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朱封的玉笄鉴藏：事前玉器中的孤品和极品

西朱封202号大墓出土的龙山文化组合玉笄

    蒋卫东，198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系，现为浙江省良渚博物院院长、研究员、中华玉文化中心专家委员，长期从事浙江北部地区史前文化遗址的考古发掘与研究工作，与良渚文化结缘尤深。

　　上世纪30年代初，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李济、梁思永等考古学家，发掘了山东省章丘县龙山镇城子崖遗址，获得了一批以精美磨光黑陶为显著特征的文化遗物，从而揭开了海岱地区龙山文化考古的序幕。八十多年来，海岱地区出土遗物除了大量美轮美奂的磨光黑陶外，还有数量和质量都比大汶口文化有明显提高的玉器。

　　海岱地区目前发现的龙山文化玉器，按功能也可分为礼器和装饰品两大类。有些礼器虽然脱胎于实用器，但大多不具有实用功能，造型规整、简约、庄重，器型主要有钺、琮、牙璋、刀等，已由良渚文化时期琮、璧、钺的玉礼器组合逐渐向钺、刀、牙璋等片状“玉兵”仪仗类玉礼器演化。1963年日照两城镇出土的神祖纹玉锛，是龙山文化玉礼器中的精品。玉锛两面靠近底端的部位，琢刻有线条纤细流畅的神祖纹饰，神祖头部两侧有向上分层卷翘的“冠饰”。

　　海岱地区出土龙山文化玉器比较重要的遗址，有胶县三里河、五莲丹土、日照两城镇、临朐西朱封等。胶县三里河龙山文化墓葬中出土三组12件玉器。五莲丹土出有琮、牙璋、牙璧、多孔刀、钺等一批精美玉器。而临朐西朱封在1989年的发掘中，发现的两座大型木椁墓(编号M202与M203)，不仅是迄今所知龙山文化中规模、等级首屈一指的高等级墓葬，而且出土的玉器也以其巧妙的构思、独特的造型、精湛的工艺，在龙山时代玉器中独树一帜，令人称奇。

　　西朱封202号大墓出土的玉器，有玉钺2件、玉刀1件、组合玉笄1件、单体玉笄1件、绿松石坠饰4件、绿松石串饰1组(18枚)以及980多片绿松石薄片。203号大墓出土的玉器，有玉钺3件、玉环1件、绿松石管状珠5件以及绿松石片95片。其中，202号大墓出土的两件玉笄，尤为引人注目。一件玉笄为组合式，由玉笄冠和玉笄杆两部分复合组成。玉笄冠，半透明白玉，局部有褐斑，整体形似玉佩，呈扁平扇面形，下部居中部位碾薄长方形凹面，插嵌入墨绿色竹节纹杆状笄顶部的榫口中，通高23厘米。冠体以镂雕结合阴刻短线琢刻神祖面纹。笄冠周边镂雕出花牙，最上缘有三层卷翘突出的花牙，与日照两城镇玉锛神祖纹中分层卷翘的“冠饰”造型相似，而这种分层卷翘的“冠饰”，恰是龙山时代神祖纹饰中常见的构成元素。西朱封的这件组合玉笄玲珑剔透，汇聚了镂孔透雕、阴线刻纹、搜拉花牙、镶嵌松石、减地浮雕、玉件复合等多种工艺，堪称龙山文化玉器工艺的集大成者。

　　同墓出土的另一件玉笄，应是与组合玉笄配合使用的头部饰物，通高10.3厘米，呈半透明乳白色。笄首部琢成卷云形，卷云两侧和下部笄杆上共浮雕三个人面像，同样是中国史前玉器中的孤品和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