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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猴”票的故事
天津美术网讯 1980年,我国首套生肖邮票——《庚申年》“猴”票问世,面值8分,图案为红底色上坐着一只黑猴儿,由大画家黄永玉创作。谁也没有料到,这枚小小的邮票,随着时光流逝,单枚价格已从8分钱上升到1万3千元,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涨幅居然高达18万倍,成为中国邮票中名副其实、首屈一指的珍邮。
我在邮电部门干了一辈子,明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我偏就错过无数次拥有“猴”票的机会。
20世纪80年代,“猴”票刚刚走俏,可我有眼无珠。与朋友去武汉出差时,航空路地摊上摆着卖,每枚售价1角7分。朋友讨价还价,3角2分买了两枚,他劝我也买一枚,我却嗤之以鼻:“明明8分钱一枚,却卖1角6分,粘了金子啊?!”第二年又去武汉开会,还是航空路的地摊,“猴”票已涨到3角2分一枚,朋友望望地摊,回头又望望我,一脸喜悦之色。我并不是出不起几角钱,而是其价格走向让我难以接受,我昂头挺胸地想,总有一天会降价的!
降价的这一天终归没有到来。“猴”票就好像和我作对似的,行情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我的心情一年更比一年糟,1角7分时我没买,3角2分时我没买,涨至7角时我还没买,等我想买时已涨到了5元6角,我倒真的买不起了。买不起时集邮意识偏偏萌芽了,所谓的“集邮意识”,说穿了就是借邮票赚钱的投资意识。那时候我们单位已有几个“集邮大亨”,猴儿狗儿、花花草草、盒盒本本、镊子放大镜。。。。。。他们向我炫耀时,我妒嫉中夹杂着郁闷,自然还要嘴硬夸口:“不就是该死的黑猴儿吗?我也有两三个!”“大亨”们一起哄笑:“猴尾巴挂在树枝上吧?”(更多精彩,尽在《中国集邮报》。请到邮局订阅《中国集邮报》,记住邮发代号:1—164。)
1992年壬申年,邮电部发行第二轮猴票,我赶快去集邮门市部购买,这次不再是黑猴儿了,也不见猴尾巴挂树枝上,而是一只剪纸版的彩猴儿,我买了四方连还买到了版票,过后才知道这轮猴票不俏,“大亨”们仍旧守着黑猴儿不松手,我想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1994年夏天,我赢得一次机会。某省邮票公司的老总来访,我陪他在归州古城待了两天,拜谒屈原祠,游览昭君村,玩得十分惬意。闲谈中他问我是否集邮,又问我集邮有没有“猴”票,我笑答刚刚集邮,“猴”票的猴尾巴还挂在树枝上呢……老总当即慷慨表态要赠送我一个四方连“猴”票,由我和我的领导平分。说过话他就从香溪登船东去,我也未曾把这话放在心上。没想到有一天真的来了一封挂号信,信中果然夹附一枚四方连“猴”票,那只活灵活现的黑猴儿坐在红底色中,一根根猴毛纤毫毕现。我小心翼翼拿着“猴儿”走进领导办公室,两个人头碰头仔细端详爱不释手。领导和我一样也是集邮刚起步,尽管不知道集邮博大精深的理论,但也略知双连票、四方连和单枚的价值差异。那时我和领导两好无猜,一个是局长一个是主任,虽是上下级关系却是彼此尊重,工作上堪称配合默契天衣无缝,我俩面对桌面上的“猴”票你谦我让,谁也舍不得执手撕开这个四方连,都是诚心诚意要留给对方,推来推去我从尊重领导出发的角度退出竞争,从而失去最后一次拥有“猴”票的机会。
再后来,“猴”票不是有市无价就是有价无市,想买时也是说着容易,等弄清市场行情时又没人愿意出手,遇到有人出手时又舍不得花钱。再说了,一个工薪族,即使不吃不喝,花费几个月乃至一年薪水,去买一个坐着打瞌睡的黑猴儿,值吗?谁能预料一枚面值8分的邮票会飙升到1万3千元?除非后脑壳上长了双眼睛。
“猴”票值小钱时,我没有买;“猴票”值大钱时,我没有钱买。这也不能责怪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年航空路摆地摊的伙计,他要是能够预料到今天,能1角6分就出手吗?如果今天他到航空路走一遭试试,怕是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我书房里也有若干箱集邮册本,除了那只该死的黑猴儿,不值钱的邮票我基本都有。
如今集邮者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当年的“集邮大亨”们也悉数退休了,散步时偶遇时,他们仍不忘打趣问我有几枚《庚申年》“猴”票,猴尾巴是不是挂在树枝上。我没好气地说:“没见我正学平面设计吗?兴许哪一轮猴票由我创作,猴尾巴就专门挂在树枝上!”
知我者大画家黄永玉老先生也!我被“集邮大亨”们嘲笑了几十年,不是我没有老先生捉笔的黑猴儿,就是猴尾巴没有挂在树枝上。2015年8月6日,北京举行第四轮生肖邮票——《丙申年》特种邮票印刷开机仪式,首轮生肖邮票创作者、九旬高龄的大画家黄永玉老先生亲临开机仪式,由他再度执笔创作设计的“猴”票(《丙申年》特种邮票)开机印刷。《丙申年》邮票1套2枚,一枚上绘有一只猴“拿着桃,尾巴挂在树枝上”,另一枚上绘有一只猴怀抱着两只小猴,猴的灵动与机敏在邮票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带给我们无尽的遐想。
终于等到“猴尾巴挂在树枝上”,我不能再次错过历史性机遇。按惯例,2016年1月5日将发行这套“猴”票,无论如何,我也得购买、珍藏几枚,兴许再过一两轮,我也有一笔财富向世人炫耀。(作者 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