中得心源,外师造化’的创作核心理论。这些变化在溥心畬、刘子久、陈少梅等及其后学的部分作品中是能感受到的。当今普及学院艺术教学的同时针对传统师徒传授方式中的经验和传承的大量独到的见解和精髓、应当提出保留。”
父亲喜欢的书之一《苦瓜和尚画语录》。
在父亲少时中国画届早已经出现了两大派系,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等留洋后归国的革新派主张引进西方理念和教学方式,以西方式学院框架为主体建立教学体系代替传统师徒授课,另一派是借古开今与时俱进的传统派,除了被熟知的一些个体画家外,建立团体的主要是北京的湖社、松风画会。其中倡导者和领袖金城(北楼又号藕湖)溥雪斋(溥伒号松雪)、溥心畬(溥儒号松巢)都是对西方文化艺术有充分认识了解的,金城曾留学伦敦学法律,毕业后任职法务部官员,考察欧美十余国刑法事务兼而考察了当时欧美博物馆和艺术状况。他与徐悲鸿等在艺术创作教学方面的理念不同,他倡议将故宫内库所藏文物书画于武英殿陈设展览,供学人研习,令民众欣赏。并主持建立了中国画学研究会、湖社等,提出“保存国粹、博采新知”,父亲极为赞同金城先生的主张——其要义“首要保存本土文化及艺术的精髓同时学习西方文化优秀成果而寻求为我所用”。父亲认为艺术需要有民族自强信念,很显然金城先生对中国艺术的自身规律逻辑价值是有清醒认识的。类似者还包括溥心畬、傅抱石等,溥儒毕业于政法大学先学习法律和西洋文学史后赴德国留学获博士学位,同样对西方艺术发展了然于心,回国后与溥雪斋、溥佺(字松窗)、惠孝同(号松溪)等组织松风画会精研中国绘画传统。
以此父亲认为今天我们面对的艺术问题并不只是对“笔墨”和宣纸水墨毛笔工具的执着与否,重点是用哪种逻辑方式作为中国艺术生长、推进的命脉、主干。要保留的并非是形式,而是一个中国本土艺术的体系,一种属于我们的可以生长发展的有中国文化思维逻辑的体系。
父亲曾言学画要有小成,无外乎在颖悟和笃实两条路上努力。笃实之道本已不易,要虚心勤勉治学做事,而颖悟则难上加难,是在笃实的基础上过滤和升华。父亲以对绘画的酷爱而勤奋笃实;少年时画作为师长欣赏,年轻时即代师传道,严先生谓之天资颖悟。十几岁时父亲作品就被画店青睐,很早就通过售画来帮补家庭,二十岁之前,父亲已经在琉璃厂荣宝斋,宝古斋等京津画店长期出售作品。1959年父亲21岁时参加工作成为天津和平书画社画师并加入天津国画研究会。1974年父亲调入美术学校任教。1979年加入天津美术家协会。彼时山水花卉人物方面俱有佳作,尤倾力于山水画创作。多率领美校学生写生於南北各地,登峰临泽撷写山川草木,从江南风物苏杭情愫至泰岳雄壮无不涉及。
侯春林先生山水画技法丛书手稿。 1988年
侯春林先生著述《国画技法丛书——山水画》(第一册与何延喆先生合著)。
上世纪80-90年代的父亲除在美术学校任教还致力于面向社会的艺术教育,参与创建中国书画报(并兼任书画版编审)、天津业余书画学院及东方艺术学院等并教授山水画等主要课程,期间将所学及多年心得感悟编绘《国画技法丛书——山水画》六册。教学创作相辅相成。1996年作为中国书画教育代表团成员出访马来西亚、新加坡、及香港澳门等国家、地区,以书画弘扬华夏民族文化艺术。参加国内外众多展览,作品《山村小学》等被中国美术馆等艺术机构收藏。花甲至古稀之年仍身体力行深入川西、康藏、太行,长江南北,揣摩山川,揽寒暑况味,仰观俯察,虔敬于造物。至此方敢谈及“中得心源,外师造化(唐张璪),今已做到!”
父亲耄耋之年作山水画笔力劲健,用墨苍郁雄浑,脱古人形骸,成深邃静穆、自在率真之品格,画面气息朴茂含蓄而超然,忘怀成法洒脱精进。于此父亲感悟至深:“中国绘画系统之“写生”及古人“外师造化”说并非只是以景物山川为模,而是究其质,推其理,以至达成多维全面认识。”总结山水画之所以自成体系,重点并不在于“空间”和“景物”、“形体”及“夸张”等等。而是经营“格物”之道,在逻辑上归纳探究, 是做思维之功课,锤炼心性之手段。因此对于传统绘画价值,需以冷静头脑思考,仍需珍视,审慎研究。
父亲终身以一个纯粹的学人画者身份耽游于他酷爱的艺术殿堂,一生画画教画,桃李成蹊。有学画者求教,往往悉心传授以画相赠不计酬答,喜爱父亲笔墨者登门求画父亲亦不计较润笔之资。于生涯之中,又素以襄助同事、朋友及生徒为乐事。助人亦从不提及。尝伴父亲在医院就医,医生竟忽至父亲身前呼唤“老师”,感言多年以前曾向父亲学画,念父亲悉心传授,亦感恩父亲曾尽力相助,铭记于心,见父亲罹患疾症,垂泪状一如儿女……,如此相类者不一而足。父亲性情宽厚,待人至善;不拘小节而洒脱豪迈。每遇友人赞誉其画作,父亲总言“稍有心得,谈不上成就,不过维持生活之技艺耳”,而其孜孜以求、从未懈怠,虔心勠力之辛劳唯家人方可得见,不为外人所知。正所谓“文章千古事,寸心知得失”。曾数次陪侍父亲住院治疗或手术,每次父亲都在身体尚未痊可之时,即在病床上嘱我购买所需颜色画材,名目品种皆特别具体,言归家后亟欲作画之必需……
父亲和母亲在家中。 2006年
2017年母亲去世后父亲常忆起母亲。60年代母亲自大连理工学院毕业,风华正茂,分配工作来津,与父亲相遇之际,正值文革如火如荼,其时祖父家业浩劫,父亲因山水写生作品被打成“黑画”经受磨难。然母亲见父亲真挚爽朗、才华横溢,尤敬其恪守道义,尊师勤学。竟于艰难世事、风雨危途中结为连理。携手四十六载甘苦同舟,直至鬓素迟暮。感怀母亲深情,父亲多曾寄托笔端,驭笔墨为情愫勾勒花开卧枝,卷舒凝霜,酣畅不事剪裁。并以母亲之名“玉茗”为记:“玉鬘华茗,灿洁冰雪。浮屠供养,智慧素洁不可方物。”画毕独坐良久!
晚年父亲身体抱恙,力乏行动不便,仍坚持作画不辍。尝和我谈及少时经年旧事令知勿忘,及作画所思。每于画画有所进境得一佳作,即刻分享。我曾推荐宋代黄庭坚山谷老人书法《寒山子庞居士诗帖》,父亲喜其笔意机锋,置于案头,作画之余常常观详,遂参山谷笔法入画,舒朗开阔如天骥脱缰,无牵无挂。我见画得精彩,叫好不迭。
侯春林自述。 2021年
去岁父亲辞世,悲怅久难平复……
一日偶至父亲画室整理资料,于画案一角见此黄山谷书册,随手翻动,内有信笺几页对折殊为整齐,开视之,竟是父亲自述生平事项对照年表等,其中文字一节,仍记“少年时放学后常于国华社观画,名家之作应有尽有,一看即是大半天,极为痴迷……”云云。信笺中又见宣纸一折,墨痕寥然,亦开视之——
纸素洁白,笔墨缓疾疏放,神形俱成,竟是昔日亲见父亲之作,隐约山谷笔法而自出机杼,如天骥脱缰,无挂无碍!
侯 昊 2022.6
侯春林先生(1938——2021)
侯春林先生的工作与生活
侯春林先生青年时期。
父亲母亲结婚照。 1971年
侯春林先生授课写照。 1975年
侯春林先生在泰山写生。 1976年
侯春林先生。 1978年
侯春林先生。 1982年
前排左起:王学仲、王颂余、赵松涛、侯春林等。 1986年
父亲与书法家孙伯翔先生。 1988年
侯春林先生在作画中。 1990年
侯春林先生在作画中。(上世纪90年代)
侯春林先生在川西写生。 1998年
侯春林先生在川西写生。 1998年
侯春林先生。 1998年
侯春林先生与夫人。 (2000年后)
侯春林先生与夫人。 (2000年后)
本文作者侯昊与父亲在呼和浩特。 2001年
侯春林先生与孙女书妍。 2017-2019年
侯春林先生在“梁崎研究座谈会”上发言。 2016年
侯春林先生在纪念严六符诞辰111周年作品展上与严六符先生的孙女严慈利等人在一起。 2019年
侯春林先生各个时期作品
树的速写 之一 1975年
树的速写 之二 1975年
泰山极顶 1977年
泰山后石坞 写生 1977年
泰山之松 写生 1978年
黑龙潭瀑布 写生 素描 1978年
太湖远眺 水墨木炭素描 1979年
江边 素描 1979年
小园春雨 甪直写生 1983年
东山写生 1983年
拟大滌子笔意 之一 1985年
拟大滌子笔意 之二 1985年
拟石涛笔意 1992年
黄公望笔意
弘仁笔法 1990年
江邨渔隐 1985年
龚半千笔意
谿山无尽图 2001年
汀州渔艇图 扇面 2001年
花鸟画稿多种 1970年
花鸟画课图稿 1970年
草虫写生画稿 1972年
以石法写牡丹
醉勿醒图 1984年
清秋图扇面 2006年
激流 1986年
渔父图 1988年
晴峦霁色图 1988年
黄山归来步步云 1999年
课图繁简对比 1988年
江上往来人 1999年
黄山百步云梯 2010年
归 1998年
松茂古道 1998年
岷江源头 1998年
山风潇潇 1996年
严濑舟次图 2003年
鸟岛之晨 1998年
秋江萧树图 2019年
榴实图 2019年
秋江钓叟 2019年
春山无尽图 2019年
梅 2019年
溪山觅句图 2019年
江行所见 2018年
寒荷霜明 1985年
溪山高逸 2019年
溪山清秋 2018年
山水 2020年
欲避喧嚣地 且来岩上居 2021年
先生何处去路险莫轻过 2021年
·告别当代山水画名家侯春林先生:千意笔至津门韵,春林德艺湖社人
·“瀚海风竹聚”纪念严六符诞辰111周年四家国画作品展在天津图书馆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