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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从今天的台北故宫博物院发布会获悉,在2019年元旦假期开始之际,台北故宫博物院将推出包括“来禽图——翎毛与花果的和谐奏鸣”,“笔墨见真章—历代书法选萃”、“看画。读画—历代名迹选萃”、“受赠名品展——广东绘画选萃”四个展览。 其中,最令人关注的展览莫属“来禽图——翎毛与花果的和谐奏鸣展”,其中包含宋代崔悫的《杞实鹌鹑》等数件国宝级佳作。
四个展览中,最令人关注的展览莫属“来禽图——翎毛与花果的和谐奏鸣展”,据台北故宫博物院公布的展件清单,展出31件,作品时代囊括宋、元、明、清至近代,分为“果熟来禽”与“鸟语花香”两部分。其中宋人的花鸟写生册页和手卷就有二十多件,包括黄筌、黄居寀父子、徐崇嗣、崔白、崔悫、惠崇、李安忠、李迪、马麟、以及日本明治时期的“花蹊女史”迹见泷等。
展览现场
记者了解到,展出有数件国宝级展品,其中宋崔悫的《杞实鹌鹑》画中的鹌鹑与蝼蛄,均不先勾勒轮廓,直接以水墨点染,感觉格外古朴典雅。这种“落墨”画法,在宋画中尤其罕见而难得。另外一幅国宝文为宋人绘的《桑枝黄鸟》画一只站立桑树枝头的黄鹂,仰头衔住桑椹果实,神态怡然自得。无论树或禽,设色皆极细腻,线条则随著物象而变化,未有定法,感觉格外生动自然,堪称典型的宋代写生佳作。而在展出同时,书画展品会搭配禽鸟的写真照片一并陈列,观众可以透过绘画与照片的详细比对,具体理解历代画家对于禽鸟生态缜密的观察力,以及当想要突破形似侷限时,如何藉助笔墨与万物对话,来抒发内心情感的创作力。台北故宫博物院方面表示,值此生态保育观念日益受到重视的时潮中,希望观众在早春时节前来看画、赏鸟,共感这场翎毛与花果和谐奏鸣的美妙经验。
五代 黄筌 苹婆山鸟
鸟类摄影:王健得
古代画家习惯将禽鸟称为“翎毛”,台北故宫博物院典藏有超过两千件以上,以翎毛为描绘对象的古画,形式林林种种,过去也办过几次以鸟类为核心的专题特展,包括 “宋代翎毛花卉册页”,“画裡珍禽─纸绢上的鸟类世界”,“百禽百声音 一动一情性”。而即将开幕的“来禽图——翎毛与花果的和谐奏鸣展”无疑将再次掀起对于花鸟画这一传统题材的讨论热度。
中国花鸟画独立成科始于盛唐与中唐之际。唐末以后,由于中原战事频繁,而地处江南的南唐和四川的西蜀相对平静,因此,从唐末到五代,西蜀、南唐的花鸟画更臻于成熟,此时的花鸟画当以西蜀的黄筌和南唐的徐熙作品为代表。他们作品中的画境表现,使花鸟画提高到了一个崭新的水平,史称“黄家富贵”,“徐熙野逸”。这两种风格流派,已能通过不同的选材和手法,分别表达不同的志趣。
黄筌的富贵风格更符合新生的北宋宫廷装饰需求,因此在北宋前期占有绝对统治地位。直到宋神宗执政期的崔白、吴元瑜以后,徐熙野逸的画风逐渐左右了两宋画院花鸟画,以及此后中国花鸟画的走向。
五代 黄筌 苹婆山鸟
五代 黄筌 苹婆山鸟(局部)
五代 黄筌 苹婆山鸟(局部)
纨扇形的画面中,一隻粉红鹦嘴跃上枝头,活泼轻盈的身形,衬托著熟透了的苹婆果,营造出无比圆满的意象。叶片的转折,描绘得极为细腻生动,以赭墨点染的枯蚀小洞,感觉尤其写实逼真。本幅收在《艺苑藏真》册。右方签题,注明作者是北宋初年的黄筌(约903-965),不过依据画风研判,作品时代应该更近于南宋的院体画。画面构图与北京故宫藏南宋林椿(活动于1174 -1189)的方幅〈果熟来禽〉酷似,反映出宋代画院经常会出现“一稿多本”的现象。
宋 徐崇嗣 枇杷绶带
宋 徐崇嗣 枇杷绶带(局部)
此幅收在《艺苑藏真》册,画上无款印,题签订作徐崇嗣(10世纪)。崇嗣为徐熙(9-10世纪)孙,钟陵(南京)人。《图画见闻志》谓其擅作没骨花,直接以彩色晕染,取代墨线钩廓。
在纨扇形的画面上,一隻头呈蓝黑色、身躯雪白的绶带,停歇于结满枇杷果实的枝梢,转头回望,与作抛物线下垂的尾羽,形成了绝妙的S形曲线。枇杷果、枝叶与鸟羽,俱採勾勒填彩的画法,虽极工緻写实,但与没骨法无关,据此研判,画者应另有其人。
宋 惠崇 秋浦双鸳
宋 惠崇 秋浦双鸳(局部)
惠崇(约965-1017)是北宋画僧。擅长画精巧、富有诗情的小景画,尤其长于描写秋天的景色。此幅选自《历朝画幅集册》,描绘一对小水鸭(原题误为鸳鸯)驻足在河岸边歇息。画家透过枯萎的荷叶与芦苇,点出初秋的时节,淡雅的设色,更为画面平添萧瑟宁静的气息。小水鸭的羽毛以细笔点簇,将蓬鬆感表露无遗。而墨笔勾勒的芦苇,则和用没骨法表现的荷叶,互成劲拔与秀润的对比。虽然无法肯定是惠崇真蹟,仍不失为一件耐人寻味的宋代小品杰作。
北宋黄家工整富丽的风格影响极大,持续九十多年,到了崔白时有所转变。及至南宋,梁楷、法常等活跃画坛,以飞白作墨禽,又自成一派。
宋 崔白 画枇杷孔雀
宋 崔白 画枇杷孔雀(局部)
崔白(活动于11世纪)字子西,豪梁(今安徽凤阳)人,宋仁宗时(1022-1063)选入画院担任艺学。善画花鸟,承继徐熙、黄筌二家基础,笔法兼具工谨与粗放两种风格,富有自然的野趣,院藏作品以《双喜图》最具代表性。此幅无作者款印,《石渠宝笈三编》订为崔白。画绿孔雀一对,一隻停歇在枇杷树干上,另一行走于花丛间。上方并有绶带、黄腹山雀陪衬,太湖石旁盛开著各色花卉。画面异常热闹,富有装饰性,与崔白《双喜图》的清淡疏秀互异。
宋 崔悫 杞实鹌鹑
宋 崔悫 杞实鹌鹑(局部)
崔悫(11世纪)是安徽凤阳人。北宋神宗时(1067-1085在位),在宫廷画院任职。他和哥哥崔白(11世纪),两人都擅长画花鸟,也享有极高的名声。此幅收在《唐宋元画集锦》册。画上并无作者款印,是否真是崔悫所绘,仍有待研究。不过由于右上角,钤有元代的收藏印“都省书画之印”,所以作品的时代,应不会晚于宋。画中的鹌鹑与蝼蛄,均不先勾勒轮廓,直接以水墨点染,感觉格外古朴典雅。这种“落墨”画法,在宋画中尤其罕见而难得。
南宋初,画院画家由于多系宣和画院旧人,在艺术思想和技艺风格上多受宋徽宗影响,所画花鸟也多与宣和一脉相传,但各画家仍多少可以见出自己的独特风格和创作特点。如李从训、李端与李安忠这三位姓李的花鸟画家,都是在绍兴时复职画院的宣和画师,也都以花鸟见长。此外,吴炳则谨守院体,所作精致富丽。而个人风格最鲜明的要数南宋僧法常,其号牧溪,继承并发扬了石恪、梁楷的水墨简笔,形神兼备,且对其后的沈周、徐渭、八大山人、“扬州八怪”等画家皆有一定影响。
宋 李安忠 竹鸠
李安忠(活动于1119-1162),初任职北宋徽宗宣和(1119-1125)画院,靖康乱后,于南宋高宗绍兴年间(1131-1162)复职,授予金带。此幅收在《纨扇画册》,旧题为竹鸠,但此画中的禽鸟其实应是楔尾伯劳。右下方竹叶间,有小字款署“武经郎李安忠画”。伯劳与翠竹採用双钩填染法,线描细劲而赋彩温润,将鸟羽蓬鬆的质感,刻划得极为传神。棘枝则用没骨法,于追求形似之外,亦带有写意的笔调。类此既精准又富变化的手法,确实是两宋画院过渡时期的典型风格。
宋 吴炳 榴开见子
吴炳(12世纪),毘陵(今江苏常州)人。南宋光宗绍熙(1190-1194)初任画院待诏,善作折枝花鸟,彩绘精緻而富丽。 此幅收在《宋元集绘》册,右方叶隙间藏有吴炳款。在纨扇形的格局中,画石榴枝上结著两枚业已熟透的果实,爆开的那枚,还可看见里面嫣红色的浆果。枝梢,停驻了一隻白眉鶲,探身迴首的模样,姿态极为轻盈婉约。中国常藉石榴来象徵圆满、丰盛与多子多孙,所以此作于展现自然生态之外,也蕴含有祝愿吉祥的寓意。
宋 马麟 暮雪寒禽
马麟(活动于1195-1264),钱塘人。为马远(活动于1190-1224)之子,能秉承家学,宁宗嘉泰年间(1201-1204)曾任画院祇侯。此幅选自《名画集真》册,右下角有马麟款印。画寒冬暮雪,山壁间延伸出枸杞荆棘与翠竹,一对黄尾鸲栖息于荆枝上,相互依偎著取暖。积雪处兼用留白与染粉法,映衬著红色的果实,与黄色的鸟羽,平添暖意与活泼生意。荆枝的线条转折处多呈锐角,俨然带有马远拖枝的笔意。左上方题句则出自宋宁宗,书画交相辉映,益觉画中有诗。
宋 马世昌 银杏翠鸟
马世昌为南宋宫廷画家,生卒年里不详。此幅收在《历代集绘》册,马世昌的名款,以小字细笔题于画幅右方。斗方格局,画一对叉尾太阳鸟,驻足于银杏树的枝梢,姿态一俯一仰,形成迴旋的律动曲线。银杏的果实与枝叶,殆以石绿搭配汁绿填染,益发衬托出翎毛鲜豔华丽的身形。叶片的钩筋与转折,用笔极见细腻生动,反映了宋代画家审慎观物的创作态度。
宋 法常 写生(局部)
法常(13世纪),号牧谿,四川人。居天台山万年寺,是无准师范(1179-1249)弟子。善画龙虎、猿鹤、人物。形象简洁,不假修饰,作品颇多流传于日本。本件长卷以没骨法写花卉、蔬果及翎毛小景。画中禽鸟有八哥、环颈稚、珠颈斑鸠和群聚飞舞的麻雀。虽笔墨简率,但对物象观察深入,故能兼得自然生态灵动的趣味。款署“咸淳改元(1265)牧谿。”拖尾并有项元汴(1525-1590)、僧圆信(16世纪)、查士标(1615-1698)题跋,及多方明清文人的收藏印,是流传有绪的名迹。
宋人 竹树驯雀
此幅选自《宋人集绘》册,无作者名款。原本为纨扇,后来改装成册页形式。画三隻麻雀,一母二子。母鸟口中衔著刚捕获的小虫,将将飞至,两隻幼雀则张口振翅,嗷嗷待哺。竹树和荆枝的线描极见挺劲,并由于鸟儿的停驻,彷彿随之上下摆盪。
宋代的花鸟画家,对形象的观察入微,不仅形象细腻逼真,尤其充满了鲜活的情态。就如同这帧小品,能够传达出竹枝的弹性,以及三隻鸟的亲密互动,让欣赏者的目光,深深为其所吸引。
宋人 桑枝黄鸟
此幅收在《韫真集庆》册。画一隻站立桑树枝头的黄鹂,仰头衔住桑椹果实,神态怡然自得。无论树或禽,敷色皆极细腻,线条则随著物象而变化,未有定法,感觉格外生动自然,堪称典型的宋代写生佳作。
画幅无作者款印,但枝干的用笔,与宋徽宗(1100-1125在位)《蜡梅山禽》,和徽宗《五色鹦鹉》均颇似。鸟的画法则近似宋人《梅竹聚禽》,而《梅竹聚禽》即是宣和(1119-1125)时期的院画,加以本幅亦钤有“宣和”印,故推断应属同一时期的作品。
随着文人画的发展,元代的花鸟翎毛画出现了变格的状况。这个时期固然有院体工笔重彩的表现,但最突出的变化在于产生了大量的水墨花鸟,及所谓“墨花墨禽”。 到了明代,翎毛画最突出地表现为继承元代水墨画法与宋代院体花鸟。特别是明代中期的翎毛画集中体现在以宫廷画家林良、吕纪为代表的院体和以沈周、文征明为代表的“吴门画派”,两种不同画风的交替并存是这一时期花鸟画的主要特色。清代前期推行文化专制政策,造成了艺术创作上的沉滞局面,虽然陈套流俗的画作固然不少,但有创造性的作品也常常出现。
明 吴彬 文杏双禽图
吴彬(16世纪中期),福建莆田人,流寓金陵。万曆间(1573-1620)以书画擅名,所作人物、花鸟、山水,皆锐意创新,不为古人所囿。此幅画杏树的老干自右侧斜出,一对鸳鸯相互依偎并立于枝上,情意俱足。树干虽已蚀空,枝蕊却依旧繁茂茁壮。上方另画细枝上挑,树梢断折处,吴彬的款印即暗藏于其间。鸳鸯本为水鸟,甚少画成栖枝之景,此作无论布局、立意均甚奇谲,加以笔墨细谨而设色古雅,在在凸显了画家与众不同的个人风格。
清 郎世宁 花阴双鹤
郎世宁(1688-1766),意大利人。十九岁入天主教耶稣会为修士,并曾学习西画和建筑。廿七岁来华后,以擅长绘事,任职于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宫廷。画法能于中国传统中,加入光影透视法,设色穠艳,加上西洋的写实训练,致令形象益为逼真。
本幅画一对丹顶鹤陪伴著两只羽翼未丰的雏鹤,漫步于花丛间。鹤的姿态和羽翼,描绘得栩栩如生,毛色并浮现出光泽。这样的拟真画法,同样运用于画中植物,如蔷薇和鸢尾花,均有极细腻的描绘。
民国 林玉山 双鹑图
林玉山(1907-2004),台湾嘉义人。曾东渡日本,师事堂本印象(1891-1975),研习远源于唐、宋时期的工笔画技法。日据时期即入选台展,赢得“台展三少年”之一的美誉。光复后,长期任教于美术院校,是台湾深具影响力的前辈画家。1935年作,时林氏29岁。通幅以勾勒填彩法,画一立一卧两隻鹌鹑,周围伴生著绿竹、石竹、桔梗等草花。禽鸟与植物,形象俱极真实,鹌鹑身上的羽毛,钩染尤其细腻生动,洋溢著宛如宋画般典丽秀雅的风致。
展览海报
据悉,“来禽图——翎毛与花果的和谐奏鸣”特展外,另外推出“受赠名品展—广东绘画选萃”、“”笔墨见真章—历代书法选萃”及“看画、读画—历代名蹟选萃”共4档精选书画展览均于2019年1月1日开幕,且均展至2019年3月25日。(作者 陆林汉)