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良：书画鉴定的四点经验

翡翠玉屏山 68X68cm  2014年  莫各伯

    一、致力于一体两端。所谓一体，指的是鉴别真伪意义上的书画鉴定之学;所谓两端，其中一端是知真，另一端是知伪。换言之，即是学习研究书画鉴定中的作品归属问题，可以从切实弄清楚真伪的两端入手。从真的一端入手，是采用“检验法”，为了检验被鉴定作品是否为某家的真迹，就必须先掌握该真迹的各种常态与变态，从中找出内在联系，用以作为验证个人风格的依据和标准，符合依据与标准者即“真”，否则即“伪”。为此，初学书画鉴定者一定要看确信无疑的真迹，考究其异中之同，万万不能真假部分，自以为经多见广，不知看坏了“眼睛”，永远不得超拔。从假的一头入手，是采用“排除法”。如果彻底地把握了针对一位名家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区的各种伪作，甚至也找出了作伪的人选和惯用的伎俩，那就有可能去伪存真。对于书画鉴定的学习者而言，如能从抓住两端入手，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太行人家   68X68cm  2015年  莫各伯

    二、把握好两种“资源”。一种是事物资源，即书画作品。书画作品既是书画鉴定的对象，在某种意义上又是书画鉴定的依据。在不能认清时代与真伪的情况下，尤其要占有尽可能丰富的作品，有了作品才能进行具体而不空泛的研究，才能不脱离视觉上的精心比较。在实物资源中，传世书画只是一个方面，伴随着考古发掘而问世的非传世、也非卷轴形式的书画，是实物资源的另一方面。因在考古工作中解决了时间的下限问题，故尤为值得重视。另一种是文献资源，既包括对已佚书画的描述，又包括原始的画家传记、书画史论著和以著作、书信、笔记、著录、题跋等多种形式记载的书画鉴定经验。当然，对文献资源的占有并不是收集起来便可，还要进行必不可少的版本校勘、伪书剔除和史源追溯等古典文献的基本整理工作。

山亭云起   68×68cm   2016年  莫各伯

    三、掌握三种取向。第一种是艺术风格比较，即比较时代风格与个人风格，这种方法最适用于有书画史素养和书画实践经验的人们。第二种方法是流传过程的考订，考订被鉴书画完成后流传于世的全过程。凡属流传始末欢欢可考，可分别有收藏印记、题跋、观款、著录可以证实的作品，即是流传有序的可信作品。倘若流传过程中有环节不明，即不能贸然认同原题名中的时代与作者，这是一种避开风格着眼于作品流传印迹的方法，适用于较深入了解书画收藏史的学者。第三种方法是名物制度验证，验证的内容不是较微妙的风格，而是绘画作品中出现的建筑形制、衣冠样式和器用形态的时代特征，这种特征至少可以帮助到人们确定作品不会早于什么年代。在书画的题跋中所需要验证的，是可以支持断代的称谓方式与避讳用字等;这种方法也避开了风格问题，是一种适合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的方法。需要指出的是，专家们所用的方法虽然各有不同，其取向也各有所长，但大多数是综合使用上述三种方法的。

江浸长空碧玉流    68×68cm   2017年  莫各伯

    四、注意于四大参照系。第一个参照系是以书画为大宗的美术史。书画艺术品的鉴定，既是书画史研究的基础，又为具体作品的鉴定提供了系统的知识。而了解书派、画派的渊源流变，对于把握时代风格是至关重要的。一般断定某一书画作品的年代，往往先看其风格反映的流派关系，再据开派者的活动时间推断被鉴定作品的年代。第二个参照系是考古学。考古学为了确定器物的年代往往靠有明确的标准器进行排比，把这种方法引入书画鉴定中，把似是标准器的书画称为标尺作品。第三个参照系是国外的美术品鉴定。他们在书画鉴定领域得以建立断代标准和辨伪理论，得益于借鉴了欧洲美术史家的方法。其后欧洲美术史研究仍在发展，有没有新的方法可以间接，值得注意。第四个参照系是新的科学技术。20世纪80年代，西方的艺术品鉴定学者，较早注意到自然科学技术的运用。比如，以红外线摄影显示被覆盖的底稿，以热发光测量判断创作时间，以中子激活自动射线照相来了解作品的内部结构、物质组成等，利用计算机比较用笔的压力、行笔习惯的侧重方向、字的行距、画的构图等，并用以核对印章等等。

拔地摩天    68×68cm   2017年  莫各伯

    当然，就中国书画鉴定而言，目前被鉴定名家广泛使用的有效方法，是一种系统比较综合验证的方法，还有待于完善，但难于被取代。新的科技手段也只有纳入这个方法论的体系才会发挥更好的作用。（作者 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