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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卮(zhī),古代盛酒器,其名始见于战国文献。《战国策·齐策》即记载有楚地贵族的门客用卮饮酒的场景,“楚有祠者,赐其舍人卮酒”。到了秦汉之际,卮从属于日常的饮食容器。卮的容量在一斗酒左右,结构一般由器盖(或失)和卮身两部分组成,卮身为圆筒直壁状,器中掏膛,腹部较深;器外多具有环形或云形鋬耳;卮下多有三矮足。卮有以银、铜、玉、石、漆、陶等质料制成者,其中,以玉卮为卮类中的奢侈品。
玉之雕琢
玉卮作为一件酒具,采用掏膛深腹作注酒的用途。而自古以来,因玉料的珍贵和不易取得,玉料在制作和加工上,向来秉持最大化利用的原则以免浪费。而采用“掏膛”工艺制作的玉卮,势必损耗大量的玉料,由此也可见玉卮在玉器中的珍贵程度。
汉初鎏金铜框玉卮 | 长沙马王堆2号幕出土
整玉成型的玉卮“掏膛”运用了打孔工具、砣具,按预先设计的厚度掏膛取出料芯,之后还要用砣具将内膛表面冲磨规整,进而修治“薄胎”,成为精巧的艺术品。这一过程,需要玉工拥有丰富的治玉经验,掌握高超娴熟的雕琢技巧。高浮雕、镂空透雕,都是玉雕工艺中难度较大的雕刻技法,而有时候在一只玉卮上就出现了数种技法。从玉卮的纹饰上看,有相当成分可反映出汉王朝时期,汉楚文化的交融,现择选其中几种纹饰赏析如下。
西汉鎏金铜框玉卮 | 南越王墓
龙凤纹
龙凤透雕玉璧 | 西汉初期
在楚文化中,楚人崇拜凤鸟,认为自己的祖先祝融是凤鸟的化身。凤鸟在巫风葬俗里,具有引魂升天的神秘力量。如长沙陈家大山楚墓出土的一幅“人物龙凤帛画”,图中侧身而立的贵妇头上,就有一只腾空的大型凤鸟,昂首奋爪,长冠飘逸,展翅飞翔若翱游天国,以此来引导墓主人灵魂登天成仙。
人物龙凤帛画
与此同时,凤鸟在传统文化是“百鸟之王”,象征了王者的权力和威仪。凤鸟纹的出现也可看作强调权力、等级差别的标识。由上述分析可以看出,雕琢于玉卮上的凤鸟纹,并非玉工随意而为之,凤鸟纹在汉代应已形成一种相对固定的表现图式,应用于玉卮的装饰上可谓型有所依,图有所本。
汉代凤鸟衔环玉卮 | 器身为魑虎凤鸟衔环、凤鸟纹
蒂柿纹
狮子山楚王陵出土的勾连云纹玉卮,以及巢湖北山头汉墓的有盖凤鸟纹玉卮的器盖顶部,都用阴线刻雕刻有柿蒂纹。这种纹饰因造型酷似柿子的四出叶状蒂的形象而得名。在前述南越王墓出土的玉盒盒盖顶部亦可见八瓣形的柿蒂纹。对于此类花纹形状的定名的物像含义历来存有争议。
汉代有盖凤鸟纹玉卮 | 器盖器底为蒂柿纹
有学者以为,“柿蒂纹”实际就是汉代的“莲花纹”,它在汉代由阴阳五行说架构的宇宙模式中位居天极中宫,表示天穹正中的华盖,是古代宇宙图式中的“天穹之花”。又有学者认为是因汉代人崇尚甘露,而演绎成两波曲间的“水滴纹”。还有观点将图案进行拆解,提出这个波曲的花纹好像弓形华盖的图像,因考证发现,此类符号为夷、越族系文化系统中,具有通天神性的符号,而将其称为“象天纹”。
蒂柿纹玉盒
卷云纹
云纹本是楚汉神仙世界所不可或缺的媒介。神仙说中光怪陆离的神人仙景总是借助祥云存在,因而云纹的出现便成了仙界的隐喻。云纹缠绕回环,徜徉流连于天苑神灵间,彷佛将天地间的距离缩短了,从而升华成人与神的距离也愈趋接近。
西晋龙凤纹玉卮 | 器身为卷云纹、变体龙凤纹
卷云纹图案,既可祛除不祥,又有引魂升天的作用。不妨大胆想象,墓主人的灵魂也许当时正想着乘着前室停放的车马,腾云驾雾,飞升天界。汉代玉卮上的云纹图案,表现的也应同样是天国仙界的主题内涵。(张越)
勾连云纹玉琥 | 春秋时期流行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