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聊复集·怪症汇纂》未刊稿本

    天津美术网讯 《聊复集·怪症汇纂》未刊稿本（见书影1），应该是建国以来被关注层次最高的一册中医药古籍。对于此册未刊稿本的鉴定经过，书报刊收藏界朋友们都十分关注。

　　2017年初，因受委托征集明清御医手稿，笔者第一次见到此册古籍时，见其外封皮系重装，便细看其内文纸张、字迹和内容予以鉴定 。纸张为朱丝栏手工纸，帘纹约一指宽，内文为毛笔书写，字迹墨色陈旧。内容为搜集从扁鹊时期（春秋战国）到清代嘉庆十四年（1809年），历朝历代治疗疑难病症的方法（秘方偏方等），文稿中有与正文字迹一致的增补批改（见书影4、5、6）。又见其稿纸版心刻印有单鱼尾，版心上方刻印有“聊复集”三个朱色字迹（见书影3）。凭经验初步断定此册古籍为稿本，是清代旧物，撰写此稿本者非富即贵，要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当今，能刻印其私人专用精美纸张者，并不多见。此“聊复集”专用纸张，置于清代，属于十分精美的纸张，作为医家专用稿纸，就更是极其罕见、宝贵。

　　因摸索古籍稿本约十五年，笔者预感，此稿本作者，具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应非凡夫俗子。

　　查检中医类古籍著录，仅有医学家、清代嘉庆御医汪必昌（字燕亭）公开出版有《聊复集》五卷，分别为《医阶诊脉》《医阶辨证》《医阶辨药》《眼科心法》和《玉钥集》，而此稿本有四部分，分别是《怪证汇纂》、批注《陶氏杀车三十七槌法》、《针灸论》与《怪证方法》（见书影2），经过内容比对，稿本中的四部分不见于《聊复集》已刊五卷。其中《怪症方法》篇幅最大，收录御医整理的秘方偏方540种（见书影7），涉及各类疑难杂症，其中不乏治疗“癌症”、“肿瘤”、“喉癣”（应即喉癌初期）、“羊癫疯”、“尿血吐血”、“白癜”、“中风瘫缓（痪）”、“高年气喘”和“胡臭”等的验方。

　　综合上述信息，笔者推测，此稿本作者为清代嘉庆御医汪必昌的可能性极大。接着需要查证此稿本撰写的时间，进一步锁定作者。查考此稿本中的文字，如其中“玄”字避康熙皇帝玄烨名讳（见书影8），“弘”、“历”两个字都避乾隆皇帝弘历名讳（见书影9、10），而“宁”字未避道光皇帝旻宁名讳（见书影11）。根据避讳情况结合初步判断，我们可以断定此稿本为清代乾隆或嘉庆时期所撰。又此稿本末叶前半页记有“我朝嘉庆十四年广西寿民一百四十二岁”（见书影12），若为乾隆年间撰写的稿本，是不可能记载其后嘉庆年间“异闻”史料的，因此，我们确定，《聊复集·怪症汇纂》未刊稿本为清代嘉庆年间撰写。

　　清代嘉庆年间撰写的稿本，稿纸为版心刻印“聊复集”三个字的专用稿纸，稿本内容为治疗怪症的中医药秘方偏方等方法精华（这些秘方偏方等来自历代典籍、皇家宫廷和民间流传），这三个主要元素锁定了医学家、清代嘉庆御医汪必昌（字燕亭）是该稿本作者。

　　另外，笔者在此稿本中，两次读到“汪燕亭曰”（见书影13、14），这颇似司马迁《史记》中的“太史公曰”，也似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异史氏曰”，某种程度点明了作者。汪必昌字燕亭，也有专家认为，燕亭最初应该是汪必昌的号。

　　顺便补充，“汪燕亭曰”点明作者，作为证据，只能是辅证，因为稿本中还有 “华元化（即华佗）云”、 “李时珍曰”和“夏禹铸（即夏鼎）云”等等，这些都不能作为点明作者的直接证据。

　　这册稿本鉴定的简要过程大致为三步。第一步，确定成稿时代（宋代、元代、明代、清代或民国等时代）。根据经验，综合纸张、墨色和内文等因素断定为清代旧物。第二步，推断作者身份，预测作者。依据其专用稿纸，推定作者身份，初步判断作者是御医汪必昌。第三步，明确成稿时间，锁定作者。据稿本中的避讳文字和明确记载有“我朝嘉庆十四年”等字眼的史料，进而确定成稿时间为清代嘉庆十四年或其后，至此，锁定作者即为清代嘉庆御医汪必昌。

　　（此文受陈先行、范景中和拓晓堂等诸位先生的指教整理而成，特此深深致谢！另因拍照扫描光线等原因，书影颜色与原件可能差异较大，真实情况以原件为准。）

　　2018年6月30日初稿，8月27日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