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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1890—1918)只活了二十八个春秋,留下三百多幅油画,几百张素描,列奥波德博物馆藏有四十一幅油画,一百多张素描,为世界席勒收藏之最。
席勒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死了,但世界的大博物馆将收藏我的画”成为现实,今天,如果按尺寸论价,席勒是世界最贵的艺术家,为了配合一幅自画像,买回他的小幅油画《瓦利》,列奥波德博物馆花了一千六百万欧元。席勒的自信决定了他的艺术,席勒的预言成为现实,席勒的市场价值还在走高。
席勒少年时已经被称为绘画“神童”,只要能画画,他似乎不在乎人们和社会如何看待他和他的行为。他没受过多少说教,父亲是铁路职工,一火车站长,少言寡语,只一味地呵护着儿子。席勒爱画画,见什么都画。父亲死后,继父则以为这是不务正业,要席勒继承父业,也做铁路职工,幸好席勒这时已经画得出色,维也纳皇家美术学院破格录取了他,才幸免他沦为铁路职工,为世界拯救一名艺术家。碰巧,接受席勒的教授是拒绝希特勒的同一个教授,不过席勒并不喜欢这位教授,而且很快就讨厌他,投到了克里姆特的门下。
为自己的艺术,席勒坐过监狱,承受过各种谩骂,但都对他个人似乎没什么影响。他无疑是个天才,但也极其世故,抛弃相随四年的模特儿瓦利,同小资产阶级出生的爱迪特结婚。他甚至清楚地知道知道这可能给妻子造成危险,在一封信中,他要妻子出门当心,可能瓦利会在附近等她闹事。一个天才,同时也是很入世的凡人,走自己的路,绝不东张西望,做着自己艺术,虽然世界大战正激烈的进行。你可能说他太自私。但有什么办法,他的使命也许就是他的艺术。
也是使命和使命感造就了收藏家列奥波德(1923——2010),二十世纪欧洲最杰出的收藏家之一,从少年开始收藏,现代派艺术,一以贯之,一生收藏了五千多件藏品,以分离画派和中欧表现主义为重点,成就了今天一个顶级艺术博物馆——维也纳列奥波德博物馆,完全靠个人的收藏,身价已经在几十亿欧元,但中间的艰辛坎坷,听藏品部主任霍尔茨布尔博士叙述,宛如听一部惊心动魄的人生奋斗。列奥波德是一个眼科医生,夫人和三个孩子,为了他的收藏,都习惯省吃俭用,克己为父,除了夫人现在还在博物馆中工作,三个孩子两个是音乐家,一个是心理医师,都没有继承父业,说太辛苦。
列奥波德自当学生时就酷爱收藏艺术,收藏的关键时刻和转折点是在大四,为了一幅油画他忧心如焚:没钱。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席勒一幅素描要十欧元搞定,一幅两米高的油画的价格可以买一辆大众甲壳虫。大约三百多欧元。列奥波德的父母为了要儿子毕业(学医),答应用一辆甲壳虫换儿子的毕业证。好儿子拿回毕业证,对父母说,甲壳虫我不要,我要那幅《圣方济》。他的收藏身涯进入新的维度。
席勒遂成为他的人生理想,狂热的理想,燃烧他的整个人生,直到生命的最后,到确定能够买回《瓦利》为止。年轻的席勒为了见证同个模特儿瓦利的爱情,画了两幅肖像,《自画像》和《瓦利》,两幅画从来在一起,战后有人卖给了列奥波德,这是席勒的早期杰作,画面构图和用色纯净明朗,富有精神和灵性的特征。没想到九十年代末去纽约展出时,《瓦利》就被美国扣了下来,说是纳粹非法没收的艺术品。这场官司打了十几年,花费巨大,但因为是列奥波德的最爱,官司不惜代价打到底,最后是奥方妥协,以赔偿一千六百万欧元为结束。
列奥波德并没有看到这幅小画回到维也纳,但他的儿子为了父亲的意愿,不惜债台高筑,买回了《瓦利》,成就了父亲的愿望,也成就了席勒年轻纯洁的爱情之梦,并对瓦利的人生进行了肯定和赞扬。这个出生贫寒的女子被席勒抛弃后曾经想过报仇,但很快变得蔑视席勒,毅然决然地参加了奥匈帝国的军前救护队,作为护士死于前线。
不论创作艺术还是艺术收藏,如果它已经变得像吃饭睡觉那样平常又不可缺少,那就是使命的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