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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流行歌曲词作者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林夕,居然广有收藏。他喜爱中国书画、古董、油画及当代艺术,还时不时临摹名家书法。这多少让人感到意外。在 拍卖预展现场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林夕谈到:“最初,我喜欢西方油画。总觉得中国传统水墨好闷,山水加上几只飞鸟,面目都差不多。是方老的画,让我慢慢靠 近了中国画。”在方召麐这位女画家笔下,中国山水焕发出活泼、潇洒的趣味,有中国传统的笔墨情趣,又受西风影响甚深。也正是这一特征使得林夕的鉴赏品味有 了一次颇大的转变。
以单纯的喜爱为始,了解一种“负责任的坚强”
林夕对方召麐的喜爱始于20多年前。1991年,林夕的收藏才刚起步,并不懂得各个绘画流派的特点。报纸上刊登的一副方召麐所作的梅花抓住了他的眼 球。“只是单凭自己的直觉,感到:哇!真有趣。”他这样描述第一次看到方召麐作品时的感受。之后,林夕便开始到拍卖公司求购方召麐的画作,此后一发不可收 拾。圈内人知道他的这一偏好,也会找上门来,将手中的收藏转让给他。
买来了方召麐的画作,林夕便开始考虑装裱的问题。他觉得这些水墨画风别致,与传统书画相去甚远,不应该采用中国传统的卷轴或镜框来装裱。于是,他让 人制作了独特的透明亚克力画框,让人感觉画作被摆放于玻璃橱窗之中。摆放同样是林夕费了不少心血思索的问题,他的收藏准则是“不会藏起来,而是拿出来 看”。方召麐一改传统意趣的水墨恰好符合林夕装点家居的需要。此前,《阳朔山水》曾被他放置在浴室之中。这是因为:浴室内黑白大理石铺就的墙壁,让林夕觉 得偏冷色调、又带着些鲜艳点缀的《阳朔山水》最是合宜。
只是,当时的林夕虽然痴迷于购进画家的画作,但对方召麐的生平却一知半解:“当时,我很单纯地想要买她的画,也完全没有投资的想法。”而这种近乎痴迷的搜求贯穿了整个1990年代。
而后,林夕读了方召麐的传记,才慢慢了解这位画家坎坷的一生。这种了解,用林夕的话说便是“人画合一了”:1914年出生于无锡世家的方召麐是中国 最早一批从事水墨实验和国画改造的艺术家。她是曼彻斯特大学的第一个中国女留学生,盛年丧夫之后,她独立支撑家庭,抚养8个子女,同时勤于艺事。40岁 时,方召麐入香港大学读博士,42岁又入牛津大学研究《楚辞》。方召麐的作品被很多香港名流收藏,其中不乏李嘉诚、霍英东等名商巨贾。但在成为一个成功艺 术家的同时,方召麐一直扮演慈母的角色,女儿陈方安生后来成为香港重要的政治人物。
“有些人的坚强是莽撞的,而有些人的坚强是负责任的,方老即是后者。”林夕这样评价。也正是这种对作者一生的深入了解,使得她的作品对林夕产生了更 大触动。作为词作者,林夕向记者慨叹写作之不易:“过去常为了自己的勤奋而打抱不平。后来看看,方老80多岁还一直坚持画画,还把艺术与家庭责任之间的矛 盾处理得那么好。我那些辛苦只是小菜一碟了。”
山间观瀑 方召麐
“写作太浪费时间,妨碍我检视自己收藏的宝贝”
现在,对书画已积累了深厚认识的林夕,自言“知晓每个朝代梅花的不同画法”。他写了这样一段话来描述自己心中的方召麐:“方先生笔下山水,四字记之 曰:温暖和煦。点缀山水间之小人物,为典型风格,笔法稚拙,人物与山水比例不拘成规,在不可能伫立处扛锄耕作,人与大自然关系和谐并存。”
对于一下笔便千回百转的林夕而言,方召麐作品中透出的这种“温暖和煦”或许才是真正摄人心魄的。与这些画作20多年的相处中,很难说林夕没有从这种 心灵慰藉中获得审美愉悦之外的收获。“作为词人,最大的障碍不是没有东西可写,而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写不好。看方老的画,我便感到一种放松,可以让自己 挥洒一点。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能更好。”
“很难说有具体的作品受到了影响,但这些画作可以改变周遭的环境。她就像一个好朋友,在我耳边提醒我:兄弟,别那么紧张,慢慢来。”林夕对第一财经 说道。稍稍可惜的是,即便一直在收藏方召麐的画作,他与这位同样身处香港的画家却从未谋面。直至2006年,方召麐谢世,林夕才在葬礼上第一次向画家表达 了敬意。
说到如今释出这批画作的原因,林夕的回答也是坦率:“在收藏上,我是比较花心的。但我毕竟不是大宅门,收藏也需要一定的转换才能继续。好在我看了它们20年,早就印在脑子里了。”
除了对画作的喜爱之外,方召麐的书法也让林夕折服。他曾经模仿她的书法,写下一段《心经》送给友人。近10年,林夕对书画和文物的喜爱一发不可收 拾。不光是方召麐,范宽、仇英、郑板桥的字画都是林夕的心头好,有时,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现在常常觉得,写作真是太浪费时间了,妨碍我拿着放大镜检视 自己收藏的宝贝。”
眼下,林夕听说很多观众为了看《清明上河图》到故宫博物院排长队,不免唏嘘,笑言:自己已经萌生了去故宫当保安的想法。“我常常去博物馆,太了解情 况了。要从夹缝中看到名画实在是不容易。”他谈到自己曾经为了看《千里江山图》排了3小时的队,“其中有两个小时是在用头插队。”在他想来,当博物馆的保 安或许会是美差,因为“这样便可以一边劝阻观众离画远些,一边自己一个劲儿凑上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