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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18世纪的中国江南地区,经济十分繁荣。频繁的贸易活动加快了当地的人口流动。人口的急速膨胀、财富的快速聚集催生出许多新鲜事物。很多奇珍异物和文人雅玩被大量消费,以满足人们的审美心理。这样的社会环境为一些人提供了可以脱离地域束缚的生存空间。华喦(1682—1756)出生于福建上杭。他于康熙四十一年至四十二年(1702—1703)期间北上至杭州,开始了辗转漂泊的鬻画生涯。杭州、扬州这样的经济文化中心,成为了华喦频繁往来的落脚点。
华喦出身于造纸工匠家庭,没有受过太多的文化教育。来到杭州以前,他并不擅长传统绘画。清人秦祖永说华喦“善画,工诗,书法六朝,擅三绝之胜”。这更多是他壮年发力的结果。虽然并没有文献记载华喦的师从,但从其擅长山水、花鸟、人物诸科这点来看,他必定有不止一个老师。华喦的传世作品以花鸟、人物画居多,山水画偏少。现藏于广西博物馆的华喦《三高士图》(见下图)为绢本设色,纵159厘米、横89厘米,是一幅山水、人物俱佳的作品。此作上有“新罗华喦写于讲声书舍”的题识,钤“华喦”白文印、“秋岳”朱文印。
华喦将自己的诗集命名为《离垢集》, 意为远离尘土、污物。他的山水画面目也如同其文学追求一样脱尘出俗。宁静而有古意是《三高士图》给人的第一印象。从中可以看出,华喦虽立身于喧闹的市井之间,不得不与商贾为伍,但仍保留着出世之心。他通过创作《三高士图》这样的作品来满足自己对归隐生活的向往。
《三高士图》没有复杂的构图,但体量巨大的景物设置让画面看起来相当饱满。远景处,高峰耸立、飞瀑直泻。画家通过几处若隐若现的留白,直接将画面过渡到三高士于林中相会的场景中。数株几乎占据画面一半高度的苍松、杂树将近景的平台与远景的高峰串联起来。景物的层叠错置、巧妙的留白处理有效地缓解了画面空间深度的不足。在此作中,近景是整个画面的核心部位。画家有意在这部分画面中营造出一个围拢的空间。几株树木围绕着一块平台左右排列、前后延伸。相互缠绕、错位交接的树枝形成了一个向中心合拢的空间。三高士以三角关系站位,呼应着树木的空间走向。画家描绘的是一个对熙攘世界封闭、对知己好友开放的空间。畅游山林、结社唱酬是古代文人雅士最为常见的交游方式。古人用这种方式实现了精神上的贵族化,从而与尘世生活拉开了距离。画家对画面的苦心经营,未尝不是一种慰藉自我心灵的视觉创造手段。
细看此作的用笔,不乏董源一脉的余韵。画家对远山的描画,落笔粗率,用墨偏淡,皴笔由重而轻,笔触繁复而不杂乱,展现出平淡天真之感。画家对苍松的塑造又展现出另一番风貌。他用粗实转折的线条直接勾勒树干,又辅以简略的淡墨擦染,使画面略显写意之韵。画家对枝叶的描绘十分工整,使枝叶显得丛丛簇簇、参差错落。他利用走向有致的短线、疏密结合的墨点以及深浅变化的墨色来表现枝叶,使之于错杂中见工整、粗简中见细腻。从平台之下的断崖中可见到唐寅的笔意。崖面色调明快,块面感强。画家对湿笔的使用迅速而肯定,折带皴法略显柔和,使画面显得十分清爽。
处于画面核心位置的三高士呈两相对视的姿态,神情潇洒疏放,体态雍和刚健。画家用圆劲流畅的长线条来描绘高士宽松飘逸的衣袍。线条略带波折,或紧或松,于柔和中显出刚健的力度。在描绘人物时,画家线描、渲染并用,深浅颜色交替使用。画中人物带有惬意的表情,动作生动自然。从人物面貌和笔法使用上看,华喦的人物画可能受到了如永乐宫壁画这样的宗教壁画的影响。
在《三高士图》中,华喦将悠然的高士和宁静的山林景象结合在一起,使画面传达出一种古朴之气。他运用制作图像的智慧来实现对现实生活的短暂逃离,从而实现自我心灵的洗涤与升华。(作者 曾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